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剑田雨结婚时说的那首诗名

如题所述

  是我侬词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似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这里面有个故事:

  一惊变

  月,静静的挂在树梢头,单薄的,冷清的;一切都静悄悄的,偶尔还有一两声寒鸦的叫声,粗嘎嘶哑,像无力撕裂这黑暗又极端不甘;地上银白一片,今天是初一,想必不会是那新月的光芒,是起霜了吧,难怪这么冷……

  管道升拉拢身上的秋衣,仍是觉得冷。她浑噩的想:这衣到底不御寒了,恐是年月久了吧。倒是哪一年的衣服了?去年?前年?不对。有好久年份了吧?记也记不清了……

  颜色也有些惨淡了,终究也还认得是湖绿色的。她湖绿色的衫子也多,也记不得这件是何时的衣衫了。她就是偏爱湖绿色的衫子。――为什么偏爱湖色色?她费力的想。

  “眼眸似春波,肌肤胜白雪,腰肢如杨柳,配上这湖绿衫子,恐是洛水女神也无这般风韵……”清朗而又带些许调笑的声音蓦然在心头回响。

  就是这般赞许,就是赞许的这个人,所以――所以她才偏爱湖绿色的衫子啊!

  霎时间,漠然的心神被触动,满蓄的泪水也禁不住了,她伏在膝头上,呜咽起来。

  这话似乎还历历在耳,可说这番话的人呢?他又在哪?他又依偎在哪一个“眼眸似春波,肌肤胜白雪,腰肢如杨柳”的女子身边?!

  当初他又怎么说的?怎么说的!――“娶妻不求貌,只求才;若空有如花似月之貌,言语缺乏味,志趣却低俗,如何携手共白首?”――终究他贪恋的也只是美色而已!

  泪已经湿了厚厚的裳裙,却依然止不住;淡薄的月光浅浅铺在身上,也淡淡铺上了掉在地上的白纸,那是丈夫寄回来的家书。

  晌午,接到他的家书时,是何等兴奋!舍不得去拆封,只怕一拆封,那种喜悦就会消失无踪。光是封鉴上的字,她就足足看了半个时辰。她不住的摩挲丈夫蕴藉沉稳的墨字,心底还暗暗赞叹丈夫的字是愈发精进了。

  终究是忍不住了,她拆开了信。依然是那蕴藉沉稳的字体,却显示那么惊人的消息:他要再娶,他要纳妾!典雅清丽的词句,那么委婉,那么迂回,也遮挡不了当时的心痛!她讽刺的发现,她的记忆好到这种程度,只需一眼她便牢牢记住了那伤透心肺的文字!

  她不知道接下去的几个时辰是怎样度过的。她麻木的清醒着,她竟不知道该不该哭!婆婆问起书信的内容,她竟然还喜悦的向婆婆描绘丈夫得到元世祖重用的风光!她居然还将家事料理的妥妥贴贴!她居然还有心情与人讨价还价!她居然还有耐心指导儿子背书写字!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失心疯了!

  但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冷月银霜寒鸦的时候,她才深觉伤害是这般通彻心骨!十几年相濡以沫,竟顶不住富贵的侵蚀!禁不住年轻女子的温柔美丽!――情深意重的丈夫都可以背叛她,还有什么人、什么事值得信任!

  月,静静的挂在树梢头;一切都静悄悄的,偶尔还有一两声寒鸦的叫声,粗嘎嘶哑;地上银白一片,今天是初一,想必不会是那新月的光芒,是起霜了吧,难怪这么冷……

  赵孟?/随手拿起放置在雕花木椅上的狐裘,披到身上。毕竟是上等的衣料,一披上身,便觉得暖气盈身,竟不觉得冷了。虽说钱财是身外之物,但有钱财终究是件好事。

  想幼时,虽出生于官宦之家,但因是庶出之子,父亲又早逝,根本就没尝过“富贵”的滋味。成年后,以父荫补任真州(今属江苏镇江)司户参军,可是连这顶微不足道的乌纱帽也没戴多久,便随着南宋的灭亡而丢失了。半生劳碌,只得个两袖清风。

  已多年没想这些陈年旧事了。因为怕一想起,就会回忆起那种因贫穷而引来的屈辱!因不得志而招致的难堪!更怕想起母亲的声泪俱下――“你是庶出,你要争口气,好好读书,才能出人头地,为朝廷所用。不然我们母子便真的没有前途了!”

