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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突击阿,要快,不须复制

  许三多抬起一只摘下了手套的手,兴致勃勃看着在他指端上爬行的蚂蚁,他觉得它像他一样,有些不安。
  炮弹撼动着这处几十年前修筑的废弃防空工事,撼动着头上的大地,撼动他、成才、吴哲和袁朗,撼动他们不管制式,好用拿来就用的混杂装具、九五短突、九五标准型突击步枪、九五班用轻型机枪、八八式狙击步枪、夜视仪、指示仪、跳频电台、定仪装置、干粮袋、水袋、急救包等一切人类为战争发明的复杂到莫名其妙的专用工具。
  成才不看他,吴哲看着他,袁朗瞟着他。
  许三多从涂满油彩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蚂蚁。”
  吴哲:“兵蚁。”
  袁朗:“步兵。”
  许三多的笑容接近开怀了,以至于吴哲很想说:“笑什么?想炫你很白的牙齿吗?”
  许三多:“侦察兵?”
  这样专业的问题只能是向他的领队袁朗问的,但是袁朗像以往一样,习惯于让人扫兴。
  袁朗:“不知道。”
  许三多有点失望,又看了看成才,成才看着头上震动的水管。于是许三多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地上,让那只蚂蚁安全着陆。
  兵蚁发送着震惊和不安的气味信号,它已经无暇辨认被完全破坏的蚁路,向着一个未知的方向跑开。它的气味信号翻译如下。
  危险!危险!……不安……迷惘……
  许三多用一个远超出蚂蚁视野极限的微笑目送着蚂蚁爬开,然后他的视线回到了成才看着的水管。
  水管和它依附的永固型穹顶在又一轮爆炸中不安地颤抖。
  许三多看着穹顶,下意识地握紧他的九五标准型突击步枪。
  不安……迷惘。
  他们用来照明的一点微光也在爆炸中撼动,人影随光影起舞,灰石随爆炸下落。
  吴哲拿起水袋微啜了一口,他不比许三多轻松,却试图排解全体的紧张。
  吴哲说:“长时间潜伏,水得省着喝。”
  老天爱捉弄多嘴的,一发近弹把穹顶上水管震裂了,水喷溅而出,吴哲还没放下水袋就和许三多、成才几个一道成了落汤鸡。
  袁朗没被水喷着,淡淡瞧他一眼,眼神里可透着揶揄。吴哲坐在水坑里,放下水袋:“我们现在不缺水了。”
  重炮火力精准地再一次落在工厂的废墟上,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了,战车的履带已经碾过铁轨和砖砾,远程火力已经让它们前进的道路没有看得见的障碍。
  但是从看不见的地方,一发火箭弹拖着长长的烟迹飞来,爆炸,断裂的履带从车体后拖出。
  潜伏在楼顶的齐桓扔下刚用毕的火箭发射器,他的攻击招来了轻重火器的集射,身边的队友在狙击从战车上跳下的敌军。更多的敌军从围墙外的缺口蜂拥而来,齐桓知道己方一个小分队的火力在这样的阵势下必将显得寒碜。
  齐桓喊:“撤退!我断后!”
  楼梯已经被自下而上的火力截断,但攀缘的索道事先已架好,队友拍打一下他的头盔,那表示齐桓将掩护他们撤离。
  齐桓掏出了一个小型引爆装置,看了废墟一眼,那里有个看不见的出口,是地下那四个人的出口,齐桓的目的是希望他们更隐蔽一点。
  他摁下钮。
  一次精心计算过的爆炸,炸塌的断壁让那里彻底成为一片瓦砾。
  齐桓开始撤退,但他被追射的火力击倒。
  敌军的军靴踏过已成瓦砾的工厂。
  敌军的战车在其上辗转轰鸣。
  被炸开的围墙缺口,一辆八一标志的战车曾在那里进行最后的狙击,现在它已经歪在一边,烟与火在它旁边燃烧,它歪斜的炮口仍指着围墙外的某个方向,那边是被它击毁的一辆敌军战车。
  工事里的四个人仍然蹲踞着,姿势未曾变过,而他们藏身的地方已经成了水坑,水坑里的蚂蚁在挣扎和搬家。
  战争在一个阴晦的早晨忽然来临了,我方第一防线在傍晚被撕开。鲜血和生命换来时间,敌军紧接着便撞上了各主力军集结构筑的第二防线。
  碾轧,撕咬,试探,攻击,就像洪水撞上了堤坝。
  伤亡惨重,高强度战争吞噬着双方的人力和资源,胶着,精疲力竭,
  复杂的战争忽然变得简单,谁能先行发动第二波有效攻势就是胜者。
  头顶上已经安静下来。在一天后,战势便已经推进到离他们很远的地方,这里已经成了后方,许三多看着已经无水可流的水管。
  代号沉默。
  自战争伊始就保持绝对沉默,在敌军攻击的战略要点潜伏,然后出现在敌军后方。
  唯一目标,摧毁敌军指挥中枢,彻底遏制他的第二波攻势。
  袁朗在用仪器搜索地面的动静,他终于向吴哲做了个手势,吴哲开始发报。
  薄雾之下的废墟,袁朗正在帮吴哲拿出装备,除了调频电台外,一具大功率的激光指示器占了相当的体积,那是为给远程精确打击提供定位的。
  许三多和成才已经开始在警戒,他们尽可能像猫一样轻捷。
  他们现在已经出现在敌军阵地的后方,因为处在远程打击范围,地表几乎看不见什么大规模的部队集结,远处仍传来沉闷的炮击声。
  雾气袅袅下,瞄准镜里的敌指挥阵地,伪装良好,绝不是我们常见的千军万马抖雄风,说白了它几乎与这个厂区浑然一体,得很仔细才能从一些地表迹象中发现地下的规模。
  袁朗和吴哲在架设仪器。
  吴哲:“手动引导容易暴露。”
