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斗 陈涌泉 武松打虎(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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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斗 陈涌泉 武松打虎(台词)
甲:李金斗
乙:陈涌泉

甲 京剧是我国一种很有代表性的戏剧艺术形式。
乙 对,所以大家都喜欢听。
甲 我对于京剧就很有研究。
乙 您是唱哪工儿的?
甲 我是生、旦、净、末、丑,神仙、老虎、狗,文武、昆、乱全能来,拉幕、打旗儿、扫后台。
乙 嘿,你全行啊!
甲 客气,我是个多面手儿。
乙 那今天咱们两个人合演一出怎么样?
甲 可以,咱们唱哪出?
乙 咱们唱一出《武松打虎》。
甲 好,你演谁?
乙 我演武松。
甲 那我呢?
乙 你不是多面手儿吗?你来个一赶四:前面的酒保儿,中间的虎形儿和猎户,后面再赶个阳谷县令怎么样?
甲 没问题。
乙 你帮我把桌子往后搭一下儿。
甲 划出表演区来。
乙 我武松上场,你给我打家伙。
甲 好。(用嘴打家伙)
乙 (唱)“别离了柴家庄将还故里,为兄长哪顾得戴月披星,提哨棒绕街巷家乡来奔。”
甲 “好酒哇——”(尾声有气无力地)
乙 这位还没吃饭呢!
甲 ……(打家伙)
乙 (接唱)“耳听酒保喊连声。酒保!”
甲 “来啦!门外挂酒幌,三碗不过冈,您喝酒吗?同志!”
乙 同志?应该叫我客官。
甲 噢,你客观,我主观?
乙 我是武松。
甲 那我是肉松。
乙 我是松花。
甲 我是小肚儿。
乙 别唱啦!你这出戏是跟谁学的呀?
甲 那你是跟谁学的呀?
乙 我跟京剧表演艺术家李万春先生学的。
甲 咱们差不多。
乙 你跟谁学的?
甲 李谷一。
乙 咳!你得说:“客官您喝酒吗?”
甲 “客官您喝酒吗?”
乙 “正是。”
甲 “请到里边。”
乙 “带路。”
甲 (嘴里打家伙,引路,乙过场入座)“客官,您想用点什么?”
乙 “俺要饮酒。”
甲 “不卖。”
乙 “?”
甲 牙疼?
乙 “难道怕俺无钱不成!你来看,俺这里有散碎的银两。”
甲 “银子?”
乙 “正是。”
甲 您有外汇券吗?
乙 啊?武松能有外汇券吗?你得说戏词。
甲 “客官,您有所不知,景阳冈如今出现了一只老鼠。”
乙 耗子呀?
甲 “对啦!”
乙 是一只老虎。
甲 “对啦,出现一只老虎。”
乙 “有虎怕它作甚?俺这里有哨棒岂能容它!”
甲 “哎呀!我的客官爷,这老虎您可打不得呀!”
乙 “为什么?”
甲 “它可厉害着哪!”
乙 “怎见得?”
甲 “怎见得?……就象您这样的,还不够它吃顿夜宵的哪!”
乙 “那就更应该将它除掉。”
甲 “我劝您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呀!”
乙 (笑)“哈哈哈……”
甲 (误解)说到心眼里去了。
乙 “哼!”(拍桌子,甲吓一跳)“真真岂有此理,既然景阳冈出了猛虎伤人,俺要多吃几杯酒,多增几分力量,倘若上了景阳冈将虎打死,俺要为民除害。酒保!”
甲 “有。”
乙 “你就抱酒来?”
甲 “是!”(嘴里打家伙,将塑料啤酒升举出)“客官请用!”
乙 (莫名其妙地看啤酒升)“啊!酒家,这是什么?”
甲 “青岛啤酒。”
乙 有武松喝啤酒的吗?
甲 “那你打算喝什么酒哇?”
乙 “我得喝白酒。”
甲 “您想喝白酒,还有个规矩。”
乙 “什么规矩?”
甲 “得搭菜。”
乙 “搭菜?搭什么菜呀?”
甲 “五斤花生豆儿,十斤象皮鱼。”
乙 “啊!这菜比酒贵多了。”
甲 “怕贵别喝呀!”
乙 “不要这样罗嗦,快将上等好酒取来!”
甲 “要喝上等好酒少了不卖,起码三升。”
乙 “为什么?”
甲 “这叫三升不过冈。”
乙 不对,应该是三碗不过冈。
甲 “我这儿论升卖。”
乙 啊?你打算把我灌醉喽哇?
甲 “醉了更好,省得你上山打虎去啦!”
乙 你怎么老怕我打虎哇?
甲 “这里有县里告示一张。”(取出一张纸)
乙 “拿来我看!”