  就是有着这些屈辱、难堪和声泪俱下,才会有今天的他!他用了十年的发愤努力,终于赢得了“吴兴八俊”之一的美名,也因这美名得到了元世祖的青睐,开始平步青云!

  京城简直是梦想的城市!在这里,他得到了一切梦寐以求的东西,过着梦寐以求的生活,他整日穿梭在王公贵族之间,饮酒作乐,乐不思蜀。直至有天――

  引荐他来此的程文海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赵大人,你的官邸已经竣工,何时将妻小接来上京?”

  醍醐灌顶,他才蓦然想起尚在吴兴的老母妻儿。老母沧桑的脸,小儿天真的稚语,一下子勾动了他万丈柔情,是该接他们来了!哦,还有管道升,他相濡以沫的妻子!

  但当他回想妻子的脸,一下子迷糊了,他竟想不起她是怎样一副模样!

  该是身着湖绿衫子吧?他还记得湖绿色是她的最爱,几乎件件衫子皆是湖绿色的。他也还记得她声音,轻软温和,时常哼着小令和着锅碗瓢的响声。但她长的是什么模样?他只觉得模糊……模糊……

  一名舞姬贴近他,殷勤的劝着酒。他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瞥见那酒杯上的红酥手:莹白粉嫩。妻子的手也是这般吗?――不是!妻子终日忙于家务,那手早有些粗糙,冬天水冷时,还会龟裂。

  他又抬起头,只见这舞姬桃花敷脸、长眉入鬓、眼波流转,分外妖娆。自己妻子也是这般吗?――不是――他心一惊!蓦然忆起妻子的容貌,那是一张年轻时还娇媚万分的脸,但却变得有些憔悴腊黄;不常修饰的柳眉也有些稀疏了,淡淡的,几乎像无眉一般;那双曾经让他觉得像春水般碧澈的眼眸,也被岁月的风霜掩去了光芒,变得有些混浊了。比较眼前的舞姬,妻子几乎是丑陋到极点!

  他茫然四顾。坐上还有一些贵族的妻妾,她们若不是娇若春花,便是灿如星辰,相比之下,他――堂堂一个尚书省郎中――居然有这么寒碜的妻子!如管道升到大都来,岂不累他被别人耻笑!

  自那以后,这事成了他心头刺!每朝在铜镜中瞧见自己身着官服、依旧风姿翩然的模样,便会质疑,他当初是为了什么迎娶管道升?!若说他那是是因为无钱无势无名,才不得不屈就的话;但如今他已拥有一切,他该有更好的妻子,他应该有一个才貌兼备的妻子!所以他写了那封刺探的书信……

  但――他终究不是个无情的人,他也决不会因妻子容貌老去便起休妻的念头,他只是想再娶一个罢了!想必管道升也应该有这种肚量才是……毕竟……毕竟……她也应该知道,年华老去的她只会让他蒙羞而已……

  二、追忆

  “叩叩”,门被轻轻敲了两下,随即响起儿子稚嫩的声音:“娘,你醒了么?我可以进来么?”

  管道升费力的从床上撑起身子,拢拢散乱的头发,嘶哑的说:“进来吧。”

  门很快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儿子、女儿,还有捧着药的婆婆。

  管道升一惊,推开被子,口里急急的说着:“婆婆,放下吧。怎么劳动您老人家给我端药。药叫雍儿端给我就行了。”想起身端过药碗,谁知脚一软,竟又跌回床上。

  “别起来,别起来!”赵丘氏忙放下手中的药碗,走过去扶她坐起,说,“只是端一碗药而已,我又不是老得不能动了!倒是你,平日已经够操劳的,偏偏还不多加件衣裳,你看,受风寒了不是吗?……”

  婆婆口里还絮絮叨叨,管道升只是苦笑。她晓得,这病不是秋寒所致,而是……心冷了人怎能不受寒呢!

  喝了药,婆婆又多加了层被子,身子也渐渐变得有些清爽,开始有了些精神。她看向儿子,问:“这几日的功课可曾落下?”

