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的<月牙儿>的书评

如题所述

老舍的短篇小说《月牙儿》记叙了一对旧社会的母女为生活所迫沦为暗娼的悲剧故事。作者有着极其悲切的抒情基调,是一篇成功的散文诗型的小说。

文中的主人公没有名字,因她常与“月牙儿”为伴。故称其为月牙儿。“月牙儿”也是作品中主人公的象征,是文章的抒情线索。透过主人公那自言自语的“叙述”,我们埋藏于心中的同情、怜惜之感不由升起:这是一个悲惨的女性,一个悲惨的家,在那个充满血和泪的社会。文章有着独具的艺术魅力,笔者试浅析如下:

取材新颖、独特。“月牙儿”迫于生计,不得不做暗娼;在麻木、无奈的生活窘况中,她还不忘母亲的生存,甚至于在狱中,她还时时惦念她的母亲。这是一个极其普通、寻常的百姓形象,有中国女人特有的隐忍、负重,有过微弱的抗争,有过少女单纯情意,有着面对无奈现实的颓废、消沉,更有永不泯灭的“善”意。这和许多名作中的妓女形象是不相径庭的:她不同于中国古时候那些才艺双绝的妓女形象;没有琵琶女嫁作商人妇的善终;也没有杜十娘的愤而投江之勇;她不同于莫泊桑《羊脂球》中的羊脂球能不顾性命地捍卫最后一道防线,以其特有的方式表达无奈与独有的抗争;她不同于《子夜》中游戏风尘、自作聪明的陈白露;她也不同于《娜娜》里娜娜满足于现状,又放荡其生活,主动腐化不满的现实社会。 “月牙儿”近似于一个没有个性,随意生活的逼迫,无怨无诉,奉行“这一切都是命”、“羞耻又不是我造出来的”的女性,但同时,她又是一个极其典型的形象,生活中处处可见其性格。掩卷叹息,让人久久不能相忘。

形式出奇制胜:作者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自述一个暗娼的人生简历。用第一人称的表述方式,在看似平和娴静的叙述中,主人公矛盾、奇异的内心体验一一展现在我们面前,因而其心理刻画细腻、真实、生动。尤其是作者将人物性格的变异,情感的涟渏、认识的突变,命运的巨变等于无声中自然演绎。仿佛一切都是自然的,无可选择的,正确而合理的,但反过来一想,一切变化其实都是残酷的,都是泯灭人性的,社会的罪恶是如此之深!

结局耐人寻味。故事的结局往往是作者人性的反映,我们常常喜欢说,善良的作家创作的喜剧故事多些,多情的作家总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我要说,冷静而理性的作家总是尊重现实、尊重客观规律的自然演变,尊重人物因其外因与内因的作用而合理“成长”命运。

故事的结局,月牙儿没有因性病而贫困潦倒,不是因年老色衰而举步维艰,作者善意地把她放进了监狱,名为步入囹圄,实为暗娼生活的解脱,况且生活还无忧无虑。但“月牙儿”就是“月牙儿”,此时此景况,她还在想,母亲的日子该如何呢?作者更为犀利的一笔是新官儿既然发誓要干些政绩,立志将暗娼扫尽,多英武豪迈正义之策!然而有营业执照的妓女都还可以照旧营业!维护市场秩序的决心可见,但体恤百姓,关乎人性的良知何在?所以,笔者认为,作者的结尾看似平淡,看似平和,其实犀利至极,他没有鲁迅所创设的祥林嫂在祥和声中离去的浓浓的悲剧气氛,但却依然让读者在内心深处久久感慨,不能释怀。

表述诗意含蓄。作者善于创作旧体诗,也写了大量的新体诗。本文,是作者尝试的散文诗的韵味创作小说的典范。文章含蓄、雅致。没有激越的论辩、呐喊,没有愤怒的直叱,字里行间,冷静极了。月牙儿从一个不谙尘事的小姑娘,成长为一个单纯而热烈的少女,最后被迫从妓,这一切都在作者平静的词句中演绎。“装了一身新的行头,上了市”。这含蓄的表达,更能倾露作者对月牙儿的同情、怜惜。含蓄中蕴藉明朗,含蓄里同样难掩沉痛和悲愤。

