魏晋之际中国文化在哪些方面出现

如题所述

魏晋是指东汉政权瓦解,三国到两晋的时期,也就是公元220年到公元420年,是通常所说的魏晋南北朝时期(公元220年到公元581年)这段历史的前一阶段。“魏”指的是三国里的曹魏,“晋”主要指的是司马氏所建上的西晋与东晋。此时北方是“五胡十六国”时代。我觉得在中国历史上有两段,从一个方面来看,政治上来看,是分裂、混乱的、人民很痛苦的这样一个时代。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从文化史、从精神史、思想史的角度看,却是辉煌、灿烂的一代。这两个年代一个是先秦,一个就是魏晋。


1、魏晋风度

魏晋风度的基本内涵是指:魏晋士人及与士人有联系、交往的妇女、儿童。他们所具有的反抗虚伪的礼教、追求独立的人格、探寻“生死”价值与宇宙终极的时代精神。这种时代精神具体表现为药、(一种叫做五石散的矿石药,五石散自汉代出现,至魏时因玄学宗师之一何晏的服食而大行于世,东汉时服食相当普遍,由魏晋至唐,经历五六百年之久。五石散对年迈体虚、阳气偏衰者,用的好的话,有一定的助阳强体作用,但是在养生求仙之风的影响下,许多人妄图借此虚幻的神仙梦,于是当时许多人都来服食。)酒、(酒是魏晋风度的典型写照魏晋名士追求精神的境界,而酒有助于这种境界的创造与形成)两性解放(晋名士在男女关系上冲破了三纲五常的束缚,它通达而不荒乱,不同于南朝宋齐宗室的淫荒)放情山水 (魏晋名士在山水自然中陶冶性情,解放人格。东晋时代由北南下的士族与当地豪族广占山林田园,开辟新野荒地)清谈玄学(魏晋人喜欢清谈,过去有所谓“清谈误国”之说。《世说新语》是南朝刘宋政权临川王刘义庆所编著的一部笔记小品,主要记载东汉末年至魏晋间的名士轶事。是六朝著名的笔记小品,其中记载着当时的名士清谈,展现了名士的思想风采。)

2、雅量
  在魏晋的人物品鉴中,雅量是士人相当推重的一种品格。许多人即以此种品格名重一时。如"器识弘旷"的张华(《晋书》卷三六本传),"沉雅有器量"的王浑(同上,卷四二本传),"少有器量,介然不群"的山涛(同上,卷四三本传),"高简有雅量"的郭奕(同上,卷四五本传),"识量弘远"的邓骞(同上,卷七十《甘卓传》附《邓骞传》)以及"器量淹雅"的陆玩(同上,卷七七《陆晔传》附《陆玩传》)等等。而专门用以记录魏晋风度的《世说新语》更是特辟"雅量"一门,对这种深为时人所赏的品格作了详细的描述。那么,怎么样才能称得上雅量呢?《世说新语_德行》三载:"郭林宗至汝南造袁奉高,车不停轨,鸾不辍轭。诣黄叔度,乃弥日信宿。人问其故,林宗曰:‘叔度汪汪如万顷之陂。澄之不清,扰之不浊。其器深广,难测量也。‘"郭泰欣赏黄宪,而不喜欢袁阆,就是因为前者雅量渊深,而后者显然在这方面修养不足的缘故。"汪汪如万顷之波",盖取其深广,因其深广,故能"澄之不清,扰之不浊",不为外事所挠,始终保持心灵的宁静虚一状态。所以,简要的说,所谓雅量,就是宏阔的度量,不轻易在别人面前显露自己的情感,从而让人感觉有一种渊深难测的容量。但是,对于魏晋士人的这种文化品格,仅仅下个定义是远远不够的,我们还须做更深的开掘。笔者对《世说新语_雅量》所记载的故事做了一下简单的整理,并结合当时史书的记述,发现雅量有着极为深刻复杂的涵义。具体的说,它包括以下这五个方面。

(一)感情蕴藉,悲喜不侵。(二)沉着稳重,处变不惊。(三)直面生死,无忧无惧。(四)心胸豁达,宽容异已。(五)自然真率,脱略荣辱。

3、玄学

魏晋士人的这种生命追求与当时盛行的清谈玄风深相关契。与道合一,保持心性的宁静虚一,这正是道家理想的人生状态,即"无为"。《老子》第四十八章说:"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无为。无为而无不为。"学道与学习其他东西不同,学习是通过不断的积累,日有寸进,学道则恰恰相反,是日有所损,才会有所进益,直至你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摈弃干净,才能达到"无为"的境界——无为无不为,一切任于自然。在老子的基础上,庄子接着提出了"逍遥游"的境界。庄子以为无论斥、大鹏,乃至"御风而行"的列子都是"有待于物",而未能逍遥,只有"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辨","无待于物"的神人至人才能真正臻于逍遥之境。也就是说,要达到逍遥之境,必须摆脱万物对人性的束缚,抛弃一切客观条件。至阮籍、嵇康则更将这种境界具体化。在《大人先生颂》里,阮籍借这个虚拟的人物道出了他的理想人生:"必超群而绝世,遗俗而独往,登乎太始之前,览乎忽谟之初,虑周流于无外,志浩荡而遂舒,飘摇于四运,翻翱翔乎八隅,欲从肆而仿佛,浣瀁而靡拘,细行不足以为悔,圣贤不足以为誉。变化移易,与神明扶。廓无外以永居。"嵇康也提出了相似的理想:"明天和以自然,以道德为师友;玩阴阳之变化,得长生之永久;任自然以托身,并天地而不朽。"(嵇康《答难养生论》)