  “没有!”儿子气鼓鼓的说,“我很努力的练字呢!每天都写三大篇!喏!”他从身上拿出一本字帖,“《法华经》我都临完了,娘再给我一本吧。”

  管道升接过字帖,一怔,这是丈夫的字帖。丈夫自五岁起,就开始学书,最终以书法成名,字自然是写的好。想当初,她也是照着丈夫的字帖来学书。

  “右军(王羲之)总百家之功,极众体之妙,传于献之,超轶特甚。”――这是教导她临王右军的《兰亭序》说的话。她还记得当时他手握着自己的手,一笔一划的教她写, 耳鬓厮磨,还时不时的调笑说:这就是执子之手。往事还历历在目,可他却已变心!恐此时的他是在教别的女子临帖,是在执别的女子的手吧!

  她垂下眼帘,咬着牙,默然无语,只怕一开口,委屈辛酸的泪又要倾泻而出。

  儿子推推她,催着:“娘,拿另一本字帖给我啊!”

  她扶住疼痛的头,顺道遮住已盈满泪水的眼眶,哑声说:“你爹的楷书字帖都放在墙角那个紫木箱子里,自己拿吧。”

  两个孩子欢呼着跑到墙角去。爹的字帖向来都是娘的宝贝,收藏的好好的,只有学书时才拿一本给他们,如今却让他们自己拿――那么多的字帖啊!他们兴奋得无法言表!

  赵丘氏见她神色不对,怕是她不舒服,忙扶住她,说:“不舒服就躺下吧。”

  管道升顺势躺下,她心痛得无力再维持礼节,只是双手仍遮住眼睛,怕这般狼狈的模样让婆婆和孩子瞧见了。

  “娘!有个小泥人呢!”女儿率先叫了起来!

  儿子紧接着也叫起来:“这也有一个!”

  小泥人?她心一惊,忙撑起身子。

  两个孩子拿着两个小小的泥人,兴高采烈的向母亲献宝:“是一个女孩子和一个男孩子哩!”

  管道升接过泥塑小人。那真的是一男一女的泥塑小人,年月已久了,面目已有些模糊了,但还依稀分辨得出女泥人身上的衣衫是湖绿颜色的;她颤抖着,翻看小泥人的底部,那里还模模糊糊的残留着一个刀刻的字:“侬”!

  她再也撑不下去了,泪水狂泄而出!泪水一颗一颗滴落在两个泥人身上,霎时又被它们吸收了。

  “娘……”两个孩子怯生生的叫唤,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媳妇……”赵丘氏也手足无措起来,平日里媳妇精明能干,甭说掉泪,就是皱眉也不多见,今儿是怎么了?

  管道升只是摇头,满脸狼狈的泪水,半晌,她才吐出支离破碎的话语:“婆……婆婆……我……你让我静静吧。”

  赵丘氏隐隐知道媳妇有些不方便明说的事憋在心里,她默默的把两个孩子带出房外,体贴的阖上门。

  也不知哭了多久,管道升才渐渐止住眼泪,看向手中的泥人。泥人被泪水打湿,已松松垮垮的,一用力,便碎了!她颓然的将土块放在桌几上。

  这便是天意吗?

  当时是用了多少心神来捏这泥人!两人都不懂得如何和土,手脚更是笨拙,直弄得衣裳尽是泥土,害她事后还被婆婆谆谆教诲:女人应该谨守四德,要保持妇容的光鲜。

  她还记得,捏塑泥人时两人的卿卿我我,还记得他在泥人底部刻上“我”“侬”二字,还记得他说过:“这便是侬,那便是我,两人以红线系住,是要生生世世作夫妻的。”

  如今红线已脱落,不知消失在何方;泥人也随着年月和泪水的侵蚀,在她手中破碎。这是不是说那份情那份爱也要随之消逝?她不甘啊!――

  不知那来的力量,她快速下了床,几乎是扑到那紫木箱子旁,抛开一卷卷虽有些黄但依然保存完善的书帖,霎时屋里狼藉一片。

  “找到了!”她低呼,抬起泪痕斑斑的脸,手中紧紧的握住一小段红线,――她要再维系起这两个泥人,她要再找回那份情那份爱!