甲 “客官主看。”
乙 (念)“老虎吃人,大家留神,不可妄动,违者罚银。真乃胡言乱语!”(撕碎扔在地上)
甲 “哎?您怎么给撕啦?客官,您喝酒吧!”
乙 “好,(举起啤酒升)待俺痛饮一升!”这多别扭哇!
甲 您喝了就不别扭啦!

(举起啤酒升饮酒。甲蹲在乙身下张口接滴酒)“真乃美酒也!”(唱吹腔)“一壶浆,不由人神汪气爽,消愁解闷痛饮一场(将酒升放下有醉意),好酒!”
甲 “好酒。(站立不稳)不是好酒我能这模样吗?(拿起酒升看)噢!喝干啦!这位可真够能喝的,您再来一升吧。”
乙 “酒家,俺要去了!”
甲 “客官!景阳冈可真有老虎哇!”
乙 “酒家,俺此番到了景阳冈,当真遇见猛虎,俺再回到你这酒店来。”

“怎么着,您到了景阳冈遇见老虎您再回来?对啦!您回来啦老虎也跟着回来啦。告诉你,本县有指示,山上有虎,不许客往行人单独通过。”
乙 “多少人方可放行?”
甲 “最少一个连武装保护,您还得给保护费。”
乙 “一百多人在哪儿住哇?”
甲 “我们这儿景阳冈大酒店里边有高间儿。”
乙 “高间儿?”
甲 “那真是光线好,木板地、席梦思软床、花墙壁、鸭绒枕头丝绒被,要想洗澡有淋浴,电话空调收音机,打开彩电能看戏,冬天有电扇,夏天有暖气。”
乙 啊!我热死啦!
甲 “不,夏天有电扇,冬天有暖气。”
乙 这还差不多。
甲 “怎么样”?
乙 “他们敢情拿老虎赚钱呀!”
甲 “那您就住下吧”!
乙 “俺要走了!”
甲 “您当真要走?”
乙 “当真要走。”
甲 “那咱们就姑大白啦!”
乙 什么叫姑大白啊?“走也!”
甲 (拿起啤酒升当报话机用)“001,001我是003,我是003。”
乙 他这儿还有电台哪!
甲 “请注意,请注意,有个打虎之人正向你处流窜。望你严加防范!严加防范!”
乙 这倒好,不防老虎,防武松!
甲 “他要除掉老虎,我们就没法赚钱了。”
乙 看起来他们全勾着呢。
甲 “001,001……”
乙 别喊啦,你这虎形儿该上场啦!
甲 你打阴锣吧!(乙打家伙,甲学虎形上场打哈欠)“今儿个又起晚啦!”
乙 它还真能睡!
甲 “哎哟!这家伙够肥的啊!”
乙 它嘀咕什么哪?
甲 “看样子一顿饭吃不了,没关系,剩下的放在我的电冰箱里。”
乙 这老虎它们家也电气化啦!(冲甲亮相)
甲 “慢着,看这个大汉身体健壮,手提哨棒,又粗又胖,脑门儿发亮。”
乙 嘿!这老虎还会赶辙哪!
甲 “别吃不了他,再叫他把我揍喽。(冲乙打招呼)哈喽!姑得猫宁!”
乙 噢,外国老虎哇!
甲 “首先自我介绍,我,拦路虎,本县的财神爷。您放心,您不打我,我绝不吃您。咱们是一回生两回熟。咱们来个和平共处怎么样啊?哥们儿?”
乙 “哥们儿?着打!”
甲 “嘟……暂停,你要真打我可就要吃你啦,不吃掉你对不起保护我的这帮弟兄。”
乙 噢,这老虎跟他们一码事儿。
甲 “嗷儿——”(虎叫)
乙 “着打。”(二人开打,三拳将虎打死,武松收势)
甲 (伴死又活了)“武松!”
乙 (吓一跳)“哎?你怎么又活了?”
甲 “告诉你:打死我,你也成不了英雄。”
乙 “怎么?”
甲 “你破坏了生态平衡!我死了他们也饶不了你!”
乙 别喊啦!猎户该上场啦!
甲 好,您再亮个相儿吧(乙亮相儿)(数板)“电话接到了,急忙往外跑。哎!别打了!”(用倒口)
乙 (莫名其妙地)“怎么回事?”
甲 “我问问你,这个老虎骂你啦?”
乙 “无有。”
甲 “它偷你东西啦?”
乙 “无有。”
甲 “它第三者插足啦?”
乙 啊……这老虎还伸腿呢!“也无有。”
甲 “那你为吗打它呢?”
乙 “只因猛虎吃人!”
甲 “废话!老虎饿了不吃人吃什么?我看出来了,你是想出风头,想当先进,想当英雄,你想……”
乙 “想什么?”
甲 “想起来再说。”
乙 好嘛,没谱儿。
甲 “这只虎哪儿都不许动!”
