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月色》中的比喻很多,有的相当精彩,如“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还有“树缝里也漏着一两点路灯光,没精打采的,是瞌睡人的眼”等,但有些比喻就显得不那么妥贴了。请看下面几个比喻句:
(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
1.正如一粒粒的明珠,
2.又如碧天里的星星,
3.又如刚出浴的美人”;
4.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
先说第4句,把月光比作流水,再加上泻字,尽管前面用了静静二字,但还是给人一种质感、一种坠落感,很难让人和月光的柔和、朦胧联系在一起。再说流水是有边的,是有形的,这边有,那边没有;但月光是充溢在空中、迷漫在人间的,分不清起点和终点,无处不在。所以我认为把月光比作流水不当,让人的想像受到限制,思维受阻。虽然,很久以来就有“月华如水”这样的比喻,但这个比喻和“月光如流水”是不一样的。它更强调月光的无影无形,突出了月光的明亮,它是恰当的。
再看第3句。把白花比作刚出浴的美人,这个比喻很新颖,但未必恰当。也许有人说前文说了,荷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这是用出浴的美人来形容荷花的娇羞和柔美的体态。可问题是,出浴的美人给我们的主要印象就是娇羞吗?除非有外人在她们的面前。众所周知,刚出浴的美人给人的感觉是清爽脱俗又美丽的,而月色下的荷花则是朦胧的,两者的相似点显得太牵强,所以我觉得这个比喻是欠妥的。
另外,我觉得,用明珠和星星来比喻白花也不当。明珠特点在圆润和光泽,星星在于明亮和闪烁,而白花,特别是月光下的白花,它的光亮突出吗,我们能感受到他的圆润吗,它有摇动,但至于闪烁吗?
好的比喻,确实给文章增色不少,但比喻要适当,不能过滥、过俗,否则就给人累赘卖弄之感。我认为,前面写白花的三个比喻可以删去,后面写月光的比喻则应当适当改改。我试着写几个描写月光的比喻句:月光像一首忧伤的乐曲,充溢在寂静的夜里;月光如仙女身上的白纱,静静地降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月光像妈妈的摇篮曲,温柔的将我环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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