  纵然再恨,心底仍是眷恋……

  “有没有夫人的信?”赵孟?/不放心的问。

  小厮摇摇头:“没有。其实小的也没见到夫人,只见到老夫人和少爷、小姐。听老夫人说,夫人近日很忙,没有空闲回信,反正少爷也识字,所以就让少爷回信了。”

  赵孟?/捏捏手中薄薄的书信,想问多点,但也知道他所知道的都说了,便摆摆手,说:“你下去吧。”

  小厮恭恭敬敬的退出,厅里只剩下赵孟?/一人。

  过了良久,赵孟?/还是不敢拆这封信。“夫人近日很忙”,她会忙些什么呢?他宁可听到是管道升做一些不得体的事,好让他知道她那封书信的反应,而不是现在这般心平气和的“忙”。

  她是默许自己纳妾了?思及此,竟无半分心喜,反而有些怨怼:十几年的夫妻情谊,她倒是舍得!莫非她已经厌烦他了,巴不得将他推与别的女子?思及此,心思更烦躁,虽然纳妾之意是他提出的,但……但终究他还念些许旧情,不像她……

  胡思乱想什么!赵孟?/轻斥自己。

  拿起桌上的信,拆开来,跃入眼帘的是儿子尚稚嫩的字,可以看得出,儿子在竭力模仿他的字迹。一阵为人父的骄傲油然而生。

  儿子尚小,书信直白得很:

  “父亲大人亲启:

  母亲说我学书已经有长进,叫我写封家书给父亲。本来有很多话要和父亲讲,可是现在却想不起说什么。就说说我学书的事吧……”

  赵孟?/微微一笑,儿子挠头抓耳的模样如在眼前。一张信笺满满皆是儿子学书心得,而这些无非是临了那本字帖,那本字帖最容易,那本最难之类。

  “母亲也教我念诗。前些日子母亲教我念崔护的诗,很好玩,所以我很快记住了。……”

  好玩?崔护的诗好玩?赵孟?/有些纳闷。

  “那首诗是‘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我就问母亲,应该是人不见了,怎么会是人面不见呢?母亲解释不出……”

  怎么可能?他的妻子管道升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就算古远的《诗经》《楚辞》也未必难得到她,崔护一首如此浅白的诗怎么能难得到她!

  “后来我追着问,母亲才开口说:‘人面哪里是不见,只是不再像桃花般娇艳,变得颜色褪尽、苍老憔悴,故人又怎么认得!他们只认得面如桃花的女子罢了!他们不知道是桃花终究要凋谢么?人又怎么恒久面如桃花呢?为什么还执著贪恋美色?难道相守一生要的不是心灵相知吗?’后来我拿来问了外祖父,外祖父说,‘人面不知何处去’表示的是那个女子不在那儿了,而不是什么认不得了!父亲你说好笑不好笑,母亲不懂还乱骗我……”

  赵孟?/放下信来,再也无心去看。

  “他们只认得面如桃花的女子罢了!”他哑口无言,找不到字句为自己辩解!心底明白自己贪恋的就是“面如桃花”!

  “为什么还执著贪恋美色?”为什么?他也不晓得,只是太多太多面如桃花的女子,让他动了心,所以他才想纳妾,也想学其他达官贵人一样偎红依翠,也想学他们一般快活!

  可是能快活吗?――他苦笑,似乎不能。自那封信寄出去之后,他夜夜辗转难眠,各种忧虑充溢心胸!

  伴随忧虑,他也逐渐的忆起与妻子的点点滴滴:一起琴瑟和鸣、一起谈古论今、一起对弈欢歌……他所有的如意不如意,都有妻子的参与:新婚时你侬我侬、贫贱时相互扶持、得意时执手喜泣……一切共有的回忆,是其他人所无法代替的!逐渐有些眷恋,相知相许的契合是容貌代替不了!