  袁朗:“要精确到点,最好不过手动引导。”
  连袁朗在内都做着战前准备,吴哲开始操作他的仪器。
  普通一兵的许三多仍然没事干,也就是说他在警戒,他从隐蔽点观望着那庞大的厂区。固然是一个一触即发的警戒状态,可许三多的神情多少有些不安,他茫然地看着那庞大的、一半成了废墟的厂区。
  许三多是个农村兵,袁朗是队长,这世界上帮他最多的人。带一堆仪器的家伙是吴哲,如果不是这时候他一定开很多玩笑。成才是他的老朋友,唯一还在身边的老朋友。别的老朋友……不抱幻想地说,在这场战争中,他们已经牺牲了。
  云层里一架超音速战斗轰炸机呼啸而来,这个投射工具看不出任何的不安和迷惘,实际上它像一个箭头,向目标点投射出另一个箭头。
  仅仅在云层外露了几秒钟,而后机首上仰又没入了云层,一个小迎角投弹。
  第二个箭头——一个流线型的抛射体顺着飞行惯性仍在推进,它滑近了一段距离,制导头开始检索,然后弹翼弹开,它现在已经确认了方向,开始靠自身的一级动力推进。
  苍茫的大地从弹头下一掠而过。
  吴哲早已经用激光指示仪精确到厘米地对准了目标,可为避免提前暴露,他不敢开机。
  袁朗:“距离二十五公里,二点七个马赫。”
  吴哲用一只发抖的手凑上了开关,但是袁朗伸着的手做了个否决的动作。
  袁朗:“十七公里。”
  吴哲:“进入引导范围了!”
  袁朗没动作,吴哲擦擦汗,紧张地看着袁朗伸着的那只手不疾不缓地依次把五个指头全部曲下,那种节奏让吴哲快要窒息。
  袁朗:“开!”
  吴哲开机,肉眼不可见的指示光束照射在他校订的目标上。但他们是在一个光电仪器成林的地方,这样干实在跟明火执仗差不多,一具光电侦测仪立刻向他们的方向转了过来,一队武装的小小人影从隐蔽的地下出口里现身,向这边冲来。
  三支枪口向冲过来的敌军瞄准,吴哲仍保持着光束定位,看来把他头剁了也会让引导束一直保持在那个方向。
  第一发子弹贴着他的头顶划过。
  “砰”的枪声一响,远处那个卧射的敌军扔枪翻倒,成才还击了第一枪。
  那边的机枪开始轰鸣,袁朗和许三多仍不开枪,只有成才仗着狙击步枪的远程和精确做弹无虚发的还击。
  枪声忽然稀疏下来,因为所有人都听到一个不祥的声音,一个冲在前沿的士兵回望,被成才毫不客气地一枪撂倒。
  然后安静下来,打了第一枪的成才似乎也打了最后一枪。
  空中高速弹体撕裂空气的声音笼罩了敌军伪装良好的指挥阵地。
  那发钻地弹用近千米的秒速飞临了目标上空。弹体炽热,但是弹体里的仪器在做着冰冷的计算。
  发现引导束,锁定,一级推进器脱离,二级推进器加速。
  尖锥形的弹头在瞬间又加速了一倍,以致周围的景观都成了模糊的影像,它呈一个垂直角照着目标点扎了下去。
  击中了,厂房一掠而过,水泥地面瞬间便被穿透,像是纸糊,影像忽然一片漆黑。
  它钻入了地底,但仍在继续,它必须达到事先标定的十五米定深。
  一片死寂,近处的人看着地上新开出的一个洞,并不大,还不到一米直径的一个黑黝黝洞口,深不见底,硬点攻击并不会造成太大的进口。
  静候的几秒钟格外漫长,连成才也停止了射击而屏息静气地等待着一个结果,毕竟他们花了那么多精力才发出这一弹。
  攻击他们的守军也在回望,当沉寂的时间已经远超过常规弹的引爆时间时,侥幸心理就暗示他们这是一发臭弹,攻击他们的人从地上爬起来回归攻击位置,几个人走向那处洞孔试图往里打量。
  然后猛然的沉闷爆炸,大块的钢筋水泥从那个孔洞里喷溅出来,大地被摇撼,厂房上还残存的玻璃成了碎裂的晶体哗然掉落,然后钢筋水泥的碎块下雨般砸落在整个厂区范围内。
  这只是被波及的地表,真正爆心的地下发生了什么没人看见。
  吴哲在震动中扶住快要塌架的激光指示仪,同时开始检索信号。那三个人稳稳地盯着爆炸中奔跑闪避和摔倒的敌军,监视着那一片混乱。
  吴哲终于从自己的光电世界里还神,语气激动得有些失常。
  “信号源中断!”
  袁朗一跃而起:“撤退!”
  敌军的反应不比他慢多少,枪声又开始响起,几发近弹铲下了断墙上的砖屑,对手是那类被砍掉了脑袋仍有战斗力的精锐。
  “许三多,掩护!”
  这个毫不迟疑的命令来自袁朗,并且被许三多毫不迟疑地回应。
  “是!”
  正在收拾装备的吴哲愕然了一下,但许三多开始还击。
  成才纹丝未动,他仍在搜索着威胁最大的目标然后予以击倒。
  袁朗:“成才!”
  成才:“我掩护!”
  袁朗:“你还有用!记得战前你跟我说过什么!”
  成才终于从卧姿改成了跪姿,他在跪姿中击中一名敌军,看了一眼许三多,许三多聚精会神在打点射,往下的场合多少子弹也不够用,他得省子弹。
  成才:“许三多,我等着你。”
  许三多从刚完成的一次射击中转过头来:“啊?”
  成才看起来很想揍他,但只是在枪声中跟他比了一个手语,然后追随在袁朗和吴哲身后,前两人已经撤出隐蔽阵地。
  许三多露出看那蚂蚁时的笑容,他明白那手语的意思,然后他开始独自一人对付无穷无尽的敌军。
  视野中的整个厂区都是在隐蔽推进的敌军,那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应付得来的兵力,自然,四个人也应付不来。
  弹壳从抛壳窗里向外迸射,很快射光了一个弹匣,他装上一个新弹匣,然后往舍弃的仪器里放了一块炸药,他开始转移,被封在这里死磕只有死路一条。
  他是转移而不是逃跑,尽力把追击者引离队友撤离的方向。
