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肩负应有的责任?

如题所述

在这里,我们已把科学家说成是想认识现实的一切,而不只是认识他能为公众共同认可的部分。在科学家能够认识的现实世界中,把主体经验包括在内,至少孕育出两个后果:一是在经验知识的直接性和“旁观知识”的间接性之间形成的明显区分。另一是认为科学作业有两个方向、两极、两个目标的看法;一是趋向全然的简单化和浓缩,另一是趋向全面的综合与包容。

科学的第一法则就是接受一种责任——承认和说明现实的一切,一切存在物,每一件这样的事物。但进行一切的前提是,科学必须成为综合的和包容一切的——它必须把它甚至不能理解和解释的事物,那些尚无理论说明、不能测量、预见、控制或整理的事物,全都纳入它的管辖范围;它必须接受甚至矛盾、不合逻辑,接受神秘的事物,接受模糊的、两可的、古代的事物,接受无意识,接受存在的一切其他难以传达的方面;在它的最佳状态时,它是完全开放而不排除任何事物的;它不需要任何“入门条件”。

何况,它还包括知识的最初阶段及知识所有的水平阶段。知识也有一个胚胎期,它不能把自己仅仅禁闭在它的终极和成熟形态中,可靠性低的知识也是知识的一部分。在这一论点上,我们的主要目的是把主体的经验也包括在这一包容一切的存在领域中,然后探寻这一包容的某些激进的后果。

当然,不可靠性、难转移性、难测量性等也可能成为这样知识的弊端。很明显,科学的推进倾向于更公开、更“客观”。在这一趋向中有我们全都在寻求的共同享有的确定性,通常这也是技术进步最有可能出现的方向所在。只要我们能发现某种在主观和客观上都适合的东西,例如,快乐或焦虑的某种外部指标,也适用的石蕊试纸试验,我们就会成为非常快乐的人。但快乐和焦虑,即使在没有这样的试验条件下也存在,对这种存在的否认,是荒唐的,因而没有必要神去讨论它。无论谁说某人的感情或欲望不存在,实际上也就是说这个人不存在。

假如科学整合完成,假如经验论据一旦被承认为知识的一部分,那么,它也将是综合科学的一部分。我们就面临着许多真正的问题、困难和疑问。

一方面,不论是在哲学上还是科学上,我们都必须从经验开始。对于我们每一个人而言,个体的某些主观体验才是最确定无疑的,是在一切论据中最没有疑问的。假如是一个精神分裂者,这就更真确无疑。于是,那人的主观体验可能变成唯一可靠的现实,就像精神分裂者并不满足他们的现状,而要拼命努力接近外部现实并依附于它,我们也都力求认识并生活在心灵外的“现实”世界,这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我们需要在“认识”的各层次的意义上认识它。

心灵内的世界很大部分太容易波动,太容易变动,它不是停放在那里的。太经常的情况是我们不知道它将如何,那是难以预期的。显然,它会受到“外界”发生事件的影响。

无论是自然世界,还是人的社会世界,它们都呼吁我们超越自我,从个人的内心世界中走出去。从一开始,我们就依恋母亲,就像她依恋我们一样,这里同样也有一个外在于我的那种现实开始形成。以这样的方式,我们开始在我们和他人共享的主观体验和那些特别属于我们自己的体验之间做出区分。

正是这一世界和我们最终称之为外部现实的共同享有的经验相互关联着,后者是你我都能指向的事物世界,即能在你和我的身上同时引起类似经验的世界。在各种意义上,这一外部世界都是独立于我们的愿望、畏惧以及我们对它的注意等等之外的。

从整体来看,科学或知识是所有这些共有经验的一种汇编、一种净化以及一种结构和组织。这是一种使我们能够把握这些经验的方式,以统一和简化的办法使经验容易理解。这种一元化的倾向,这种趋向简约的压力,这种渴望——从大量小公式构成一个单一的包容广泛的总公式的渴望,曾被认为与科学、知识是一致的。

