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被贬对他的文学创作产生了哪些影响?

如题所述

贬谪对苏轼及其诗歌创作的影响

纵观苏轼一生,宦海沉浮,变幻莫测,但他却能处之泰然,胸怀坦荡,在逆境中更能闪现璀璨的光芒,实为难得。而他超然、坦荡人格的形成,内容丰富、颇具特色诗歌的大量创作,可以说与他遭受贬谪,身心得到历练密切相关。故研究贬谪对苏轼及其诗歌创作的影响,有助于我们更好地了解苏轼独特的人格魅力、人生领悟及其诗歌创作。

一、贬谪对苏轼性情爱好的影响

苏轼少时即“奋厉有当世志”,仰慕东汉刚直的名士范滂,21岁便高中进士,踏上仕途,对北宋王朝太平景象背后潜伏的一系列内外危机有深刻的认识,提出课百官、安万民、厚货材、训兵革的改革措施。他从不“随人”,而是根据实际情况和自己的见解来决定自己的言语行动。出仕之初,正值王安时变法,苏轼从当时的实际情况考虑,不同意王安石的一些措施,因而被放外任。后来,朝廷御史台有人居心不良,罗织罪名,诬陷他以诗讪谤朝廷,被捕入狱,是为“乌台诗案”。出狱后,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后哲宗即位,高太后临政,苏轼因属“旧党”而被召回朝廷,官至中书舍人,但因其在贬谪期问了解到新法的许多好处,不同意司马光等人尽废新法的主张,于是又被外放,历任定州、杭州、扬州等地知州。高太后死后,哲宗亲政,“新党”重新执政,苏轼再次遭到迫害,先贬惠州,继而被贬琼州(今海南岛)。可以说,在“乌台诗案”前,苏轼基本上是比较单纯的儒家人格和书生人格,这一时期他思治天下,探询人生,虽然萌动着新的因素,但并未有所突破。而苏轼那种随遇而安、通脱坦荡的性情心态是在贬谪期问因生活困苦、处世艰难、身心得到历练后才最终形成的。

在贬黄州、惠州、琼州期间,生活尤其艰难,但也正是在这种艰难环境中才使得苏轼性情变得更加通脱和坦荡。初到黄州,苏轼贫病交加,穷困潦倒。他两次说自己“穷到骨”,在给友人的信件中也多次说到自己右目病笃,卧病半年,并“杜门斋僧,百想灰灭。”特别是被贬岭南时生活尤其窘迫。在惠州条件委实艰苦,除了从朝廷一直延伸到地方无所不在的压力(屡次搬进又迁出合江楼)外,年老多病、物质生活的困乏、岭南地区相对落后的人文环境以及流行的瘴疠等等,都在威胁他的生存。他的《和陶贫士》云其生活窘迫:“岂知江海上,落英亦可餐。典衣作重阳,徂岁惨将寒。无衣粟我肤,无酒 我颜。贫居真可叹,二事长相关。”诗人垂老贬谪,流落江海,衣食困窘,饥餐落英。又有《和陶岁暮作和张常侍》云其欲以米酿酒,米亦竭,以无酒为叹。可见其生活相当窘困,温饱已成问题。特别是贬到海南时,生活条件更加恶劣,东坡给友人的信中说到:“此间食无肉,病无药,居无室,出无友,冬无炭,夏无寒泉,然亦未易悉数,大率皆无耳。”其恶劣程度可见一斑。除此外还年老多病,在儋州作《纵笔》有“寂寂东坡一病翁,白须萧散满霜风。小儿误喜朱颜在 一笑那知是酒红!收稿日期:2009—07—08作者简介:王晓暖(1971一),男,福建尤溪人,三明学院生态文化研究中心,硕士,中学高级教师。第5期 王晓暖:贬谪对苏轼及其诗歌创作的影响? ? 北船不到来如珠,醉饱萧条半月无。明日东家当祭灶,只鸡斗酒定脂吾。”这些都充分表现出苏轼在贬谪期间生活贫病交迫的处境。