  一辆装甲车在厂区里驶动,许三多在厂区里跃进,装甲车上的大口径机枪将他身边的砖石打得粉碎。
  敌军迅速漫向他们方才的隐蔽阵地,爆炸,S1小组什么也没给敌军留下来。
  许三多已经逃进这处废弃工厂的无人区,他竭力奔向狭窄之处,以避开那辆穷追不舍的战车。战车终于被卡在某处前进不得,许三多的身影在车间里一闪而没。车上的敌军下车追击,那也是一批极其老练的军人,一个极其默契的包抄队形。
  许三多在巨大到空旷的车间奔跑,在车间上空的传输栈桥间隐蔽着攀爬,身下和身后,敌军同样沉默和有序,隐蔽和搜索。几个敌军从大门处包抄进来,几个敌军攀上了直梯,就要上到传输轨道,他已经进退无路了。
  许三多决定由连接各车间的栈桥转移往相邻的车间,他快速前进了一小段,怔住,这段栈桥中断了,一段废弃的栈桥,中间间隔了一个人力很难逾越的距离。
  人声和人影越来越近。许三多回头看了看。
  活捉?
  这两个字让他觉得想笑。
  许三多站起来,连解下身上负荷的工夫都没有,他持枪在手,全力纵跳。跟找好的落点只差了一线之隔,他下落,消失在这处断裂的轨道之间。
  许三多消失了,从栈桥往地面下望是一个让人目眩的高度。
  袁朗三个人仍在奔跑,工厂已经成了身后的远景。
  “停!”
  当头站住的袁朗警戒着前方,吴哲和成才警戒着后方,许三多的努力起了作用,并没人追上来。
  袁朗:“核实。”
  吴哲开始检索他从包围中抢出的必要仪器。
  吴哲:“目标毁灭。我军炮火四分钟后将覆盖敌表面阵地。”
  操作仪器的手指忽然停顿了一下,吴哲露出愕然的神色。
  “不。”
  他用一种发狂的速度操作着仪器,看起来有些失措。
  一个敌军在从车间里延伸的栈桥出口出现,他往外看了看,空无一人。
  他还试图往前搜索的时候,警报凄厉地响起,搜索的敌军收队回师,他做了最后一个。
  许三多僵硬地挂在栈桥之下,两手各握着步枪的一端,步枪的背带挂在断桥一端延伸出来的铁条上,那是他没直接摔下去的唯一原因。
  摇摇欲坠的平衡。而且那根铁条已经被陡增的重量压得一点点下弯,枪背带也在一点点下滑,当它滑到尽头时也就是许三多摔下去的时候。
  许三多一筹莫展地看着。一颗汗珠先他掉了下去。
  我又干傻事了,最好别被战友们看见,他们会笑掉大牙。
  又下滑了一小段,许三多在下滑中拼力保持住平衡。
  他看着一米多开外的断桥支架,他也许能用腿够上它,一旦够上它他就可以找到一个新支点,把自己解脱出这个窘境。
  希望不大。
  许三多无声地咧了咧嘴。
  但是总得试试。
  他试图用脚去够它,那看起来有点像耍杂技,他几乎做到了。几乎,就是主角必然的幸运并没作用在我们的主角身上,在脚刚触到支架时,枪背带也彻底脱离了它的挂点。
  许三多平伸着躯体下落,两只手紧紧抓着他的步枪。
  结结实实地落地,背部着地,钢盔和背包起了一定的缓冲,但那样的冲击远超出人体极限,许三多在冲击中瞳孔放大,他仍呈摔落时的姿势,也仍抓着他的枪,但眼神立刻就黯淡下来。
  我又干傻事了。
  在晕眩前,许三多心里如是说。
  袁朗和成才蹲踞着警戒,两者目光交会,成才的眼神冷漠甚至带着点仇恨,袁朗知道那是为了什么,但他的目光移向吴哲。
  吴哲已经得出他的结果,颓然坐在地上。
  袁朗:“情况?”
  吴哲:“敌军……敌军指挥能力仍然存在。”
  袁朗:“说清楚。”
  吴哲:“他们的备用系统开始启动……总部通报,是在G4军港。妈的!他们的备用系统在某艘军舰上!”
  袁朗淡淡地道:“真行。”
  他在想。成才忧伤地看着地面,吴哲绝望地看着天空,像个瞎眼的先知。
  吴哲:“敌军将先于我方发起二次攻击。”
  水流在水稻田埂间喷涌,泥鳅在一个农民设下的笸箩牢笼里欢快地跳动,那是许三多的幻觉。
  一个重伤的士兵躺在工厂间的废垣间动弹不得,身周是二次集群轰炸的炮弹呼啸,世界被撕裂,这才是许三多的现实。
  那双没有焦点的眼睛在震动与撕裂中无动于衷,他望着被炸裂的水管,水管里喷涌出的水花在身下聚成了一个小小的水塘。
  在他的心里有人在嚷嚷。
  全连都等着你呢!班长又挨训了,都是因为你不争气!
  许三多用了很大的力气挣扎出一个苦笑。
  “我没有……我努力了。我只是累了,休息一下。”
  挣扎,在水坑里竭力想抬起自己的半个身体,然后又摔在里边。
  他倒下,在他的眼里能看到的是一双农民的赤脚从稻田的水流里提起,跑开。
  再挣起,再倒下,身下的水花溅起,那双农民的赤脚也在溅起水花。有人在他心里嚷嚷,许三多熟悉这个声音却不熟悉这句话,那来自他的父亲许百顺——我们心里也许还有点遗传记忆的残渣。
  “我又有儿子啦!三个!三个都是儿子!”
  许三多再次倒下,这回用尽了全部剩余的力气,他半个涣散的脸孔埋在水坑里。
温馨提示:答案为网友推荐,仅供参考
第1个回答  2008-01-31
看其小说《士兵》!自己节选一下就可以了!
第2个回答  2008-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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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七嘴八舌地劝着他,许三多低着头攒着劲,给的是从牙缝里蹦的两字:“滚蛋!”