4、个人价值

生活在儒学已衰、王权不威、社会动荡、名教危机、思想解放、玄学大兴的时代里, 他们少了许多兼善天下的理想, 多了许多对个人命运的关注, 自觉不自觉地从个人自身的角度而不是从社会秩序的角度观察个人, 终于发现了“ 物各自造而无所待”的哲理, 发现了个人生命的价值。他们不再情愿将自己完全贡献给社会秩序, 或者完全托付给自然秩序, 而是高呼“ 越名教而任自然” , 热情地追求着个人生存发展中的自主性和独立性, 追求着个人形象的完美和个人价值的实现, 并以此确立理想人格, 以此评论其他个体。特别难得的是魏晋读书人对个人价值的认识, 是相当全面、深刻、富于启示意义的。如陶渊明自从挣脱樊笼“ 载欣载奔”地回到自然之中以后, 就成为了自然间的一员, 不是欣赏者, 更不是占有者。他完全融合在自然之中。这里有村落、炊烟、田野、月色, 有绕屋的扶疏树丛, 寄寓的欣欣鸟群, 有“ 把酒话桑麻”的田夫, “ 言笑无厌时”的邻老。陶渊明与他它们心灵相通, 韵律默契。用朱光潜先生《陶渊明》中的话来说“ 他把自己的胸襟气韵贯注于外物, 使外物的生命更活跃, 情趣更丰富同时也吸收外物的生命与情趣, 来扩大自己的胸襟气韵。这种物我的回响交流, 有如佛家所说的‘ 千灯相照’ , 互相增辉。’人们赞美陶诗的特色在于恰到好处适得其中, 亦平亦奇,

亦枯亦胰, 达到了艺术的“ 化境” 。而我们则以为, 陶诗的“ 化境” , 来源于他思想和精神的“ 化境” , 其意义就在于“ 化”去了物我的界限, “ 化”通了物我的韵律, 并在“ 委运任化” 、物我默契的过程中, 清晰地显现出了陶渊明的理想人格。

5、清谈

魏晋,也许是无数文人最向往的时代,魏晋人物晚唐诗,应该是风流的真正代名词,而魏晋风度,更是蕴含了无数的歆羡目光与刻意追逐,几乎让人不敢相信其真正存在过。自汉末清流到建安风骨,从正始才俊何晏、王弼到竹林名士嵇康、阮籍,由中朝隽秀王衍、乐广至江左领袖王导、谢安,莫不是清远雅正,那恢弘于天地的风骨自是让世人景仰倾倒。无怪乎宗白华先生在他的著作《美学与意境》一书中这样说道:“晋人以虚灵的胸襟、玄学的意味体会自然,才能表里澄澈,一片空明,建立最高的晶莹的美的意境。”

然而,这个时代最终的消逝,这个时代诸多人物的悲惨命运使我们认识到,也许魏晋风度并非像看上去的那么洒脱飘逸。鲁迅先生在《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中这样说道:“现在有许多人以为晋人轻裘缓带,宽衣,在当时是人们高逸的表现,其实不知他们是吃药的缘故。一班名人都吃药,穿的衣都宽大,于是不吃药的也跟着名人,把衣服宽大起来了!”这样看来,似乎魏晋的背后还有更深沉意义的所在,也许魏晋风度的另一面便是春秋战国后第一个分裂期知识分子被迫依附某个政治集团的散漫心境;是独尊儒术后儒术又不值钱因而“援老入儒”的尴尬处境;是哲学讨论日常化的大众情境。而清谈、吃药和喝酒,究竟是风度的体现、对世俗的逃避还是一种潮流的盲目跟风?如此双重的魏晋风度在现代社会还有何借鉴意义,这便是我们真正需要思考的。

6、自由

魏晋这个词似乎有一种魔力,我们会难以想象历史上有那么一群人,他们放达不羁,随性而为,“阮公临家妇,有美色,当垆酤酒。阮与王安丰常从妇饮酒。阮醉,便眠其妇侧。夫始殊疑之,伺察,终无他意”(《世说新语·任诞》),这是何等的洒脱与清明,我心自知即可,何管他人言语!“郑玄家奴婢皆读书。尝使一婢。不称旨,将挞之,方自陈说,玄怒,使人曳着泥中。须臾,复有一婢来,问曰:‘胡为乎泥中?’答曰:‘薄言往诉,逢彼之怒。’”(《世说新语·文学》)这又是怎样的清隽与情趣,连奴婢尚且懂得以毛诗对答,这个时代的清趣也便一目了然。