面对困境,东坡并未因此而消沉,他给人印象最深刻之处莫过于他的善处逆境。如到黄州后,他寄居定惠院,至全家迁居至临皋亭时,大有生活饥寒之忧,只好痛自节俭。后书生马正卿替他向官府请得一块数十亩的荒地,他便亲自耕种,植了些粳稻枣粟之类,以此来稍济困窘。这块地便是“东坡”。这时候自称“东坡居士”的苏轼已过上“躬耕”的生活了,对于如何开荒种植已有些经验和合理安排,他时常和老农交流。然而,苏轼又决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农民,纵观《东坡八首》,其基本情调是一种恬淡的愉悦,没有感伤,没有抱怨,更没有哀愁,倒是从劳动中获得了一些过去不懂的知识和前所未有的感受,不矫情,而是发自内心,所以才那样纯朴和清新。在久旱逢雨或农忙来临时,他总是带着一种欣喜的心情来描述:“昨夜南山云,雨到一犁外。泫然寻故渎,知我理荒荟。泥芹有宿根,一寸嗟独在。雪芽何时动,春鸠行可脍。”细腻与爽朗和谐地融为一体。这些清新而充实的诗句,既没有陶潜诗“悠然见南山”的道家气,也没有王维诗“空山不见人”的禅家味,而是既执著于现实又超越现实,苏轼不但对现实孜孜以求,对生命深情热爱,又能摆脱世俗的偏见,从现实生活中去感悟生命本体的存在。在苏轼看来,这种劳动既不同于一般道家的归隐田园式,也不同于儒家落魄潦倒时不得已而为之的局促人生,而是一种安时初顺、任其自然的人生经历,脱离世俗功利和肉体痛苦的生命活动,因此初步具有了形上本体的意义,为他在岭南时期审美的人生境界开辟了途径。

除了自己借地亲自躬耕以解决物质生活困境外,更重要的是要身体健康、精神乐观,而其方法就是修身养气、参悟佛理。到黄州的当年,他就给人写信说,借了天庆观的道堂三间,准备冬至后入室,闭关修炼四十九日。(《答秦太虚七首》之四)同时又说“闲居未免看书,惟佛经以道日。”当时佛教界最为兴盛的为禅宗,苏轼在禅门被归为临济宗黄龙派的弟子,其实他与云门宗甚至禅宗以外的僧人也颇有交往。虽他接触佛、道不始于贬谪时期,但贬谪生活确实加深了他在这方面的修养,对他的心理调适很有帮助。创作了许多用佛禅语入诗的诗,讲述佛禅道理。如“区区欲右行,不救风轮左”及“何处低头不见我,四方同此水中天。”里的“风轮”、“水天”皆为《楞严经》里的词。还与长老、道士交好,从《次韵定慧钦长老见寄八首》、《和郭功甫韵送芝道人游隐静》等诗篇中可看出他与长老、道士时常往访,共同悟道。特别是在惠州、海南时,面对恶劣的生活环境,使得他对佛老思想有了更深入的理解,以佛教关于生命空虚的学说来自脱于痛苦,保持理智的清醒,而使人生富有诗意;又以道教的长生久视之术来佐助养生,并返视生命的本源,自觉守护高贵、纯洁的人格。这就很好理解他为什么那么追企陶渊明的人生和诗歌境界了。他创作了大量的和陶诗,共100多首,原希望尽和其诗乃已耳,用黄庭坚话来说就是“饱吃惠州饭,细和渊明诗。”如《和陶贫士》、《和陶还旧居》、《和陶九日闲居》、《和陶归园田居》、《和陶拟古九首》、《和陶止酒》、《和陶劝农六首》等等。总的看来,苏轼处于逆境中生活窘迫等与渊明有许多相似之处,其和陶之作,让我们看到了他对陶渊明人生和诗歌境界的向往,在和陶诗中也得到了许多安慰,使自己在逆境中能更好地保持高贵、纯洁的人格。

贬谪期间,生活闲适,心中抱负无法实现,只好饮酒自娱。苏轼对酒的热爱与陶潜、阮籍有相似之处。从他的诗篇中经常看到他常使自己沉浸在醉意中:“饮中真味老更浓,醉里狂言醒可怕。”还常常独自饮酒:“酒醒梦觉起绕树,妙意有在终无言。先生独饮勿叹息,幸有落月窥清尊。”诗人虽洒脱,但从另一方面也让我们看到了他的孤独和寂寥:“起舞三人漫相属,停杯一问终无言。”他还自己酿酒,在黄州学会酿蜜酒后他写道:“拨雪披云得乳泓,蜜蜂又欲醉先生。稻垂麦仰阴阳足,器沽泉新表里清。晓日着颜红有晕,春风人髓散无声。人间真一东坡老,与作青州从事名。”由于苏轼饮酒过多,病情加重,苏辙劝他止酒,故有“从今东坡室,不立杜康祀。”不久他又喝起来了,并且自酿“天冬门”酒,漉酒的时候竞一边漉一边品尝,结果大醉一场。总的看来,酒是苏轼不可或缺的伴侣。