高城阴着脸在看,洪兴国苦着脸在看,史今扭了头对着墙根看,伍六一大马金刀地坐着,对着窗外看。

“再上几个。”高城冰寒彻骨,被他看到的兵不得不上,再上几个,已经拖得许三多在屋里转了小半个圈,许三多见势不妙,把背带在手上狠缠了几圈,看来要拿回包得把他手剁了。

“我的兵今天这么废物?”几个三心二意的兵被高城说得寒了一下,手上加劲,许三多被架了起来,绕在手上的背包带一点点解开。

“滚蛋!”许三多终于动了手,第一次为了私人目的动手,成功之际,一头伴之一脚,白铁军摔过半间屋子,嚷嚷着从地上爬起来:“伍班副,你上啊!”伍六一看着窗外的天空,如在另一个世界。甘小宁给了白铁军一脚,白铁军意识到问题之所在,红着眼圈又照许三多扑。三班开上了全武行,许三多挣脱了人群,抢住了屋角,发挥着他一向强项的近身格斗。三班的兵擦着汗擦着眼泪,心猿意马地光打雷不下雨,那架势看来是一下午也抢不进去。

高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通知保卫科!我无法用军纪要求他了。他现在不是兵。”

洪兴国吓了一跳:“影响不好吧。他一向是个好兵,他……”

高城有了些许的落寞:“七连的心就要散了……”

洪兴国犹豫一下,走向门口,他知道那是实情。他被史今的一只手拦住了。

史今过去,看着许三多,后者涨红着脸,除了愤怒和一个誓死捍卫的莫名之物什么也意识不到,只是摆个攻守兼备的架子,如头护窝的豪猪。两个人对视,许三多喘着大气,眼睛被揉得又红又肿,史今看起来很平静,平静得有些冷淡,这也许归功于他的自然干练:“还给我。三多……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

许三多真的已经不是一个兵了,他冲着史今——自己的班长喊道:“滚蛋!”

“是啊,你班长本来就是要滚蛋。”

许三多被他一句话就搞得眼泪又要出来,大敌当前随便擦了把就呆呆地看着,甘小宁瞧出了空子,想趁机动手,被一眼瞪了回去。

史今苦笑:“你是都学会了。好吧,你要死守个什么谁也拿不下来,这我信,哪怕拿反坦克炮轰你,你也能守住……守住那个破包。看着你现在的样子,总想起你在下榕树的样子。”

许三多有些狐疑,此时不太像个叙旧的时候,但史今总是让他觉得放松。

“我都记得。像只被骂晕的小狗,总找不着昨天埋的骨头,还总在找。”史今忧伤地笑笑,许三多满足地笑笑,恨不得摇摇并不存在的尾巴。

“未经许可,把你练成今天这样……也不知能不能让你更幸福。”

“是好事。”放松的许三多竟然忘了大敌当前。

“希望是好事。……三多?从下榕树到今天这样,因为必须得这样。现在要走,因为必须得走。三多,穿这身军装的人,选择了这种生活,既然到了要走的时候,爬都能爬回家乡。你说,一个破包挡得住吗?”

许三多怔着,刚燃起的希望一点点灭掉,而且比原来在一个更低点,被打击得失去了所有的斗志。史今硬着心肠瞪进他的眼睛里,看着他眼里出现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哀伤。

“骗我!总拿我当笨蛋!骗我好好活,骗我有意义!有什么意义?我又做错了!把你都挤走了,就这个意义……我不想做尖子,做尖子好累……人都走光了,夸你的人越来越多,想跟你说话的人越来越少……我想做傻子……大家都跟傻子说话……傻子不怕人走……他不伤心……”前半截许三多在站着嚷嚷,后半截许三多坐倒了嘟囔,几个兵轻手轻脚地从他手上拿开了包,那没有必要,许三多无知无觉。

史今蹲下来看着那双空洞的眼睛,空洞但似乎有流不完的泪水。“三多,别再把想头放在别人身上。你这样的人,自己心里就开着花。班长走了,帮你割了心里头最后一把草。该长大了,许三多。”他站了起来,看着屋里的人,忧伤得有点茫然。

士兵突击 第三部分
《士兵突击》第十一章(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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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城扶着史今的肩,大步从楼道上走着,身边有洪兴国、伍六一、甘小宁和三班的几个人,没许三多。

高城冷冷的但很平静,他竭力表现这样的气质——他瞧不起儿女情长。

高城:“来个干脆。我开车送……还有伍班副,你们都回。”

洪兴国:“连长,我去告诉许三多班长要走了,让他……”

高城:“不用!为什么让那个惊天动地的多情种子去送?我要他长个记性。至于长什么记性,我希望在全连的公开检讨上听他给我一个答案。”他转向史今,立刻缓和许多,“对不起,三班长。”

史今:“该不该说都说尽了。长远考虑也该这样,连长。”

高城点点头,生硬地向其他人说:“都回吧。”就他和史今、伍六一出了过道,洪兴国茫然地看着,甘小宁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然后他们茫然看着三班的门,那是他们不忍进去的一个地方。

门外已经响起汽车的发动声。

三个人沉闷地坐在车里,眼都和驾车的高城望着一个方向——路的前方。高城也许是觉得过于沉闷,也许是过于忧伤,拿出盘磁带塞进汽车音响里,是他偏爱的老苏联军歌,顿时有些雄壮,雄壮了十多秒钟,然后……老爷车上的卡式录音机卡带了,好好一盘带卡得像哭。高城一拳把那盘带给砸了出来,然后竭力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开他的车。

史今拿过那盘带子,细细地把卷得不成样的磁带复位,卷好,放回磁带盒。

火车拥挤的硬座车厢内,史今窝在脏污的洗手间里大声地啜泣,自然干终于也有个限度。他再一次擦干了眼泪,但看着窗外,又再一次大声地啜泣。

他忽然停了。看着窗外,大片的田野、原野和山峦被夕阳铺成个辉煌的世界,农人在归家,道工在望闲,护栏外的车毫无目的地对火车摁着喇叭,中年男人试图看见前边骑车女孩的裙下,菜老板追着黄脸婆试图从她篮子里拿回一个地瓜。

史今看着,似乎第一次看见这一切。他脸上渐带了点笑意,忽然看见一个穿军装时未曾见过的世界。

三班的士兵正在宿舍里沉默地收拾方才的战场。

屋角还站着那个人,或者说戳着那根人桩子,沮丧的、哀伤的、麻木的,但站得笔直,直得不近人情。

洪兴国再次地进来看了看:“还没动过吗?”

