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傲慢与偏见》是简·
奥斯丁的名作。它妙趣横生,幽默诙谐,却又富含哲理。喜剧的外壳却包含着残酷的现实。婚姻决定了女性的社会地位和将来。该困境的成因和突破将是本文探讨的内容。
【关键词】婚姻;困境;成因;突破
《傲慢与偏见》是简·奥斯丁六部小说中最出名,最脍炙人口的一部。作为世界文坛最负盛名的女性作家,她的每一部小说都闪耀着理性的光芒,以其历久弥新的魅力得到一代代读者的喜爱。在男性作家占据绝大多数席位的文坛里,奥斯丁以其俏皮幽默的文风,深刻独到的见解占有一席之地,且毫不逊色。“英国文学史上出现过几次趣味革命,文学口味的翻新影响了几乎所有作家的声誉,惟独
莎士比亚和简·奥斯丁经久不衰。”这充分说明了奥斯丁不可动摇的文学地位和无可比拟的影响力。
《傲慢与偏见》是作家的早期作品,初稿取名《初次印象》。因为当时的出版商正热衷于出版拉德克利夫夫人的小说,十余年后,经过修改的小说改名为《傲慢与偏见》,才得以问世。大浪淘沙,今天拉德克利夫夫人的小说已不知所踪何处,而奥斯丁的作品却凭借优雅的品位深受世人的推崇。她的品位和见解潜移默化地进入人们的生活,一些语句已成为家喻户晓的格言警句。
与女作家的其他的五部作品相同的是,这篇小说谈论的也是男女青年的婚恋问题。这部小说以恋爱为主题,总共描绘了四对男女的姻缘,充满喜剧色彩,让人忍俊不禁。情节看似平淡,其实跌宕起伏。作者在不动生色的叙述中,直指当时女性所面临的最大困境,以及如何凭借聪明才智化解困境,到达“幸福”的彼岸。
这四对联姻的男女,按成婚顺序来说,分别是第一对
夏洛特和柯林斯,第二对莉迪亚和威克姆,第三对简和
宾利,第四对则是女主人公
伊丽莎白和达西。这些女性和女主人公伊丽莎白的关系不是好友就是亲姐妹,而男性则既有她爱慕过的骗子,也有爱慕她的正人君子。真相与想象的截然相反是伊丽莎白的困惑苦恼所在,也是本书的趣味所在。
这篇小说既然谈论的是男女青年的婚恋问题,作者自然也给出了她眼中婚姻的“好坏”标准。作品一开头,作者就给出了一条所谓举世公认的真理,“有钱的单身汉总要娶位太太。”这句话与其从正面理解,不如从反面理解,即每个没钱的女性都要嫁人,才有地位和出路。这就是书中每位女性所面临的困境。作者以看似幽默轻松的笔调,勾勒了一幅没有硝烟的战争场景——为了保障未来社会地位而展开的争夺夫婿大战。正如每当一个有钱的单身汉搬到一个地方,“四邻八舍的人家尽管对他的性情见识一无所知,却把他视为自己某一个女儿的合法财产。”
以下将对造成这种困境的成因一一进行剖析。
第一个原因即首要因素是社会大环境。在当时的社会,虽然女性看似被赋予了不少权利,例如外出聚会跳舞,与异性自由交往等等,但仍然是不折不扣的
男权社会。在男权社会,女性身份隶属于男性,在婚前,她们被贴上
父权的标签,婚后则贴上夫权的标签,如果她不能适时地进行身份的转换,就会无所适从,在社会上无立足之地。小说中的几位女子莫不如此。夏洛特没什么财产,长相又过于平庸,只好巧施手段,让才在伊丽莎白处碰了一鼻子灰的柯林斯转回头就拜倒在自己的
石榴裙下。这是全书最滑稽的段落之一。但夏洛特“只是纯粹为了能有个归宿”。真相就是这么残酷。“柯林斯先生既不通情达理,又不讨人喜爱,同他相处实在令人厌烦。不过,她还是要他做丈夫。她并不大看重男人和
婚姻生活,但是嫁人却是她的一贯目标:对于受过良好教育但却没有多少财产的青年女子来说,嫁人是唯一的一条体面出路;尽管出嫁不一定会叫人幸福,但总归是女人最适意的
保险箱,能确保她们不致挨冻受饥。”这从莉迪亚婚后洋洋得意的言行举止中也可见一斑。因为无论如何,已婚妇女地位要高于未婚女性。
贝内特家的女儿们也面临同样的处境。在那个所有人都彼此认识的小地方,只有女儿而没有儿子的贝内特家时刻受到限定继承权的威胁,迫使这个家庭的成员因为担心财产旁落,衣食无着而言行失常。此处以贝内特太太的举止最为可笑。对她,作者极尽挖苦之能事,刻画了一个一心只想把女儿嫁出,而心无旁骛的愚蠢女人。于是上演了一场场滑稽戏码。但好笑之余,让人沉思的是: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种人?贝内特太太年轻时是青春美貌,活力四射的女子,也因此让饱读诗书的贝内特先生倾心不已。成婚后,随着一个个女儿的出世,生儿子的梦想破灭了。而不近人情的限定继承权象无时不在的阴影威胁着全家人的生计,也一步步把贝内特太太逼成了
