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看待徐志摩对待感情的态度

如题所述

自从那个非同寻常的死之后,徐志摩一直是文化界的热点,经久
不衰且历久弥新。不说别的了,光他与几个女人的情感纠葛,就是个
永远说不完的话题。张幼仪、林徽因、凌叔华、陆小曼、韩湘眉,不
少了吧,这只是中国的,外国的据说还有赛珍珠、史沫特莱。
  几个女人中,和张幼仪的名分最尊贵,原配夫妻。感情最平淡,
七年后离异。两人的感情,除了半篇《离婚通告》(另半篇未查出),
和徐志摩那封大话连篇的信之外,没有任何确实的证据。通常人们总
是说,婚后不怎么融洽,离了婚反倒互相体贴。这些话都是徐志摩的
朋友说的,怕靠不住,就是靠得住也是表象。实情是,无论离婚前还
是离婚后,甚至徐志摩死后五十多年,张幼仪从不吐一点口风。
  这正是张幼仪的贤慧,论者又会这么说。太离谱了,怎么就不想
想,让她说什么好呢。说徐志摩好吧,人家跟你离了,说不好吧,弃
妇之外还得加个妒妇。吃不到嘴的葡萄是酸的,自己吃了一半,叫别
人夺去的葡萄就更酸了。
  几十年过去了,这苦命人终于在去世前说了实话。她活了八十八
岁,一九八八年在纽约去世。她的侄孙女张邦梅小姐,一九九六年九
月,在美国出版了英文著作《小脚与西服―――张幼仪与徐志摩的家
变》(BoundFeelandWesternDress),由道布里几(Doubleday)出版
社出版。两人关系的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
  张邦梅是张幼仪的八弟张禹九的孙女。她的父亲是耶鲁大学的教
授,她已是第三代移民,毕业于哈佛大学东亚研究系,主修中国文学,
之后在哥伦比亚大学获法律学位,曾在纽约任律师。从一九八三年到
八八年张幼仪去世前,她和姑婆谈了五年,先写成毕业论文,再充实
成传记著作。“姑婆看过我的论文”,内容的真实性是可以信赖的。
会不会肆意诋毁呢?也不用担心,作者反复强调,张家始终以徐志摩
为荣,张禹九临终叮嘱孙女,写书时“对徐志摩要忠厚些”。就是这
位爷爷,遗嘱中要家人在他的葬礼上朗诵几首徐志摩的诗。
  起初她是怀着敬仰的心情,来探索徐志摩与姑婆的婚姻的,而事
实却一次次地引起她的质疑与愤懑,为姑婆所受的屈辱,为徐志摩的
冷酷无情。
  她万万没有想到,从婚前到婚后,徐志摩是那样鄙弃张幼仪。第
一次见到张的照片时,便嘴角往下一撇,用嫌弃的口吻说:“乡下土
包子!”婚后从没有正看张幼仪一眼。“除了履行最基本的婚姻义务
之外,对我不理不睬。就连履行婚姻义务这种事,他也只是遵从父母
抱孙子的愿望罢了。”
  一九二○年冬,张幼仪出国与丈夫团聚,过去都认为是徐志摩思
念妻子,写了那封乞求父亲的信,现在知道了,这封信多半也是应张
君劢之请而写的。分居数年又有了子嗣,当时的情势,没有理由不让
张幼仪出国。不是徐志摩要她去的,而是婆家送她去的。而公婆所以
送她去的理由,也只是提醒徐志摩对家里的责任。再没有比张幼仪本
人的这个解释更为合理了。
  若是思妻心切,他不会那样去迎接她。
  三个星期后,轮船终于驶进马赛港的船码头。“我斜倚着尾甲板,
不耐烦地等着上岸,然后看到徐志摩站在东张西望的人群里。就在这
时候,我的心凉了一大截。他穿着一件瘦长的黑色毛大衣,脖子上围
了条白丝巾。虽然我从没看过他穿西装的样子,可是我晓得那是他。
他的态度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不会搞错,因为他是那堆接船的人当中
唯一露出不想到那儿的表情的人。”
  在由巴黎飞伦敦的飞机上,张幼仪晕机呕吐,徐志摩把头撇过去
说:“你真是个乡下土包子!”话才说完没多久,他也吐了,张幼仪
也不甘示弱,轻声脱口说:“我看你也是个乡下土包子。”
  在伦敦,沙士顿,以及后来在柏林那一段生活,过去总说徐志摩
如何的仁义,如何的善良,现在也知道了,徐志摩对待张幼仪是很不
友好的,直可说是惨无人道的。
  两人在沙士顿住下,不久张幼仪怀孕,此时徐志摩正在疯追林徽
因,无暇顾及,一听便说:“把孩子打掉。”
  那年月打胎是危险的,张说:“我听说有人因为打胎死掉的耶。”

  徐冷冰冰地说:“还有人因为坐火车死掉的呢,难道你看到人家
不坐火车了吗?”
  过后不久,徐志摩带一位中国女留学生来家中吃饭,书中叫她明
小姐。张幼仪发现,这位穿着毛料海军裙装的小姐,竟是裹过脚的。
送走客人,徐问张,对这位明小姐有什么看法,张说:“她看起来很
好,可是小脚与西服不搭调。”走来走去的徐志摩,把脚跟一转,好
像张幼仪的评语把他的烦躁和挫折一股脑儿宣泄出来似的,突然尖叫
说:“我就知道,所以我才想离婚。”
  书名即由此而来。张幼仪是天足,徐志摩后来也很少穿西服,这
只是一种象征,象征两种文化的冲突,中国和西方,传统和现代。
  徐要马上离婚,见张不答应,竟一走了之,将张一人撇在沙士顿。
产期临近,无奈之际,张给二哥张君劢写信求救,来到巴黎,后来又
去了柏林,生下孩子。徐明知张的去向,却不予理睬。只在要办理离
婚手续时,才找到柏林。
  产后,张幼仪很快从悲痛中振作起来,入裴斯塔洛齐学院,专攻
幼儿教育。回国后办云裳公司,主政上海女子储蓄银行,均大获成功。
终于从小脚的阴影里走出,成为一个“穿西服”的,令人瞩目的新女
性。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回国后仍照样服侍徐志摩的双亲(认作寄女),
经心抚育她和徐志摩的儿子。台湾版的《徐志摩全集》也是在她的策
划下编起的,为的是让后人知道徐志摩的著作。
  徐志摩对张幼仪是这样的,张幼仪对徐志摩的感情又如何?这是
个非常微妙的问题。还是听听张幼仪的自述吧―――
  你总是问我,我爱不爱徐志摩。你晓得,我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对这问题很迷惑,因为每个人总是告诉我,我为徐志摩做了这么多
事,我一定是爱他的。可是,我没办法说什么叫爱,我这辈子从没跟
什么人说过“我爱你”。如果照顾徐志摩和他家人叫做爱的话,那我
大概爱他吧。在他一生当中遇到的几人女人里面,说不定我最爱他。

  不是说不定,可以肯定地说,张幼仪是最爱徐志摩的,因为她对
徐志摩的爱是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的,甚至不管徐志摩爱不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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