甘小宁摇摇头。

“也没说过话?”

白铁军耸耸肩。

洪兴国叹口气想走,转过身子又转了回来,走到许三多身边看着他。如果没有刚才的全武行,现在的许三多也许会让人误会成坚毅地、不屈地、纹丝不动地守卫着那个……放痰盂的角落。

“出去走走吧?透透气,别老想着。”

许三多直直地看着前方:“是,指导员。”

白铁军陪着许三多站在空地的一个角落,放垃圾桶的角落,仿佛是纹丝不动地被人从那个角落搬到这个角落。

士兵们在周围出入,绕着他出入,士兵们在周围活动,绕着他活动。

白铁军绕着圈,呻着吟,叹着气,给自己打着拍子,跑腔拉调地唱是个兵就会唱的《我的老班长》,边唱边注意着许三多的表情。

许三多没表情,连真正的奚落都不在乎,此时此地,他怎会在意一个同班战友并非恶意的人来疯,或者说,表示自己很放得下的一种伤心。

车回来了,高城和伍六一两个人下了车,当然只有两个人,少了一个。

许三多的眼睛终于动了动,看着高城。高城完全能感受到那道目光,他把那当做虚无,径直进门,许三多看着他。

白铁军努力地想让许三多正常:“想K他吗?我也想K他。我数一二三,我们扑上去……一二三。”

许三多没扑,他自然更没扑。

白铁军:“你没扑?你这么笨的人都没扑?没扑就对啦。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还不赖,真的很不赖,虽说是不大待见我,这是他全部的问题之所在。”

士兵突击 第三部分
《士兵突击》第十一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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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三多仍看着,一直看到高城和伍六一的身影在过道口消失。

没想K他,是想杀了他。后来他从操场走进宿舍,我想了十七八个比死更狠的办法。最狠的是让他失去他的钢七连,让他像我这样站在操场上,尽管周围都是人,但他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熟悉的夜又一次无声无息地来到七连,只是熟悉的夜中少了一个熟悉的人,高城正在主持着一个会议,全连的班排干部都在这了,伍六一没有列席,因为他只是一个班副。可是许三多却出现在这个会议上,只不过他被人从操场的角落又原封不动地移到了这个房间的屋角。

许三多执著的无声,使这个有关他的检讨会无法进行下去,洪兴国看着许三多仍然哀恸的眼睛,只好把他拉了出去。

就着过道里有些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到许三多笔直地戳着,好像他从来没有移动过,仅仅只是周围景色的改变。洪兴国思索着,尽量找一些不刺激许三多的词语:“许三多,进了这家门,做了这家人。我们不如你班长,我们势利,等你转了三百多个圈才认同你,可是……你现在这样,连长只会认为你还是半个兵……”

许三多的无言使这场对话无法继续,洪兴国只有苦笑:“算了你先回去吧,顺便你搬到上铺,过几天要来新兵。”

对士兵来说,这是个明确的信号,许三多惊讶地看了一眼。

“对,你是代理班长。伍班副已经通知了。”

于是许三多回寝室的步子越发沉重。

伍六一站在窗边,看着外边的夜色,这已经成了他最近的一个习惯。许三多进来,他便看着许三多。许三多将目光转开,毫不避讳地看着他的上铺,这也就带得别人也毫无避讳地看着那张上铺。

空的铺板,空得只能让人想起上边睡过的那个人。

三班的人沉默了很久。

许三多走开,随便地拿起一本书。

伍六一转开头,看着似乎独属于他的夜色。

许三多仍睡在他的下铺,月光照着,他望着他上边的那块铺板。

高城如同一头困兽,人太少了,他在亲自指导学员兵马小帅的队列姿势。

“挺胸!昂头!就算迎面射来的是子弹,也得这么挺胸昂头地挨着!”说着他朝马小帅的眼眶狠狠砸过去两拳,每每在贴近马小帅眉毛时才收住。马小帅没有让他失望,马小帅的眼眨都没眨。高城满意地退开,示意许三多和伍六一持旗出列。

钢七连那个古老的新兵仪式,今天将为新来的学员兵马小帅举行。

钢七连的人可以越来越少,但钢七连的精神不能丢。

“马小帅,钢七连有多少人?”做班长的许三多问。

“钢七连有五十三年的历史!在五十三的连史中,一共有五千人成为钢七连的一员!”

“马小帅,你是钢七连的多少名士兵?”

“我是钢七连的第五千名士兵!我为我自己骄傲!为我之前的四千九百九十九人骄傲!”

“马小帅,你是否还记得为钢七连那些为国捐躯的前辈?”

“我记得钢七连为国捐躯的一千一百零四名前辈!”

一辆三轮摩托的马达声暂时冲断了这个进行中的仪式。红三连的指导员驾驶着

摩托车,飞奔而来。上边坐着的是成才,边上还有一堆行李。这是另一个要走的人,他将被送往荒漠中的五班看守输油管道,走前,他又想起了他的钢七连,上路了,他要过来再看一看,看一看他的钢七连……

马达声一停,许三多和马小帅的问答又继续了:“马小帅,当战斗到最后一人,你是否有勇气扛起这杆连旗?”

“我是钢七连的第五千名士兵!我有扛起这杆旗的勇气!但我更有第一个战死的勇气!”

“马小帅,你是否有勇气为你的战友而牺牲?”