总之,正因艰苦的贬谪生活使得苏轼的性情渐趋通脱旷达,“幽怀”破散,不再汲汲于世俗功利和恪守传统的价值标准。他融汇了儒、道、佛三家,创造出了新的生活方式,吸取了儒家的执著于现实的一面,扬弃了其追求功利的一面;吸取了道家通脱旷达、追求心灵自由的一面,扬弃了其懒散无为的一面;吸收了佛教的感悟人生、追求心灵超脱的一面,扬弃了否定人生的一面。于是,苏轼就这样一步步地从现实人生走向审美人生,把现实人生的苦· 98· 凯里学院学报 第27卷难化解于无形,不走向矫情的寂灭,而是对苦难人生领之如怡,最终走向生命的完成。

二、贬谪对苏轼诗歌表现内容、创作手法的影响

首先,贬谪给了苏轼游历山河、名胜古迹及其了解、融入各地风俗民情的机会,使他在感慨身世沉浮、山河秀美的同时,留下了许多题材丰富、体裁多样的诗篇。

在去贬所的途中,他一边游历一边留下抒怀之作。如初次贬谪到黄州的途中暮宿淮南村时有《过淮》篇,抒发了“黄州在何许,想象云梦泽。吾生如寄耳,初不择所适”的感慨,对于未来不可预测的茫然感油然而生。在游净居寺时,竞有“愿从二圣往,一洗千劫非”的想法,过春风岭时见梅花,在描写“的喋梅花草棘间”后,便抒发“何人把酒慰深幽,开自无聊落更愁”的感慨,以幽独的梅花来自况。后在贬惠州、海南等地时,其途经之作就更为丰富了。过慈湖夹有“卧看落月横千丈,起唤清风得半帆。且并水村欹侧过,人间何处不峻岩”的感觉,这与作者当时累遭贬谪,历经艰险相符合。经湖口时有《壶中九华诗》云:“清溪电转失云峰,梦里犹惊翠扫空。”见异石而思故乡,自念孤绝,反说“念卧仇池太孤绝,百金归买碧玲珑”。足见其超脱之处,但苏轼在旅途中心情基调仍是比较忧郁的,对于未来的不确定感使他无法完全超越出来。如过南康时看到长湖“萧条万象疏”,发出了“许国心犹在,康时术已虚。岷峨家万里,投老得归无”的感慨,年迫桑榆,却无匡时之术,退归故里的想法油然而生。这种通过外界事物来抒发感慨之作在这段游历问屡屡可见,但是忧郁的感叹,及感慨身世飘零终是无用也是无奈的,虽有像“惶恐滩”那样险恶的环境,但终将振作,使自己有更好的心态来面对险境。在过大庾岭时有“一念失垢后,身心洞清净。浩然天地间,惟我独也正。”以此来激励自己。总的看来,在去贬所的途中,苏轼游历山河、古迹,更加看清现实、倍感身世飘零,最终以诗人的独特表现手法使之付诸笔端。

