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不成问题的问题》有哪些隐喻的内容?

如题所述

 1.看完电影《不成问题的问题》,又去读了老舍的小说。小说中的细节描写解释了电影情节一些含糊不清的地方。同时,看完小说才能知道编剧做了哪些改动,比如添加了佟老板、许先生、三太太和佟小姐等人物,多了佟小姐和秦妙斋恋爱又分手等戏份。电影把小说中一带而过的情节用更加具象的细节来表现,比如开场丁务源到许太太家打麻将的桥段,表现秦妙斋“艺术无能”的画展等等。总之,不管是小说还是电影,都各有可圈可点之处。
2.下文将借老舍《不成问题的问题》的小说文本,来谈谈电影中难以展现的细节。


树华农场到底为何会亏钱?
“农场亏损”这条线索推动着电影和小说的情节发展。在电影中,可以看出农场亏钱大致因为丁务源只注重“外联”,完全不在意“生产活动”,具体表现在农产品被丁务源送礼、被工人私自销售、被大伙儿一起享用,丁务源还要用农场的钱为股东做红白事的场子。
如果排除丁务源的因素,树华农场是否就不亏钱了。电影对此事没有明说,但小说在一开始就交代清楚了:按道理说,农场是赚钱的。
由实际上说,树华农场的用水是没有问题的,因为江就在它的脚底下。出品的运出也没有问题。它离重庆市不过三十多里路,江中可以走船,江边上也有小路。它的设备是相当完美的:有鸭鹅池,有兔笼,有花畦,有菜圃,有牛羊圈,有果园。鸭蛋、鲜花、青菜、水果、牛羊乳……都正是像重庆那样的都市所必需的东西。况且,它的创办正在抗战的那一年;重庆的人口,在抗战后,一天比一天多;所以需要的东西,像青菜与其他树华农场所产生的东西,自然地也一天比 


一天多。赚钱是没有问题的。

同时,电影中并没有讲丁务源上任后,为了安插自己的远方亲戚,辞退一些有经验工人的前因。

当他刚一得到农场主任的职务的时候,他便被姑姑老姨舅爷,与舅爷的舅爷包围起来,他马上变成了这群人的救主。没办法,只好一一敷衍。于是一部分有经验的职员与工人马上被他“欢送”出去,而舅爷与舅爷的舅爷都成了护法的天使,占据了地上的乐园。没被辞退的职员与园丁,本都想辞职。

而关于农产品被私自销售和食用,电影里用几处对话、冲突和细节表现,例如佟老板向许老板告“猪菜”之状、工人偷鸡蛋被尤大兴撞到以及丁务源官复原职后大伙儿大吃大喝。不过小说里描写得更加详细,并用了黄鼠狼的隐喻,将半夜在农场偷偷摸摸的工人比喻为黄鼠狼。

这些事,丁务源似乎知道,可没有任何表示,当夜里闹黄鼠狼子的时候,即使他正醒着,听得明明白白,他也不会失去身份地出来看看。及至次晨有人来报告,他会顺口答应地声明:“我也听见了,我睡觉最警醒不过!”假若他高兴,他会继续说上许多关于黄鼬和他夜间怎样警觉的故事,当被黄鼬拉去而变成红烧的或清燉的鸡鸭,摆在他的面前,他就绝对不再再提黄鼬,而只谈些烹饪上的问题与经验,一边说着,一边把最肥的一块鸭夹起来送给别人:“这么肥的鸭子,非挂炉烧烤不够味;清燉不相宜,不过,汤还看得!”他极大方地尝了两口汤。

看到“当被黄鼬拉去而变成红烧的或清燉的鸡鸭,摆在他的面前,他就绝对不再再提黄鼬,而只谈些烹饪上的问题与经验”这句时,读者很难不笑出声来,心领神会老舍的幽默感。而此种文字上的隐喻很难在电影中“直译”,由此也可看出两种艺术表现形式之不同。电影开场,丁务源被三太太留下来打麻将,期间说起农场的鸭蛋很难买到,要托丁务源帮忙才行。这样的情节设置给人留下“鸭蛋着实紧缺”的印象,但从小说中可得知这是鸭蛋都被工人偷偷卖掉的缘故。