神经质的蠢妇人。这是个人的悲剧,更是社会造成的悲剧。
第二个原因是家庭的因素。夏洛特出生在一个儿女众多的家庭。母亲毫无见识,父亲
卢卡斯爵士则因为曾入宫觐见过国王,从此以后逢人就以此自夸,父母愚昧如斯。夏洛特身为长女,已经到了二十七岁,家里又没有财产可以留给她,因此她面临着人生最大的困境,是一辈子嫁不出去,还是抓住这人生的唯一一次机会,她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贝内特姐妹的家境也好不到哪去。因为限定继承权的缘故,姐妹们可以到手的财产少得可怜。简已经到了待嫁年龄,莉迪亚也进入了社交圈。在母亲的催促下,嫁个
好人家成了家中的首要话题和任务。邻里间甚至姐妹间都展开了看不见硝烟的战争。贝内特家庭的奇异之处还在于父母亲的关系。父亲是个懒散清高的读书人,“当年因为贪恋青春美貌,贪恋青春美貌通常赋予的表面上的善气迎人,因而娶了一个智力贫乏而又心胸狭窄的女人,致使结婚不久,便终结了对她的一片真情。夫妇之间的相互敬重和相互信任,早已荡然无存;他对家庭幸福的期待,也已化为泡影……他那位太太,除了她的愚昧无知可以供他开开心之外,他对她别无欠情……这些举动惹得女儿们看不起母亲,真是太不应该了。但是,对于不如意的婚姻给孩子们带来的不利影响,(伊丽莎白)以前从没像现在体验得这么深刻。”这个观点即使放到今天也决不过时。作为心智慧黠的女主角,伊丽莎白认识到好婚姻的重要性。
第三个原因是个人的性格因素。当面临同样的处境,不同的人会作出不同抉择。思想决定言行,言行成为习惯,习惯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在面临柯林斯求婚时,她们的不同回应体现了不同的性格特点。夏洛特谨慎务实,伊丽莎白睿智自矜。这一点可以从她俩关于简的恋爱态度的谈话中找到端倪。一篇谈话勾勒出了三个人的性格特征。作家的功力劲透纸背。夏洛特对恋爱兵法了如指掌,虽然她自己并未恋爱过。“男女恋爱大都含有感恩图报和爱慕虚荣的成分……很少有人能在没有受到对方鼓励的情况下,而敢于倾心相爱。”对于婚姻,她也有高论,“婚姻幸福完全是个机遇问题。双方的脾气即使彼此非常熟悉,或者非常相似,也不会给双方增添丝毫的幸福……你既然要和一个人过一辈子,最好尽量少了解他的缺点。” 伊丽莎白觉得这种说法不合情理。但夏洛特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她几乎是引诱柯林斯来向自己求婚,终于得到了人生的保险箱,讽刺的是,对于柯林斯本人,她倒并不在意。简温柔宽厚,对于宾利的不辞而别虽然伤心却不表现出来,不让家人为自己担心。凭着这份涵养,她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幸福。莉迪亚轻浮放荡,耽于情欲不能自拔,置家族脸面于不顾,终于闹出了天大的丑闻,差点身败名裂。脱险后仍然不知廉耻,情衰爱驰只是迟早的事。
作为作家最欣赏的女主人公,伊丽莎白被赋予了最多的优良品性和人生理想,但仍然在恋爱问题栽了个不小的跟头。她和达西一起,经历了性格的碰撞,痛苦的自我纠正,和最终的情意相通,终成眷属。从相识到成婚,他俩经历了共同的成长,心心相印。在伊丽莎白身上充分体现了女作家的观点,即面临困境的抉择和突破。在取得物质保障的同时,只有真爱,才是指引人生的唯一路标。
奥斯丁在
《诺桑觉寺》中指出小说应有的地位,“小说家在作品里展现了最高的智慧;他用最恰当的语言,向世人表达他对人类最彻底的了解。把人性各式各样不同的方面,最巧妙地加以描绘,笔下闪耀着机智与幽默。”《傲慢与偏见》就是这样的一本小说,照耀出
人性的弱点,却又能充分了解,完全体谅。在择偶问题上体现出来的人性的千姿百态,奥斯丁并非一味指责嘲笑,而是尽可能地给予理解,让读者也有了更多的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