  他有些迷惘了,不知还该不该纳妾。前尘过往的眷恋固然让他心驰神往,但眼前的如花美色又使他心猿意马。

  一日,与他人谈起王羲之父子,一旁的歌姬说:“这‘席子’、‘线子’果真厉害么?但看他们的名字到不像个有才的人。”

  他诧异的挑眉,很难想象有人不懂王羲之。他淡淡的而又带有讽刺的提醒:“王羲之和王献之是东晋书法家。”

  歌姬的神情变得尴尬,不知如何应对。

  旁人见气氛僵硬,忙打圆场,要歌姬唱一首小曲。

  歌姬也重振精神,用婉转清脆的歌声吟唱起来。那嗓音的确美丽得很,但是那曲子的词却轻薄下流,众人听得兴味盎然,赵孟?/只觉得厌烦!或许刚听到这些曲子时,他也曾新奇的觉得好玩,如今就只是厌恶!他不经意的又想起妻子平时哼的小曲,模模糊糊的,轻轻柔柔的,也许不新奇,却格外温馨。

  他心底顿时有些模糊的了然:纵使倾国倾城,日子久了,也就索然无味了;能隽永持久的,就是那份相知相守的温馨!

  桃花终究要凋谢!人面不能恒久如桃花!美色终究不能相守一生,相守一生要的是心灵上相知!

  而能与他心灵相知,相守一生的女子,世上只有一个,那就是管道升――他的妻子!

  三、相见

  管道升带着几分好奇打量这个繁华的都市。长久生活在南方,见惯的都是翠柳绿水的秀丽景色,何曾见过这气势恢宏的北国风光:不仅城墙建筑高大异常,就算是人也大多是虎背熊腰,可真大开眼界。

  路经一处,见有许多人正在拆一道高大富丽的墙壁,她好奇的问一旁的人:“这是何处?怎么拆了?”

  老者笑着回答:“这是御墙,内里就是皇宫!”

  “御墙?皇上要修建皇宫么?”

  “不是。”老者解释说,“前几日,尚书省的赵大人在东御墙外行进,因道路险窄,从马上掉进御河里。皇上得知,便令人将御墙从东往西挪移了两丈余。”

  “尚书省赵大人?哪位赵大人?”

  “赵孟?/赵大人啊!”老者笑得愈发得意,“听说这赵大人原是宋祖的子孙,才华无人可比。皇上如此善待一个宋室的后代,可见这蒙古皇帝是真心待我们汉人呢!”

  管道升沉默,下意识抱禁怀里小小的锦盒。她早知丈夫在大都平步青云,但始料未及的是,丈夫居然如此受皇帝恩宠!高官厚禄、无上恩宠,又加上大都繁华如梦、美女如云,难怪他会心笙动摇,要另纳如花美眷!

  她微笑,低头抚摸手上的锦盒。

  为这,她曾怨怼过、憎恨过、悲伤过、自怜过,最绝望的时候,她甚至想过就此抛下小儿,结束一生。但最终,她还是不舍。纵使被背叛,依然抹煞不了过去的恩爱,纵使被离弃,依然牵挂着过去的甜蜜。

  何况,她管道升向来都不是懦弱的女子!她明白自己所要,便会争取自己所要;她决不会为了一个还不知道影子在哪儿的女子,而放弃自己经营了十几年的婚姻!

  那封信该到了吧?她默默的想着。那是挽回丈夫的心的希望。旧时陈皇后有司马相如为她写《长门赋》。而她管道升没有这种人可以托付,但何必假他人之手呢?她自己也可以写啊!只盼……只盼他能体会自己的一片心罢了!

  她抬起头,端视者繁华的都市,心思却是清明坚定。

  她――管道升――向来都不是懦弱的女子!

  “夫人来了吗?”也不知道问了多少句,也不知道往门外跑了几回。

  仆人照例摇头,但眼里的好奇更添了几分。

  赵孟?/叹口气,坐到书桌旁。书桌上还散落着他未写完的书帖,他是没有心思再写了,心里记挂着今日便会抵达大都的妻子。仿佛又回到少年时,没了分寸,念念挂挂、思思量量,尽是管道升!

  呆坐半天,从袖袋里拿出一封书信,缓缓拆开,跃入眼帘的是妻子端庄秀丽的字迹。

  他细细的看着,微笑。

  这才是与他厮守终生的人啊!如此蕙心兰质,如此精明聪慧,除却管道升,还有谁能让他如此心动!

  “老爷!老爷!”仆人匆忙的跑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夫人……老夫人……少爷、小姐,都来了,都来了,就在门外!”