树华农场的肥鹅大鸭与油鸡忽然都罢了工,不再下蛋,这也许近乎污蔑这一群有良心的动物,但是农场的账簿上千真万确看不见那笔蛋的收入了。外间自然还看得见树华的有名的鸭蛋——为孵小鸭用的——可是价钱高了三倍。找好鸭种的人们都交头接耳地嘀咕:“树华的填鸭鸭蛋得托人情才弄得到手呢。”在这句话里,老张、老谢、老李都成了被恳托的要人。                                        


3.“人情代表”丁务源

关于电影和小说中最核心的人物丁务源,文字塑造的形象和视觉形象大致是一样的。电影中的丁务源一直穿长袍,领口和袖口都非常白净,但只有看了小说才知道这样设计的缘由。他的长袍,不管是绸的还是布的,不管是单的还是棉的,永远是半新半旧的,使人一看就感到舒服;永远是比他的身材稍微宽大一些,于是他垂着手也好,揣着手也好,掉背着手更好,老有一些从容不

迫的气度。他的小褂的领子与袖口,永远是洁白如雪;这样,即使大褂上有一小块油渍,或大襟上微微有点褶皱,可是他的雪白的内衣的领与袖会使人相信他是最爱清洁的人。

从“即使大褂上有一小块油渍,或大襟上微微有点褶皱,可是他的雪白的内衣的领与袖会使人相信他是最爱清洁的人”可以想到,老舍的言外之意大致为,纵使丁务源的确有很多做得不对的地方,甚至直接造成了农场的亏损,但大家似乎并不能否定他是一个好人。电影同小说相比,增加了丁务源落水的情节。电影中,捡回一条命的丁务源对秦妙斋说,自己觉得当不当这个主任已经不重要了。编剧和导演大概认为丁务源太想做主任这个位置了,所以才有这样一系列行为,进而让他经历生死,参透人生。

但或许丁务源只是一个虚构的角色而已,在现实中很难找到如此极端的性格,我们也无需把自己的反思强加在他身上。在老舍的笔下,他就是一个无根无源、无目的性的存在。

丁务源是哪里的人?没有人知道。他是一切人——中外无别——的乡亲。他的言语也正配得上他的籍贯,他会把他所到过的地方的最简单易学的话,例如四川的“啥子”与“要得”,上海的“唔啥”,北平的“妈啦巴子”……都美好地联结到一处,变成一种独创的“国语”;有时候也还加上一半个“孤得”,或“夜司”,增加一点异国情味。

他吃得好,穿得舒服,睡得香甜,永远不会发愁。他绝对没有任何理想,所以想发愁也无从发起。他看不出社会上彼此敷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只知道敷衍能解决一切,至少能使他无忧无虑,脸上胖而且亮。

如果把农场看作职场,丁务源的核心竞争力就是“人情”,这不仅体现在他懂得用农场的东西贿赂大家,还表现在他懂得打情感牌。他刚来农场时,因为安插亲戚的事情,有些工人想辞职,来看看小说里的丁务源是如何处理的。可是,丁务源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他们由书面上通知他,他连看也不看。于是,大家想不辞而别。但是,赶到真要走出农场时,大家的意见已经不甚一致。新主任到职以后,什么也没过问,而在两天之中把大家的姓名记得飞熟,并且知道了他们的籍贯。 “老张!”丁务源最富情感的眼,像有两条紫外光似的射到老张的心里,“你是广元人呀?乡亲!硬是要得!”丁务源解除了老张的武装。 “老谢!”丁务源的有肉而滚热的手拍着老谢的肩膀,“呕,恩施?好地方!乡亲!要得么!”于是,老谢也缴了械。

“在两天之中把大家的姓名记得飞熟,并且知道了他们的籍贯”以及 “最富情感的眼,像有两条紫外光似的射到老张的心里”,这些情感牌都是丁务源的职场核心竞争力。而这些,后来出场的新主任尤大兴都不具备。                                              

温馨提示:答案为网友推荐,仅供参考
相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