“月”是美好、纯洁的象征,古往今来,多少诗人墨客,咏之叹之。老舍却取月缺之时,“月牙”之形,唤“月牙儿”之名,疼爱,希望之义溢于言表;唤“女”为“儿”,更显其父母(亦即作者)的期望之深。然而,愈见美好的东西,却偏逢那世道,命运多舛。月牙儿的冰清玉洁和柔美正如她的心地纯洁善良,自爱自重;月牙儿悬浮在空中无依无靠,正如她的孤苦伶仃可怜无助;月牙儿微弱的光时时被黑暗吞没,正如她无力挣脱黑暗社会带给她的恶运。作者以美好的、诗意的意象遭逢摧残,从而产生了更加强烈的艺术效果,更能从内心深处打动读者,揭批罪恶。

另外,文章语言平白如话,极少刻意的形容之词,修饰之语。在平白如话的表述里,描述了月牙儿不宁静、不幸福的凄凉身世。显然,作者在平淡中写悲怨,在宁静中写悲愤,以诗意的意象托出人间罪恶之事,这与以动写静,以盛写衰,以乐写悲有异曲同工之妙,更有其独见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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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3-09-16
第2个回答  2013-09-16
我国著名的艺术大师老舍先生的中篇《月牙儿》,以高悬于空中的月牙儿为主旋律,通过主人公对它的不同感受,谱写了一曲天上人间哀怨的悲歌。其情之感人,艺术技巧之精湛都令人叹为观止。
  月牙儿本是自然之物,然而在作家笔下它却成了主人公孤独寂寞时唯一而又不可缺少的伴侣,成了主人公向黑暗社会控诉的代言人。总之,它变成了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全文中月牙儿出现了达十几次之多,其中有三处是说没再看见月牙儿,而这又恰恰划清了主人公性格发展的三个不同时期。
  “那第一次带着寒气的月牙儿确是带着寒气”,“它那一点点微弱的浅金光儿照着我的泪”。小说中此时的主人公还只是个七岁的孩子,这时她感觉到那月牙儿是带着寒气的是因为饥寒和丧父的巨大不幸正降临到这个只知道冷、饿和没人理是悲惨的事的女孩子身上。或许此时她还不懂得那装着爸爸的木匣被埋到城外的哪个地方是件多么值得悲哀的事,她只是因为冷、饿和没人理而感觉到那月牙儿是带着寒气的。接下来作家又写了月牙儿的第二、三、四次出现以及它在不同情境下出现时带给小主人公的不同感受,进一步揭示了她的内心世界和悲惨命运。当“我”拿着妈仅剩得惟一不可当的东西——银簪,坐在那严严关闭着的大门前时,月牙儿在天空中歪歪着照着“我”的泪,当妈哼哧哼哧给人洗脏衣服时“我”更爱这个月牙儿,爱它给地上的那点小影子。   由上可见,此时的主人公还只是个孩子,她是那么的天真、可爱、孤独、寂寞、可怜和不幸,她对自己所遭遇的不幸还没有任何准备和认识,每当她孤独寂寞时,她便去看月牙,因为只有它还能给她些许的安慰。
  “我”再一次看见月牙儿是在“妈坐了一乘红轿”,“被抬到城外去”,一个陌生的男人扯着“我”走时,此时的月牙儿“象个要闭上的一道大眼缝”。这时,妈为了不饿死“我”再嫁了,她不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此时她的脑海里一片迷茫混沌,这个世界也是迷迷朦朦看不清楚的,这月牙儿的形象恰是“我”心灵的折射,至此作家已完成了对主人公童年形象的塑造。