“他们是我的兄弟。我为我的兄弟而死。”

忽然,成才从车斗上站了起来,他在哭,向着这个被他抛弃的连队喊叫,但他现在有脸喊出的只有一个人的名字:“许三多!我走了!许三多!你好好混!许三多,你记得我!”

红三连指导员好像知道闯了祸了,加快车速,瞬间带着成才和他的话尾飞出了视野。

高城的队伍却纹丝不动。旗声猎猎。许三多继续着他们的仪式。

“马小帅,不论是谁,不论是将军、列兵,只要他曾是钢七连的一员,你就有权利要求他记住钢七连的先辈!”

“我会要求他记住钢七连的前辈,我也会记住我今天说的每一句话。”

“马小帅,现在跟我们一起背诵这首无曲的连歌,会唱这首歌的前辈已经全部牺牲了,只剩下钢七连的士兵在这里背诵歌词,但是我希望……”

许三多话没说完,高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什么,他悄悄地靠近许三多,轻声地说:“把眼泪擦了。”那是许三多眼角的两条泪痕,那是成才刚才喊出来的。但是许三多一动不动,他接着他的〖BF〗话:“但〖BFQ〗是我希望,你能听见五千个喉咙里吼出的歌声!”

钢七连的士兵一起开始吼出他们那首无曲的

歌词:

一声霹雳一把剑,一群猛虎钢七连;

钢铁的意志钢铁汉,铁血卫国保家园。

杀声吓破敌人胆,百战百胜美名传。

攻必克,守必坚,踏敌尸骨唱凯旋。

许三多一边吼着这才一边擦去了眼角的眼泪。
“开始什么?”许三多问。

高城狠狠地盯着他,目光似乎能把人射穿了。

“哭、笑、撒泼、打滚、骂人……或者一拳对我K过来。随便。七连不存在了,随便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不责备你,甚至……和你一起。”

他简直有些期待,心里郁压的东西太需要暴烈一点的行为。

可是许三多却捡起地上的半支烟,那是高城夹断后掉地上的,许三多把它放进垃圾桶。

高城瞪着,直到确定许三多没有下步行动。“你……这是干什么?”

“报告,七连手册第二十二条,环境卫生从不是自扫门前雪,要靠全体自觉。”

“我……靠。全连烟消云散了,这会你想的就是……清洁工?你懂七连吗?你知道七连多少次从尸山血海里爬起来,抱着战友残缺的躯体,看着支离破碎的连旗。千军万马在喊胜利,在喊万岁,七连没声音,打前锋的七连只是埋好战友,包上伤口,跟自己说又活下来了,还得打下去……你懂做兵的这份尊严吗?”

“我不懂!”这是许三多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七连是个人,就站在这,比这房子高,比那树还高。伤痕累累,可从来就没倒,所以它叫钢,钢铁的意志钢铁汉。现在,倒了,钢熔了,铁化了,今天——五十七年连史的最后一天……而你,在想他妈的清洁。”话音落尾是一脚,一脚踢翻了垃圾桶,是挑衅也是郁愤,高城现在就想干点出格的事情。

卫生角常备了种种用具。许三多拿了扫帚,打扫。

这真是让高城抓狂。

“我瞧不上你。你有兵的表,没有兵的里,你做什么事全是为了别人的评价,没有血性的人不会理解七连的荣誉。像你混过的所有地方一样,七连不过是你混过的一个地方!”

许三多仍在打扫,而高城在狂怒中忽然恍然大悟:“我懂了。这就是你的报复,蓄谋已久的!——在全连就剩两个人的时候,让我看尽你的死样活气——你就是我的地狱!”

他大恨回身,气冲冲回屋。即使在这都能听见他重重摔上房门的声音。

许三多打扫,将扫出来的垃圾再送回垃圾桶,直到七连外的空地又像方才那样纤尘不染。他直起身来擦汗,看见门洞深处交错的那两杆连旗,眼中是种比任何哭泣都更深切的悲恸。

一个十二人的房间,只剩下了十一张空空的铺板是个什么样子呢?就像欢流了几百年的河流忽然裸出了河床。许三多默默地清理着储物柜,清理士兵们遗留下来的一些东西。

每个储物柜里都有张明信片,上边写满一个士兵能想起的对班长的祝福。

许三多默默地把它们叠拢了,归入自己柜中的一大摞家信中。

伍六一的那一张是这样写的:顶不住了,给班长写信。下边是史今的地址。

晚饭号吹响的时候,许三多站在高城门外,轻轻敲门:“连长,吃饭了。”

“炊事班都没了,吃锅盖呀!”

“通知写了,咱们跟六连搭伙。”

“不去!”许三多等了会儿,屋里没动静,他走开了。

许三多吃完饭把一个饭盒轻轻放在高城门外,冲里面喊:“连长,饭我放你门外了。”

一个重物飞过来轰然砸在门上,许三多在门外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空地上已经停了三辆卡车。各连各营的兵川流不息地将各种想得到想不到的家什搬上卡车,这一幕看上去多少有些凄惶。他们都是来分七连的家当的,整个过程中高城从没有出现过,只有许三多在和他们解释着:“我做错事了,连长跟我生气。”

忙完了这些,许三多回到宿舍已经很晚了,他呆呆地对着面前空白的信纸。伍六一的明信片放在信纸旁边。这信很难下手。

“班长,六一说顶不住就给你写信,我早顶不住了……”

怔了一会儿,又换了张信纸:“六一说顶不住就给你写信,不知道该不该写,因为我不知道还能不能顶住……”
成才让许三多枕在自己膝上,他仍在郁郁。�

吴哲忽然轻笑:“你看你连长拿什么砸你。”�

成才看着吴哲手上拿着那个高城用来砸他的东西——一个急救包。吴哲看着伤痕累累的许三多:“我想你们连长大人砸的是许三多吧。”�

袁朗加速,让艇驶向己方阵地的方向,在水面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许三多睁开眼时已经晨光耀眼,这艘快艇已经熄火,在水面飘泊。许三多看着正在引擎边忙活的成才,后者一脸抱怨。�

成才:“连长给了船又不给足油,这回可好,成漂流族了。”�

袁朗:“怎么说这几天他还是敌人,所以对我们——他笑笑——也算战术阻滞吧。”他看见 许三多,“三多醒啦?”�

许三多:“嗯。”他茫然地想着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袁朗:“一直想给你矫正,你那脱臼的脚接得不对,又怕给你痛醒。”�

许三多:“嗯,我又错了。”�

袁朗笑:“你为什么这么勇于认错,或者说急于认错?”�

许三多:“我就叫我又犯错了。”他也在微笑,因为这是他和袁朗初识时的对话,在一辆步战车里,那时的车里还坐着史今,坐着伍六一。�

袁朗开始轻轻地搬动许三多的腿,成才将自己做了许三多的枕,吴哲在旁边照应,四个人为一个人将临的痛苦做准备。�

袁朗开始说一件许三多最关注的事,他选择在这时候说这件事其实也是为了减轻许三多的痛苦。�

袁朗:“成才,演习完了你就要回你的老部队。”�

成才多少有些黯然:“我知道。”�

袁朗:“但是我希望你有心理准备回来,是的,回来和你的朋友一起,可不是为了这个。你合适走的是比他要长得多的路,可能还是你不喜欢的路……”他这边说话,那边手上可没忘了使劲“许三多是一个兵,优秀的兵,有他这样的兵我觉得幸运。吴哲呢,虽然他的优点和缺点一样多,可老A最看重他的还是一点……”�

吴哲:“你不要说啦,长腿的电脑,活动雷达,这次演习我就看出来了。”�

许三多听着来自头顶之上的喧哗,在剧痛中喜悦,在剧痛中迷惑。�

袁朗对吴哲的说法不置可否:“你喜欢的是别的,可在不喜欢的事上你最能派用场。成才,你也一样。你知道我年青时最像你们三个中的谁吗?像你,别惊讶。比吴哲更专心,比许三多更知道自己要什么,比他们都要理智,当有一天能看破自己狭隘的天地时,他就是一个可能的管理者。是的,管理者,不讨人喜欢,可一个合格的管理者放在第一位的绝不是讨人喜欢——就像我有时候很讨人厌一样。你要选择做一个有用的人,而不是可爱的人。”�

成才在发愣,而袁朗在一声让人牙酸的骨骼轻响中终于完成了他的工作,许三多痛得颤栗,成才将他抱紧。�

袁朗:“是啊,路很长,比许三多还要长,你会比许三多更多迷茫,所以……”他轻轻拍打着许三多,并期望这样能减轻他的痛苦,“我必须先问你一句,如果这是你的路,你愿意来我们老A吗?”�

许三多在痛苦中颤栗,而成才搂紧了颤栗的朋友,因为这一句过于漫长却绝非答案的话哭泣。
第3个回答  2008-02-07
甘小宁:你知道熊是怎么死的吗?
许三多:怎么死的?
甘小宁:笨死的!
许三多:怎么笨死的?

许三多:副班长,我是不是可笨呢?
伍六一:是吗?我不知道。我见过笨的,我就没见过你这号的!

连长:许三多 当全连只剩下你我的时候 你就是我地狱!

连长:那个兵!你在那嘟囔什么呢
许三多:我背你说的话呢
连长:哎呦,你背得下来吗?
许三多开始倒背如流
连长:你知道啥意思吗
许三多:报告 不知道
连长:那你背它干啥
许三多:给我爹写信
连长:史今,你们班 今天晚上 保密守则 每人抄3遍!

连长:给我写五千字检讨。
指导员:连长对你很好,知道吗?
许三多:知道。
指导员:好,说说。
许三多:锻炼写作能力。

指导员:老马,这是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老马:光荣个屁,艰巨个六呀!

老七评价许三多:明明一个牛人,天生一副熊样。

连长:把他给我拉出去毙了!!!

齐桓:许三多,做噩梦啦??
许三多一脸惊恐
齐桓:我自己一个人敢睡乱坟岗.我看你的表情,我想找个人给我壮胆.

许三多:是
齐桓:声音这么小!蚊子是你家亲戚吗!
许三多:是!!!!!

袁朗:其实 你不要以为我现在故意对你们这样......
许三多低声: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袁朗大声:扣五分!在队列中企图和教官套近乎!

齐桓给许三多戴墨镜:看看 黑超
许三多:跟个苍蝇似的.

拓永刚:“哥几个,你们猜我现在穿得什么?”
吴哲:“婚纱”
拓永刚:“我穿的是皇帝的新装”,祝战友们春梦了无痕哪!(女人腔调)

吴哲给大家发饼干,许三多说:明天给你钱.
吴哲: 27,滚蛋,41,不用谢,42,我想踢你屁股!

高诚:“我酒量1斤,跟你喝, 2斤。”
袁朗:“我酒量2两, 跟你喝,舍命。........

甘小宁:给我啵他!

齐桓:削你们这帮烂南瓜!削你们越狠!我们经费越足!

许三多:明天有什么安排?
齐桓:拯救地球!你去吗!(恶狠狠)

许三多一脸严肃:你跟他们说,要好好活,前方的梦想正等着他们
袁朗:扣10分!理由过于天真!

毒贩:我要变成一阵风,谁也抓不住我
许三多:在你变之前,你把那个给我

伍六一(愤怒):以后你在我面前不准再说老家话,听见没?
许三多(欢快):中
伍六一:......

许三多捉了连长 拿东西塞他的嘴
连长:不要动不动,上来就人工呼吸. 谁抓我的啊?
大家说:许三多。
连长:阴沟里翻船了。

七连解散后,五连来收物资:
-------老七!老七!
-------火化了!!! 。。。
-------老七!老七!
-------食腐动物!秃鹫!!蛆虫!!!

许三多:连长,连长,连长,该吃饭去了 。
老七:炊事班都解散了,吃锅盖啊?
许三多:让我们去六连搭伙
老七:少吃一顿你会死啊?

高城自言自语:我就是一只猴子,天天对着太阳活蹦乱跳,还以为自己天天向上呢。说什么?某军长家的某儿子和某猴子?

