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不是世界是怎样的而是世界是这样的

如题所述

维特根斯坦说: It is not how things are in the world that is mystical, but that it exists(神秘的并非世界为何如此,而乃世界竟然如是)。
不妨把维特根斯坦的这句话,作为西方哲学诀别旧思维和开启新思维的象征。
西方哲学的旧思维是用理性的方式去认识世界和解释世界。面对世界是这样之现实,一旦追问,世界为什么是这样的?其思维就进入这样一种程序:第一,从现有的结果去找原因,得出一个历史演进的因果律;第二,在认定因果的过程中,排斥偶然而得出必然;第三,得出的必然进一步被提炼成为说明决定现在世界所以如此的本质。如此的因果-必然-本质的理论话语,形成了一种独断论:世界之所以如此,在于它只能如此,必然如此。
西方哲学的新思维却认为,世界之所以如此,第一,其原因很多样很复杂很绞缠,一旦找出一个或几个原因一定会排斥和遮蔽其它原因,而西方逻辑(包括亚里士多德的逻辑和黑格尔的逻辑)明显地将此作了简单化的处理。第二,这一简单化的处理正是为了突出必然。在突出必然的同时却永远斩断了其它原因与之的关联。第三,只有斩断才能让必然以一种本质的方式出现,并只让自己成为现实。
其实,世界的演进是在多种多样的复杂互动而形成的合力里产生出来。这里“合力”并非是科学的、逻辑的、清晰的,而乃很多种看得见和不可见的统一,很多样可分析和不可分析的统一,正因其成分之复杂和互动之错综,从而哪一种或哪几种成分和趋势会成为现实,是难以预测的,如果要用因与果的关联来讲,它是多因果的;如果要用必然和偶然的对子来讲,它是偶然的;如果要用现象和本质来讲,实乃没有本质的现象。总之,世界之所以如此,是在于它已经如此了,而不是它必然会如此。
世界“何以如此”,引出的是因果-必然-本质型的话语,世界“竟然如是”,引出的则是命运感和缘份型的话语。 “竟然如是”是对困果和必然的拒斥,对命运和缘分的强调。
不把“已然如是”作为由因果和本质引出的铁律般的必然,当人回望过去时,会抱一种开放的态度,体味今天时,也有一种开放态度,眺望未来时,还是一种开放态度。
在对现在的开放中,产生出了对已然如是的当今的珍重,现在并不是必然和一定地要来的而又来了,人会产生一种感恩之心,感恩之“恩”不是现实的利害荣辱,而是超越现实的对自己的独特性的体悟。
竟然如是,使人对未来具有开放而慎重的态度,现在如是,不是必然的,未来怎样,也不是必然的,不应该计较成果,而只须看重内心:第一,面对任何事,抱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态度去做;第二,做事时把自己的安心放在首位,把做事的结果和他人评价放在其次,正如德兰修女(Mother Teresa of Calcutta,1910~1997)所说的:

你如果行善事,会有人说你其实暗藏着私心。不管怎样,还是要做善事。
你今天所做的善事,明天就会被人遗忘。不管怎样,还是要做善事。
你坦诚待人却反受伤害。不管怎样,还是要坦诚待人。
胸襟宽厚的人,可能会被心胸狭窄的人击倒。不管怎样,还是要胸襟宽厚。
人们的确需要帮助,但当你真的帮助他们的时候,他们可能要攻击你。不管怎样,还是要帮助他人。
你如果成功,会得到假朋友和真敌人。不管怎样,还是要成功。
你耗费心力历经岁月进行的建设可能毁于一旦,不管怎样,还是要建设。
把你所拥有的最好的东西献给世界。世界之大,有之不多,无之不少,于你虽为最好,于世界实乃平常,不管怎样,还是要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献给世界。

不知什么原因,自己总会把德兰修女的话与维特根斯坦的话关联起来。在一次读维特根斯坦的话的时候,我突然体悟出:世界业已如斯,来到世界上的我已然如此,应当珍重自我,珍重世界,不但在世俗的意义上,而且在哲学的意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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