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暴露了春秋到战国的社会的
阶级矛盾。墨子描写当时社会的文字 很多,而以此段为最深刻。他在这样阶级矛盾的社会现象中,试探其背后的 本质(这里所谓本质指哲学上低级本质到高级本质的过程,不是指理性认识 的最宏富的本质),提出了“兼”“别”二义以作根本的解答。结论是,这 现象归根于“氏所以别贵贱”之“别”义。他说: “姑尝本原若众害之所自生:此胡自生?此自爱人利人生欤?即(则) 必曰:非然也,必曰:从恶人贼人生。分名乎天下恶人而贼人者,‘兼’与? ‘别’与?即必曰:‘别’也。然即(则)之‘交别’(交相别)者,果生 天下之大害与!是故‘别’非也。子墨子曰:非人者必有以易之,若无以易 之,譬之犹以水救水,以火救火也,其说将必无可焉。是故子墨子曰:‘兼 以易别’。”(同上) “姑尝本原若众利之所自生:此胡自生?此自恶人贼人生与?即(则) 必曰:非然也,必曰:从爱人利人生。分名乎天下爱人而利人者,‘别’与? ‘兼’与?即必曰:‘兼’也。然即(则)之‘交兼’者,果生天下之大利 与!是故子墨子曰:‘兼’是也。”(同上) 墨子就是这样地说明了“别非而兼是”、“以兼为正”的道理。在我们 现在看来,他费了这样的大气力,反复其词,还嫌不够,更在兼爱篇原察众 之耳目,引证先王的事实,以佐证其推论,这是为什么呢?我们以为他的理 论的政治要求是企图得出古代社会的人类之平等义(兼=平等)罢了。无可 否认,这是形式的平等观,而且本质上是另一种不平等观,即墨子所谓的富 之贵之和贫之贱之的对立。然而在氏族贵族的旧制束缚下的当时,他敢于非 “别”(反对旧阶级制度),这却是伟大的发见,可以说是古代社会的光辉 的知识。后来老子于
自然法中求出了上下之别而主张卑下,庄子于概念中求 出了齐物而主张放任,于是墨子的创见(人类观点中的阶级思想)被所谓“采 儒、墨之长”的思想家割舍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