一般来说,科学的长远目标,它的终点或者称为它的理想和规定性本质,仍然是它的广泛适用的“定律”,精致而“简单”的数学公式,纯化而抽象的概念和模型,终极和不能再简约的元素和变量。因此,对于这些人这些终极的抽象已经变成最真实的现实。现实躲在表面现象的背后,只能由强论而不是观察弄清。蓝图比房屋更真实,地图比地域更真实。我只能将这看成是科学发展方向的一个分支,一个它期望做到的限度。

另一个方向是综合、全面,对一切具体经验的接受,原原本本,对每一事物的完满丰富的美学欣赏而无须抽象。同样对待两种还原倾向——既避免还原到具体又避免还原到抽象科学,应该坚决反对任何限制它的范围的东西,或任何武断地缩减它自身追求知识的方法或角度。

行为主义虽是做过了有价值的贡献,但时间对仍将表现力图强加的限制有不幸的影响,使我们自己局限于研讨外部可观察的行为。把内在意义、学科、内在经验的大千世界排除在研讨范围之外,这种做法似乎是闭上眼睛拒不观察广大的领域,而只要我们看一看人类世界,就不能否认这些领域的存在。

相反,人们正在谈论的新潮流将试图面对心理学王国中的一切现实的东西。它不主张约束和抑制,而是打开全部人类经验的广阔范围,使之承受科学的研究。

有必要再强调一点,任何抽象都会丧失某些具体的、经验的东西。如果我们要避免发疯,如果我们还想在世界上生活,抽象就是不可或缺的。这一两难困境的解决,在于弄清什么时候该抽象化,什么时候该具体化,在于两者都能做到,都能从中得到享受,在于弄清两者的长处和短处。在怀特海德那里,我们既能“寻求简约又不信任它”。

如果接受经验论据作为科学论据这一事实,就会引出一些问题。当然,许多问题也会消失,除非我们能接受两个世界:一方面,我们应接受传统科学的世界,使多重经验统一起来组织起来,它向简单、经济、俭省、紧凑和一致运动;另一方面,我们也接受主观体验的世界,肯定这些经验也存在,肯定它们也是现实的一部分,也值得我们关注,甚至也有某种理解和组织它们的可能。而且科学的第一法则不否认任何现实,即接受一切存在物,把存在的一切作为真实的,哪怕我们不能理解它、解释它或传达它。

因此,科学有两个方向、任务,而不只是一个。它一方面向抽象运动,即向统一、节省、经济、简单、结合、合法则、“可把握”运动。它同时也向综合运动,体验着每一事物,说明这些经验,接受一切存在的事物。因此我们可以谈论两类现实,许多人已这样说过,如诺斯罗普。

研究诺氏种种的著述,我们得到两组说法描述这类知识或现实。一种是假定概念:事物的合理成分,理论的连续系统,理论上、科学上的认识,理论上推论的事实。与此对照的是审视或直觉概念:事物的美感成分,美学的连续系统,说不出的、纯粹的、事实上给定的、瞬间的感觉材料,依据经验的认识、印象上的认识、直接的理解、经验上的直接、纯事实、纯经验、纯观察、感官享受的性质。

经验的世界存在着并包容着一切经验,那是经验的、现象的世界或审美体验的世界。另一个世界是物理学家的世界,数学家和化学家的世界,抽象、“定律”和公式的世界,假设体系的世界,非直接经验但有赖于经验世界的世界,由经验世界推论出来的世界,它是理解经验世界、弄清它的意义、观察其中隐藏的矛盾,整理并构建它的一种努力或尝试。

物理学家的抽象世界是否比现象学家的经验世界更“真实”?为什么我们需要这样想?难道有什么东西能很容易受到这一矛盾陈述的保护?此时此地的存在和我们确实体验到的东西肯定要比公式、符号、标记、蓝图、文字、名称、图式、模型、方程等等更接近真实。在一定意义上讲,现在存在的东西要比它的本原、假想组成成分或原因、前项更真实;它比任何它能被还原到的东西在经验上更真实。至少我们必须放弃把真实定义为仅仅是科学的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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