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运气在生活中的作用,会让我们变得谦卑。-桑德尔。
成功与努力。
亚里士多德分笛子。
如何有一把最好的笛子,分配给一个最合适的人?
在一个乐队里面,谁最应该得到这把笛子呢?有人说,应该给最需要的人;有人说,应该给最想要得到这把笛子的人;也有人说,应该给这个乐队里面,吹的最差的人,这样可以补齐短板,提升整体水平;但是亚里士多德认为,最好的笛子当然应该给演奏水平最高的人,这才是这把笛子最好的归宿,这才是最符合公平和正义的。
这是亚里士多德讲“分笛子”的故事,这也是亚里士多德的正义观,简单来说就是:“得其应得”,每件事物都有其最应该的归宿,每个人都应该得到他应得的奖励,这样的社会才是最公平和正义的;但这样真的公平吗?
天赋是你应得的吗?
亚里士多德的愿望可能是美好的,但这种观点也存在缺陷。假设最会吹笛子的人,或许并不是最努力的人;而有一个非常努力的人,天天练习吹笛子,但因为他天赋确实很差,所以,他就不应该得到那把笛子吗?
这个分笛子的故事涉及到了一个重要的伦理道德问题:我们应该奖励贡献,还是奖励努力?如果把“笛子”扩展为一切公共社会资源,这就涉及分配的正当性问题,是按照贡献来分配,还是按照努力来分配;把笛子奖励给最会吹笛子的人,这是奖励贡献,而把笛子分配给最努力的人,这是奖励努力。
结果重要,还是努力重要?
奖励贡献有什么问题呢?因为贡献一部分来自于自身的努力,而更重要的是天赋的加持,这里的天赋也包括家庭出生、自然禀赋、时代机遇等等那些我们努力之外的东西;相较于一个人自身的努力,他的贡献其实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天赋。
科比和乔丹具有惊人的篮球天赋,以及市场和社会对这种天赋的需求,所以,他们获得了巨大的成就和财富;他们拥有这些,我们认为这是他应得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自身的勤奋和努力;但实际上,比他们更努力的大有人在。在这种分配机制背后,实际上我们承认了天赋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是他们所完全拥有和占有的,也是他们应得的。
拥有就等于应得吗?
天赋和机遇对一个人的影响是至关重要的,甚至是决定性的,可能很少有人会否定这一点。但是拥有=应得吗?罗尔斯提出了质疑,他说:没有一个人应得他在自然天赋分配中的地位,正如没有一个人应得他在社会中的初始地位一样。
区分拥有和应得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他会让我们重新审视我们的拥有,理性看待我们的成败得失;正如哲学家桑德尔说:意识到运气在生活中的作用,会让我们变得谦卑。这种谦卑的精神就是我们现在需要的公民美德;它驱使我们重新定义成功的观念,为我们走向一种少些怨恨、多些包容的公共生活指出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