到达贬所后,向他展开的是一幅全新的生活画面,以罪臣的身份到达贬所,是要一直当百姓下去还是有所展机,不得而知。苏轼是以颇为复杂的心情去面对的,但对生活的热爱也使得他很快就可以融入到新生活中去,使内心渐趋平静,用超然的态度去面对,创作了许多表现当地物产、风貌的诗篇。初到黄州时有“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开始喜欢当地的物产、生活。到惠州时感觉更为亲切:“仿佛曾游岂梦中,欣然鸡犬识新丰。吏民惊怪坐何事,父老相携迎此翁??岭南万户皆春色,会有幽人客寓公。”一路行来,途中不断有人向他介绍惠州的风土人情之美,到达惠州又有官民的欢迎,使他觉得放佛找到了归宿。岭南有丰富的物产,苏轼在此品尝了因博得贵妃一笑而闻名的荔枝。“海山仙人绛罗襦,红纱中单白玉肤。不须更待妃子笑,风骨自是倾城姝。不知天公有意无,遣此尤物生海隅。”吃荔枝也吃出另一番兴致,荔枝在其笔下是多么的美丽而高洁,其“厚味”和“高格”正是苏轼的人格像喻,远离朝廷、没有风霜打击的南方,才是苏轼真正的归宿之地。在生活闲暇之余,自然时常到周围闲步,观赏周围的景色。如《定惠院寓居月夜偶出》有“参差玉宇飞木末,缭绕香烟来月下。江云有态清白媚,竹露无声浩如泻。已惊弱柳万丝垂,尚有残梅一枝亚”。春意浓浓,诗人虽担心欢意年年谢,想“闭门谢客对妻子”,但也不得不被这浓浓的春意所吸引。特别是描写雨后四望亭的情景云:“雨过浮萍合,蛙声满四邻。海棠真一梦,梅子欲尝新。拄杖闲挑菜,秋千不见人。殷勤木芍药,独自殿馀村。”将春末夏初、雨后天晴的景象描写得真切如绘,颇具韵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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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3-06-04
数度被贬,使得苏东坡更靠近平民阶层,思想更与社会底层联系在一起,而且在创作中也多了一些现实主义的作品,同时也在风格上表现出婉约派的特点,有忧思和愁思。
由于“乌台诗案”,苏轼干宋神宗元丰三年(1080年)二月初被贬谪到湖北黄州,并在此地生活了四年又两个月。这一时期既是苏轼人生的重要转折点,也是他文学创作上的第一个高峰期。追问

没了?能不能具体点啊?

追答

北宋著名的文学家苏轼,一生宦海沉浮,先后多次被贬,然而贬滴经历却成就了他在文坛上的丰功伟业,也造就了他超然旷达的人生境界。其中,被贬黄州不仅是苏轼文学创作上的第一个高峰期,更是他人生的重要转折点。
  一、黄州初期
这一时期包括苏轼被贬滴黄州后近两年的时间。贬滴黄州是苏轼人生中遭受到的第一次挫折,曾使他“魂飞汤火命如鸡”。苏轼在出狱当天即写下“平生文字为吾累”、“却对酒杯浑似梦”的诗句。
在被贬黄州途中,苏轼在麻城春风岭看见明艳高洁的梅花,触景生情,不禁自吟《梅花二首》。
春来空谷水潺潺,的碟梅花草棘间。昨夜东风吹石裂,半随飞雪渡关山。
何人把酒慰深幽?开自无聊落更愁。幸有清溪三百曲,不辞相送到黄州。
   这一时期,苏轼 政治 上陷人绝境,心理饱受摧残,生活困窘不堪。
  二、黄州后期
在到黄州的后两年多时间里,苏轼从思想到创作都有了质的飞跃。儒家人世思想使苏轼陷人困境,他开始以佛老思想作为自己在逆境中的处世 哲学 ,在困境中的不断省思使他终于解脱出来。把那些“蜗角虚名,蝇头微利”(《满庭芳》)彻底抛诸脑后,用“又得浮生一日凉”(《鹤鸽天》)的旷达去面对自己的生活。
这一时期,苏轼的创作极力表现出了乐观豁达、随缘自适、随遇而安、顺其自然、不执着、不强求的自在状态。他以苦难为契机,把自己提升到一个全新的境地,以一种更加成熟、超脱的心境迎接未来的生活。
落日绣帘卷,亭下水连空。知君为我新作,窗户湿青红。长记平山堂上,歌枕江南烟雨,杳杳没孤鸿。认得醉翁语,山色有无中。一千顷,都镜净,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叶白头翁。堪笑兰台公子,未解庄生天籁,刚道有雌雄。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水调歌头·快哉亭赠张握佳》)这首词是苏轼送给朋友张握侄(张梦得)的,而张握佳和苏轼一样,也是被贬黄州的。词中完全看不到“谁见幽人独往来”的凄凉孤寂,而是通过对风的抒发,表达出一种人生哲学。快乐与否,并不取决于外在的环境和地位,而取决于内在的心境与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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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个回答  2013-06-04
他的词以充沛、激昂甚至略带悲凉,成为了豪放派的领军人物,从他的词中表达了诗人希望隐居、避开乱世、期待和平的愿望。
第3个回答  2013-06-04
有点壮志未酬吧,忧愁却又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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