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个回答 2020-04-02
法显故里：山西省侯马市
三寻“平阳武阳”
晋世子申生后裔，以其谥号“恭”为姓，后演变为“龚”(1)，此系山西龚姓之始；申生墓，在山西绛山脚下，绛浍之阳“绛邑故城”；法显大师，千年后系此家族成员之一。
汉初功臣周勃，谥号“武侯”(2)，其封地位于今天绛山一带，这里前汉曰“绛”，后汉云“绛邑”隶属河东郡，晋朝仍称“绛邑”划归平阳郡，唐朝此地统称“绛州”，法显故里“武阳”就在其中(3)。武侯周勃“侯府”坐落何处？唐《元和郡县图志》云，在曲沃县南二里“绛邑故城”，申生墓也在这里。
永嘉之变天下纷纭，地方豪杰揭竿而起，进行抵抗或为自保。从绛邑西望长安，有“薛通城”及“杨氏壁”(4)者皆为其历史印记。平阳是“北汉”匈奴巢穴，绛山一带应系晋军防线(5)。武侯周勃后裔，以谥为姓者有诸？族聚地以谥为名者有诸？武侯子孙，奋起而抵抗者有诸？惜乎，文献缺失语焉不详。
西晋诗人潘岳（247-300），与法显大师（334-420）相隔三十余年，其《关中诗》提及一处地名“绛阳”。“绛阳”与“武阳”有何关联？虽然史料阙如，但有迹可循。
一
潘岳：“绛阳之粟，浮于渭滨。”唐李善：绛阳在“绛浍之阳”(6)。这里有三处巧合：
1、绛浍之阳，水量充沛，盛产稻粟(7)；法显，曾稻田说法。夷按，绛浍流域，包括今日侯马。
2、绛阳，郦道元《水经注·涑水》：“新田又谓之绛，即绛阳也。”夷按，新田，今日之侯马也。
3、申生狐突相约“新城西偏”(8)，申生眷顾也。新城“故城”(9)也。夷按，新城西偏，今日侯马也。
假设，永嘉后武侯家族与薛氏杨氏一样武力抵抗，事后人们称“绛阳”为“武阳”，则理所当然也。换言之，绛阳—武阳—侯马，亦无不可也。
二
《佛国记校注》和小说《法显》作者袁维学先生提出，法显出生地需具四个条件(10)：
1、出生地必须在平阳郡。夷按，今日山西省临汾市侯马在晋代即隶属于平阳郡。
2、法显家的附近需有寺院。袁先生认同襄陵北寺。夷按，两地相邻，来往方便。
3、法显所在的寺院周边应该有水田，种稻。夷按，可视襄陵北寺为法显出家寺院。
4、法显所在的寺院必须较大，有数百僧众。夷按，可视襄陵北寺为法显出家寺院。
法显十岁遭父忧，叔父逼使还俗，此时寺院距离应该不远。“稻田说法”时，法显未受大戒，不足二十岁。以此年龄，跟随佛图澄从襄陵到邺城，追随道安从襄国至濩泽皆有可能，各处亦有水田，是故“稻田说法”未必即在“武阳”也。以上“四个条件”，唯“出生地必须在平阳郡”则不可或缺也。
按现存史料记载，寻找“平阳武阳”，有三个历史坐标，可作参照：
1、晋平阳郡绛邑县：“武阳”即在其中，其详为“平阳绛邑武阳”也。(11)
2、唐绛州“武阳”府：前汉属河东郡绛县，晋归平阳郡绛邑县也。
3、晋世子申生墓：在绛邑故城（曲沃县城），其后裔住地应该不远。
武阳，从汉至唐其地三属，先河东、再平阳，后绛州也。侯马析自曲沃也。以上三个坐标的重合点或交叉点，无可置疑就是今天侯马也。
三
读潘岳此诗，可知“绛阳”当时非常知名而且与长安联系密切，为何突然间不见了？“武阳”为何也消失了？应该也如“薛通城”和“杨氏壁”一样罢了，“以武犯禁”为历代统治者所忌讳也。金元以后“绛阳”卷土重来可另当别论，“武阳”则湮没于历史岁月矣。《新唐书·地理志》绛州三十三个折冲府中，有“武阳”而无“绛阳”，其缘由应该如上。通过分析可知，绛阳—武阳—侯马，实为绛山脚下“绛浍之阳”时间进程的不同阶段而已。换言之，“武阳”即今侯马也。
山西省侯马市，1971年自曲沃县析出，解放后出土文物证实此乃古代新田所在地，同时还发现多处古遗址，如平望古城遗址、呈王古城遗址、台神庙古城遗址等，“武阳”遗址应该也在其中。《侯马市志》（2005年）载，该市有龚氏人口58人。如果这些龚氏人家世代居住于此(12)，那么他们就是晋世子申生的后裔，无疑这里也就是法显大师的家。
寻找法显故里，200年以来学术界一直在努力。今年，法显大师圆寂1600周年(13)。特撰此文，谨此表达崇敬之情和深切的怀念！
东 夷 2020年1月19日初稿 4月2日修订
注 释
(1) 宋《广韵》：“晋太子申生号恭君，其后氏焉。”宋《集韵》：“恭，通作龚共。”
(2) 武侯，亦作绛侯，如汉高祖“六年正月丙午武侯周勃元年”《史记·卷十八·功臣侯者年表》。
(3) 法显故里，临汾有“尧都说”、“浮山说”、“洪洞说”、“襄汾说”等，笔者持“绛邑说”（2010年）。
临汾学者王汝雕先生提出“临汾盆地南部说”（2013年）可谓是对笔者的回应和支持。
(4) 薛通城，404年匈奴入侵，薛通率宗族千余家筑城自固，因名之。《元和郡县图志·万泉县》
杨氏壁，韩城东北，龙门西岸。胡三省：诸杨遇乱筑城以自守，因以为名。《通鉴》卷156。
(5) “蒙坑”“乾壁”“厄口”等古战场近在咫尺，绛山山脉横亘于临汾盆地南部，实为一道天然屏障。
(6) 李善注《文选·卷二十·潘岳·关中诗》认同郦道元《水经注》：“绛则绛阳也，盖在绛浍之阳。”
(7) 冯巧英《寻访法显故里》，载于《东晋求法高僧法显和<佛国记>》宗教文化出版社 2010年
2013年笔者在侯马考察，人们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农场在河道滩涂种植水稻连续数年大丰收。
(8) 《左传·僖公十年》载，此虽梦呓，但表明申生心系“新城西偏”，其后裔应尊此而族聚焉。
(9) 《括地志》：曲沃故城，土人以为晋曲沃新城。《史记·秦本纪》（正义）太子申生死于新城。
(10) 2018年夏，前驻巴基斯坦文化参赞袁维学先生在青岛举行的“第五届法显论坛”上的学术演讲。
(11) 详见《“平阳武阳”初考》。关于“法显故里”，笔者撰有多篇论文，希望为此讨论画上句号。
(12) 侯马市有5个街道28个社区、3个乡76个行政村。明代移民，龚氏后裔有迁往豫鲁陇等地者。
(13) 法显出生时间有三年（334-337）误差，2019年临汾纪念法显诞辰1685周年，采用334年说。
(13) 法显出生时间有三年（334-337）误差，2019年临汾纪念法显诞辰1685周年，采用334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