李梦为指导员介绍路的名字,最后说中间的是李梦路.
指导员说:"李梦路,还玛丽莲梦露呢

张干事去红三连五班采访许三多 ,
看到美景时 大骂:我怎么拿个日本破数码。日本破数码啊

许三多:你是这一辈子帮我最多的人,这我记着
袁朗:什么一辈子,你才多大还一辈子,我牙都酸了
许三多:所以你错了 我就要忍不住说出来
袁朗:急什么急,溅我一脸。。

许三多为成才向袁朗求情的时候说他很喜欢老A,所以回到那里,
袁朗看着他,特认真:"承蒙惠顾,谢谢光临"

袁朗(崩溃 发飚):许三多!今天别再让我看见你!
许三多(开门露出脑袋):队长!今天晚上还有会呢!
袁朗(滴汗,郁闷):….那晚上见!..…

吴哲:“在网络里,我A你,就是我骗你,对敌人要A,”然后目视袁朗:“当然,你对我们更A

吴哲:同志们, 妻妾成群啊!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许三多!我的花开了!你都在这床上萎了三天了,你要坐月子啊?

吴哲:我这都是反时尚的服装,再不穿就落后成时尚了!

齐桓:你看把咱们训的,真想转世投胎再来一次。
吴哲:投胎 哎投胎,三多你家收吗?
三多:我们家,啊,我们家没名额了。要不,那个等我哥结婚的时候或者我结婚,生孩子的时候,那时候有。。

白铁皮站起来: 敌人们,有我老白在,你们来一个,我嗒,打死一个,来两个,我嗒嗒,打死2个……” 一语未了,对方把他击毙了。六一和小宁等人,笑喷了

草原五班,看电视。
薛林:今晚继续播放经典剧目“大浪淘沙”。
李梦:哎,今晚的沙子好像比昨天的白。

袁朗来团里挖人去老A
他讲了比赛规则之后,王团长说:
我给你一个建议.你不如把我的兵都叫来,把他们绑起来,拿个机枪,突突他们,活的,你带走.

李梦:班长,这事不对啊,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怎么上电视拉,这事儿侵权啊!

袁朗:离开老部队感觉怎么样
许三多:什么感觉?
袁朗:一天时间
许三多:一天时间干什么?
袁朗:道别,整理
需三多:我想去看看伍班副,还想去大草原看看5班
袁朗:我在给你1个多月回去看看你父母,得寸进尺了还

袁朗没通知大家急行军
27:报告!为什么不提前通知!
袁朗:给你雇个奶妈吧!

许三多告白,做了333个腹部绕杠以后说的话
人说成功以后都回有眩晕的感觉,那天我晕的无人可比

三多还有一句名言:“要好好活,好好活就是做有意义的事,做有意义的事,就是好好活”!!!!!
经典中的经典!!!!!!!!!!!!

内务要求
三多说:平四面,侧八角,苍蝇飞上去,劈叉,蚊子踩上去,打滑!

李梦,老魏,薛林摸黑去破坏三多修的路
一声响~~~~
三多问:谁?口令!
李梦问其他两人:今晚口令是什么?
薛林说:鬼知道
李梦答:鬼~~~知(反应过来不对劲)
三人跑了。

史今问三多:就“中国人民解放军”这7个字,你对它有啥想法吗?
三多答:想法,想法就是Chinese People's Liberation Army

三多:好好活着就是做很多有意义的事
561:什么是有意义的事
三多:有意义的事就是好好活着
561:我~~~~~~~~~~~~~~~~~~~~~

对列训练后,561单独教许三多,站军姿。
许三多站不直,561看看了说:你也不罗圈呀,怎么就站不直呢
拍了一下三多的腿,三多一下就坐在地上,
561说:你怎么坐下了,如果站的对的话,一碰应该是往前倒,站好!
三多重新站好,561刚一拍三多,三多就往前倒下了。
561说:你怎么又倒下了?
三多说:你不是说,一碰就往前倒吗

许三多;我又不想走了。
连长说;孬兵,我大母脚头差点折了。

如果许三多买了中石油:

许三多:马小帅,
马小帅:到!
许三多:中石油有多少股东?
马小帅:中石油有有20年的历史,在20年的历史中有上百万人成为中石油的股东.

许三多:马小帅
马小帅:到!
许三多:你是中石油第多少名股东?
马小帅:我是中石油的第500000名股东,我为自己感到骄傲!我为我之前的499900股东骄傲!

许三多:马小帅,
马小帅:到!
许三多:你还记得中石油上市时追高被套牢的前辈吗?
马小帅:我记得中石油被套牢的110400名前辈!

许三多:马小帅,
马小帅:到!
许三多:当中石油跌破发行价,当被套牢的前辈全部割肉牺牲,你是否有勇气扛起这面“蓝筹”的红旗?
马小帅:我是中石油的第500000名股东,当散户仅剩我最后一人,我有勇气扛起“蓝筹”的红旗!我更有勇气在48元开盘时第一个战死!

许三多:马小帅
马小帅:到!
许三多:你是否有勇气为你的股票而牺牲?
马小帅:中石油是“蓝筹”的希望!我愿意为“蓝筹”而死!

许三多:马小帅,
马小帅:到!
许三多:无论是谁?无论是机构,散户,只要曾是中石油的一员.你都有权利让他记住中石油被套牢的前辈!
马小帅:我会要求他记住中石油被套牢的前辈!我更会记得我今天说的每一句话

许三多:马小帅,
马小帅:到!
许三多:现在跟我们一起背诵这首无曲的歌谣,会唱这首歌曲的前辈都已经在中石油开盘当天光荣的牺牲了.现在,现在只剩下活着的中石油股东在背诵这首歌曲.我们希望,我们希望你能听见500000个喉咙里吼出的歌声!

许三多:一声霹雳 预备起

“一声霹雳一把剑!!!”
“一只猛虎中石油!!!”
“全球市值排老大!!!”
“股票未见油已荒!!!”
“油价吓破国人胆!!!”
“股票跳水散户寒!!!”
“涨必抛,跌再砸!!!”
“杀尽散户唱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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