  他一时懵了,日想夜想,此刻却不知如何回应了!

  “老爷?”仆人看着他。

  他忙折起信,抬脚匆匆而出!

  “?/儿!”老母叫唤。

  “爹!”小儿围绕膝前。

  赵孟?/只是答应,只是笑,他的心思全在妻子身上――而管道升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微笑着看这一切,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盒子。

  终于一切都处理妥当了,母亲与小儿都教仆人领到他们的住处,厅堂里只剩下他们。赵孟?/凝视着妻子,发现一切回想都是模糊的、不确定的。唉!他妻子何曾有他想的那么苍老憔悴。也许不再光鲜亮丽,也许不再人面桃花,但他的妻子依然风姿楚楚,湖绿的衣衫衬得她分外妍丽。

  赵孟?/清咳一声,打破沉默:“道升……”话音袅袅,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管道升只是笑,但眼里却流露出一丝不安,她轻移脚步,来到他面前,轻轻放下盒子,低声说:“这是我送与你的。”

  赵孟?/疑惑,打开盒子。那一霎,心头一阵激荡,他抬起头,动容的看着管道升:“这……”

  盒子里放着两个泥塑的小人:一个女子,身着湖绿衣衫;一个男子,身着水蓝长衫;两个小人用一段古旧的红绳牵系着。尽管两个小人的面目不分明,但他明白、他了解、他知道那是……

  管道升变得忸怩不安,说:“以往那两个已经碎了,所以我……”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他的声音哽住,无法再念!

  够了!足够了!她已经明白他的心意了!能背出她书信的内容,这等用心还有质疑吗?管道升蓦然热泪盈眶!她笑着、流泪着、轻声的念着:“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赵孟?/握住妻子的手,模模糊糊的看着妻子,像发誓一般继续念着:“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管道升应和,两人低低的呢哝着:“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樽!”

  只觉得那个冬日温暖如春!原来大都的冬天竟如此之美好!

  后事

  昨日府里办喜事,唱歌助兴的歌女尚未离开,我便着她们唱几首曲子解闷。谁知她们竟唱母亲的《我侬词》。歌女的歌喉轻柔妩媚,一字一句的吐出,竟有些绕梁三日的韵味。

  我怔忡了半天,才问:“怎么唱着这收曲儿?”

  “夫人不知道吗?这是魏国夫人管道升所写的曲儿!管夫人可是有名的才女!”

  我怎会不知!她是我母亲呵!我淡淡的苦笑,世人只知赵孟?/与管道升有一个继承衣钵的书法家儿子,哪知他们还有一个女儿!

  正因为她们不知,所以那些歌女兴致勃勃在我面前谈论父亲与母亲的事迹:谈母亲以文招亲,谈母亲以《我侬词》令父亲回头,谈母亲妻凭夫贵,谈母亲和父亲相濡以沫的一生……

  我静静的听着,不置与否。母亲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般幸运吗?传说大抵有些夸张美化,我又何必去破坏世人心目中的完美形象。

  风轻轻的吹着,人有些昏昏欲醉――

  “说那魏国公荣华富贵一生,受尽皇上恩宠,又被文人学士推举;有名有利,居然可以一生不立侧室,连侍妾也没有,可真是重情重义的好男子……”

  “谁说他不想立侧室,是管夫人才华过人!一曲《我侬词》就把魏国公的心拉回来了!唉――”歌女叹息,轻声哼着,“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樽!”

  另一个歌女叹息:“我有这般才华多好。――女人,终其一生,求得不就是人老色衰,依旧有一个挚爱如一的夫君吗……”

  歌女的声音渐渐的模糊,消失在风中……

  “女人,终其一生,求得不就是人老色衰,依旧有一个挚爱如一的夫君吗……”

  我混混沌沌的听着,心思却想着昨晚的喜事――夫君纳妾的喜事……

  感觉到脸似乎湿了……

  母亲真的很幸运!因为她有一个挚爱她如一的夫君!有一个“生同衾,死同樽”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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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07-09-04
我侬词》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似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第2个回答  2007-09-04
我侬词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似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第3个回答  2007-09-04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似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这么多人知道哦,呵呵
亮剑我看了好多遍了,好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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