  接下来文中写道“我”在三四年里似乎没再看见月牙,这是文中第一次提到“我没看见月牙”,此时她有了她的小屋,好久没去当当,有吃有喝甚至还上了学,生活似乎变得美好了,她已不再需要月牙的陪伴与安慰了,因而这次月牙的出现成了主人公性格发展过渡期的标志,从此作家便进入了对少年主人公心理的揭示。
  “它无倚无靠的在灰蓝的天上挂着,光儿微弱,不大会儿便被黑暗包住”,这是“我”在三四年后再一次见到的月牙。因此时“新爸爸忽然走了”,之后“妈”屋里常有男人来,尽管她还不大懂这些事,但已是“要在小学毕业”的她已猜到那不是好事,因此她不得不恨妈。可后来妈也走了,只剩下了她自己,在这种无倚无靠的情下,她又看到了月牙,感觉到它是那样“无倚无靠的在灰蓝的天上挂着”,它“只能亮那么一会儿,而黑暗是无限的。”月牙儿的形象正是主人公心里的感受,此时的她孤苦无助,但她还是努力地同命运抗争着,没有丧失做人的尊严,她不愿象妈那样,虽然她也理解妈。然而将来对她来说是渺茫的。“我又老没看月牙了,不敢去看,虽然想看。”从此作家又开始了对主人公由挣扎到最终被黑暗的社会吞噬的叙述。
  毕业后她只能自己挣饭吃了,她怀着希望四处奔波,然而没有事情给她做。“我的心就好像在月光下的蝙蝠,虽然是在光的下面,可是自己是黑的”,她没有了任何希望,可是她要活着,终于她认识到“羞耻不是我造出来的”,残酷的现实已把她纯净的心灵无情地涂上了污点,竟致使她在黑暗中看到那“月牙是清亮而温柔的,它把一些软光轻轻送到柳枝上”,并感到“这个月牙是希望的开始”,于是善良、单纯和美好的希望使她陷入了爱的迷梦,她从“他的笑”“他的头发”上看到了那也在微笑的月牙,使她忘了自己、没了自己,而当月牙儿忽然被云遮住时,她也失去了自己,她的精神即将崩溃了,然而此时的她还善良,还有同情心,直到为了别人,她又没饭吃了。
  “我早知道我没希望,一点云便能把月牙遮住,我的将来是黑暗”。果然,为了活着,她曾努力找事做,可最终残酷的现实使她彻底绝望了,尤其是她还得养活已完全失去了挣钱能力的妈。妈的失而又归无疑给她的心灵以更沉重的打击,她从妈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将来,“我至好不过将变成她那样,卖了一辈子肉剩下的是一些白头发和抽皱的黑皮”,是无情的现实使她“不愿为谁负着什么道德责任”而堕落下去,就这样一个曾经纯洁善良、正直倔强的女性失去了自己,然而不幸的命运也使她对这个地狱般的世界有了清醒的认识,“我所做的并不是我自己的过错”,这是对自己行为的最好诠释,更是对黑暗社会的无情揭露。
  然而更为耐人寻味的是文章的结尾,正当她打算嫁人不再继续堕落时却被送到了监狱里。此时在心灵经历了长期的摧残后,她深刻地认识到“狱里是个好地方,世界比这并强不了许多”,于是她甘愿在此了结一生,也就是在这种心境下她又看见了她的好朋友——月牙儿。
  纵观全篇可知,女主人公有文化,有个性,善良正直,聪敏倔强,不遗余力地执着着飘渺的希望,她本该有着美好的一切,然而最终她还是被黑暗的社会吞噬了。
  总之,全文“我”与月牙儿形影相吊,构成了小说中的景与情,使作品具有诗一般的意境和低回婉转的抒情性。首先用月牙儿为题象征女主人公那只能亮那么一小会儿而黑暗是无限的生命,而作品前半部分月牙的频繁出现暗示着主人公虽屡遭不幸的打击,但其生命还有希望存在,尽管那希望渺茫的象月牙的微光;而后半部分月牙的不再出现却暗示了主人公已被黑暗的社会吞没了。至此,中国文坛乃至世界文学长廊中一个不朽的艺术形象便诞生了。本回答被网友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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