然而洒脱也好飘逸也罢,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魏晋风度中最让人向往的东西,我想只能是自由。

会在不断地发展,越来越多的东西充斥了现代人的生活,理性主义逐渐占据了现代生活的主导地位,人们的每一种行为都被打上了理性的烙印,我们谨慎地做每一件事,内心中的自由被压抑到了最底层。在物化的世界面前不断被物化,人的生命日益失去感性状态,人再也感受不到个人生命力的鲜活跃动,个人独特的精神情感无所附着,人逐渐失却了生命的自然形态,于是,人们常常觉得失去自我而陷入孤独之境。这时回眸历史,却发现魏晋时期的文人名士的生气勃勃,他们蔑视礼法,张扬个性,他们潇洒不群,超然自得,无为却又无不为。于是人们也许会在某一天的下午,还能看到阳光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么多年来自己早已忘了当年的模样,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越走越远,再也回不去了。

反观魏晋,“王仲宣好驴鸣,既葬,文帝临其丧,顾语同游曰:‘王好驴鸣,可各作一声以送之。’赴客皆一作驴鸣。”(《世说新语·伤逝》)此种行为于当今之世恐怕将视为怪诞吧,当今社会是自由的社会,然而真正到每一个人身上却有着最大的不自由,与历史上统治者压制民众的自由不同,当今的人们的不自由乃是自我压抑的产物。人们的内心不能得到解放,便只能徒劳艳羡魏晋的风度,远观历史,现代社会的人也许永远只能是隔岸观火的人,他们看魏晋的清峻,看魏晋的山水,品魏晋的文字,纵然发几声感慨,也不过是一种牢骚。羡慕完那个时代之后,人们依然回到自己的时代,做自己每天忙碌的事,也许其中会有些人真正顿悟,学会追寻自我的所在,但那毕竟是少数。

一个时代的精神还是必须和这个时代相契合,一个时代的自由还是必须要靠这个时代的人物去寻找。想要把魏晋的风度直接搬到当今是不可能的。自由的魏晋风度于当今而言不过是一种提醒,让人们在为生存而战的时候不要忘记生活,在都市的角落里彷徨时不要忘了寻找真正的自己。其他又有何用?然而这种提醒于当今而言已经足够。

7、单薄

说起魏晋,也许我们会提到阮籍的任情不羁,嵇康的高亮任性,刘伶的放情肆恣,陶潜的率性自然……然而,除此之外呢?除了这些流传千古的风流名士之外呢?英雄毕竟无法创造历史,魏晋风度也不仅仅是由这些名士组成的。纵且退一步而言,这些名士也无法保证自身的完备,使得自己可以称得上是魏晋风度的代表。

结合史书,魏晋人物有时候也许并不像表面上那样“表里澄澈,一片空明”,例如《世说新语?雅量第六》中有如下记载“谢公与人围棋,俄而谢玄淮上信至,看书竟,默然无言,徐向局。客问淮上利害,答曰:‘小儿辈大破贼。’意色举止,不异于常。”似乎谢安真的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但此段的下文可从《晋书?谢安传》找到:对弈之后,“(谢安)过户限,心喜甚,不觉屐齿之折,其矫情镇物如此。”如此看来谢安也不过是矫揉造作而已。这种淡然超然的风度是魏晋人物争相追求的,由此,谢安的假装淡定似乎可以理解成一种追求,一种自得,甚至是身在这个时代而不得不为之的无奈。连谢安尚要刻意追求,可以想象其他人追逐潮流,自恃清高,大部分人为了一种表面现象而改变自己,陶醉于随此而来的权力或者清誉,而那些没有被世俗同化的少数人呢?且来观之!

我们曾慨然阮籍穷途之哭的境地,也曾哀叹嵇康“广陵散从今绝矣”的绝响,我们缅怀他们的同时,也许并没有想到这是他们宿命的悲剧。过于理想化的出发点与对现实的失望形成无法调和的矛盾,使他们无法振作起来改变现状,其结果只有默默地消亡。人既消亡,纵得千古留名又有何益?时代并不曾因为他们个体的消亡而停下脚步。

如此看来,这般单薄的魏晋风度放在现在也是无益,“孔融死而士气灰,嵇康死而清议绝”,我们不需要一个纯粹由英雄主导的时代,我们需要的是全民进步发展的时代,现代社会的发展需要每个人的推动。而如嵇康阮籍的悲剧更是不能在当今重演,我们不需要不能照进现实的梦想,我们需要的是个人的努力与集体的发声,这才是时代应有的最强音。

8、结语

双重的魏晋风度,给我们留下了更多思考的空间,历史的真正意义不在于我们对其的了解而是理解,面对魏晋风度,身处当今社会,我们需要的是反思,因为时代已经逝去,风骨依然留存,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再向往那个时代,我们可以创造并拥有自己所在的时代,那时的我们便可算作成功,那时的历史也必当欣然微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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