乙 “俺就是要摸摸老虎屁股。”
甲 “那个地方是随便摸着玩儿的吗?那是禁区!”
乙 “禁区?俺已将老虎打死啦!”
甲 (一愣)“噢,死啦!俺来晚了。(大哭)哎呀!你这不是要了我的命了吗?我的老虎哇!”
乙 你哭什么呀?
甲 “老虎一死俺们就失业啦!”
乙 “失业啦?”
甲 “自从有了这只老虎,俺们这些人可就有了饭碗子啦。县里向上级打了报告要了专款,月月领工资,天天拿补助哇!每天上班就保护这只老虎哇。站累了坐着,坐累了蹲着,蹲累了跪着,跪累了躺着,躺累了趴着,趴累了拿大顶。”
乙 我看你们是吃饱了撑的?
甲 “现在我们正想找一只母老虎哇!”
乙 干吗呀?
甲 “结婚配对儿呀!”
乙 配对儿?
甲 (唱)“树上的老虎成双对儿。”
乙 老虎都上树啦!
甲 “树下的老虎有一堆。”
乙 哪儿那么些小老虎呀?
甲 “大老虎下了小老虎,小老虎再下小小老虎;我儿子接我的班儿,我的孙子接我儿子的班儿,我们子子孙孙是无有穷尽的。”
乙 一群懒汉!
甲 (把乙拴上)“走!”
乙 “哪里去!”
甲 “到县晨打官司。”
乙 “想俺武松,连虎都不怕,还怕见官!”
甲 “少说废话,你走吧。”
乙 “我打虎倒打出漏子来啦?我招谁惹谁啦?”
甲 (走一个圆场)“到了,待俺去击鼓。”
乙 去吧。
甲 “咚咚咚!”
乙 这鼓怎么这个味儿呀?
甲 “叫我给打漏啦!”
乙 谁叫你使那么大的劲来啦!您这县官该上场啦。
甲 我叫板你打家伙!“啊哈!(乙打家伙)(数板儿)”昨日,昨日我做了一个南柯梦,满头大汗心翻腾,左眼跳,右眼蹦,今天恐怕出事情,出事情。”(转身入座)“何人喊冤哪?”
乙 这是什么鸟叫哪?
甲 “你是何人哪?”
乙 “小人姓武名松。”
甲 “猎户因何状告于你?”
乙 “只因景阳冈猛虎伤人,被小人打死了!”
甲 “你待怎讲?”
乙 “被小人打死了!”
甲 “打死了?!”(抽搐)
乙 “老爷醒来!”
甲 “不要紧,我这有硝酸甘油。”
乙 “这老爷冠心病犯了!”
甲 ……(掏出药扔进嘴里)
乙 “我说老爷,你至于吗?”
甲 “嘟!胆大!胆大!胆大包天!天津包子!”
乙 咳!
甲 “你知道吗?这老虎是县里的摇钱树。”
乙 “县里也指着老虎活着呢。”
甲 “那是不假,上面年年给虎灾求济,灾民补助。以及防虎开销,添人进虎……”
乙 “添人进虎?”
甲 “虎多救济多。”
乙 “那添人呢?”
甲 “驯虎女郎。”
乙 “谁呀?”
甲 “潘金莲。”
乙 嗐!您瞧找这人儿。
甲 “再者说,老虎是我的聚宝盆,有了它,猎户给我送礼、上供,酒保送我兼职费。……”
乙 “那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呀?”
甲 “老爷我是景阳冈大酒店的名誉董事长。”
乙 这位是后台。
甲 (委屈)“这下全完啦……”(哭)“街役三班全体肃立。”
乙 干吗?
甲 “为了我们大家所依赖的老虎它老人家的不幸逝世默哀!”(把孝帽子戴在头上)
乙 这是什么德行啊!
甲 (嘴里哼着哀乐走到中间)(唱)“老虎今年六岁半,一生为县里作贡献,今天无辜被打死。,永远活在我心间。”
乙 嘿!他把哀乐填词啦。
甲 “武松你可知罪?”
乙 “小人何罪之有?”
甲 “你且听了!”
乙 “你说吧!”
甲 (唱西皮流水板)“武松你作事无道理,路过本县你破坏规矩,吃醉酒大胆闯禁区,把那虎爷置于死地,那老虎与我有情义,它、它、它……没有招你,没有惹你,没有吃你,没有伤你,没有害你,没有骂你,老实巴交死呀死得屈。现如今,猎户酒保齐来告你,他们的收入就成了问题,为了我县经济利益,你、你、你……你给我——头戴虎帽,腮插虎须,口安虎牙,身披虎皮,一件一件、一件一件、件件打扮齐,押上山去把老虎代替。你若是不依……”
乙 “怎么样啊?”
甲 “哼哼!你给我下个小老虎。”
乙 啊?
甲 “我就饶了你。”
乙 去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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