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帮我解读一下佛经翻译中“五失本三不易”的意思

如题所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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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安的“五失本”抓住了涉及翻译的直译与意译、质直与文丽、质与量的矛盾和统一;“三不易”涉及了翻译活动的主体性问题,是系统的、辩证的、先进的中国传统译论。

在我国传统译学理论中,道安的“五失本”、“三不易”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钱钟书认为:“吾国翻译术开宗明义,首推此篇”;而支谦的《法句经序》“仅发头角”而已。 “五失本”、“三不易”不仅涵盖面广,涉及了翻译的本体性及主体性问题,差不多构筑了传统译学体系,而且它揭示了翻译要涉及的矛盾又追求矛盾的统一,体现出朴素而深刻的、综合的、辩证的思维。在此,笔者试图对该论进行现代的诠释,挖掘出其丰富的内涵及其与现代译论相通的精神和论题,从而指出,中国传统翻译理论不仅有很高的水平,而且有对翻译问题颇具现代意识的思考,对传统译论进行现代的诠释是我们建立当代中国翻译学的重要途径。
一、“五失本”——翻译的方法论
“五失本”,“三不易”取自于道安的《摩诃钵罗若波罗蜜经钞序》,其中“胡语尽倒而使从秦”为一失本;“胡经尚质,秦人好文,传可众心,非文不可”为二失本;三、四、五失本讲的是章法的删繁就简。“圣必因时,时俗有易,而删雅古,以适今时,一不易也”;“愚智天隔,圣或叵阶,乃欲以千岁之上微言,传使合百王之下未俗,二不易也”以及“释氏弟子尚且慎重造经,现由凡人传译更难”的三不易。道安的意思是,翻译佛经在五种情况下会失去本来面目,有三件事决定了译事是很不容易的,因此必须慎之又慎。
在道安看来,佛经翻译必须要“案本”,而何为“本”,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道安认为,翻译的目的正是因为人们不通异域之言,因而需要译者传达,使其通而晓之。由此看来,这个“本”指的是经文“大意”。然而,从道安的“五失本”的表达来看,“本”又可以说是包括了内容、形式及文体风格的。一“失”指经文形式的更改;二“失”指经文文体风格的改变;三、四、五失指经文内容的删简。可见,
道安对“本”的理解远远超出了他的同代人,
他在对翻译之“本”的阐释中不自觉地把内容、形式、风格和意义结合了起来,认为它们都是意义的组成部分。这在当时无疑是非常先进的观点。这样,
形式、风格、内容和意义的关系构成了翻译的本体论即“翻译是什么”的论题。
1.
“一失本”——直译与意译的矛盾统一。直译和意译一直是贯穿中国翻译史的有关翻译问题讨论的焦点。如罗新璋总结,
中国翻译理论的发展特征可用“案本”——“求信”——“神似”——“化境”来概括,可见直译和意译之争此起彼伏,互不相让,最后以意译派占上风而告终。传统译论一开始主张直译与佛经翻译有很大关系。为了传播圣人的思想,译经大师们以“信”作为译经的标准。不过,他们大多未把握住语言的内容与形式的统一和双语之间的复杂关系,认为译经之“本”指的是佛经的意义,佛经翻译应以语义的正确无误的传达为根本,与语义密不可分的语言形式未被结合起来考虑。支谦最早指明,“天竺言语与汉异音。名物不同,传实不易”,
译经应当“因循本旨,
不加文饰”。这样看来,支谦在理论上是同意质直原则的,但在实践上,却大部分译品“曲得圣义,辞旨文雅”。支愍度曾经称他“颇从文丽……文而不越,约而义显”;任继愈先生也指出:“支谦很讲究文丽简约。”
导致支谦等人理论和实践上的矛盾的根本原因在于,汉译佛经或从梵本或从胡本,译语与原语的不一致是很明显的。但这种不一致跟任何事物间的差异一样,是十分复杂的,包含着多重的层次和错综的矛盾关系。两种语言显而易见的差别包括音、形、义三个方面,这三个方面在任何特定语言中都是有着内在有机联系的。但最初的易经大师们无法把握这种有机联系,而只能分别地、孤立地观察到双语之间在这些方面的不同。因此,在理论上,他们提倡“依文转写”,“尽从实录”,一句话,

提倡直译、甚至逐字译的方法。但在实践中,光靠直译(逐字译)是无法传达佛经的真义的,因此,便产生了文丽的意译,这与他们对案本的“本”的片面理解是分不开的。
道安进一步强调案本、实录。他认为,“胡语尽倒而使从秦,一失本也”,即颠倒胡文的语序以服从汉语表达,也必然失本,应尽量避免。他主张的译法是直译,甚至极端化为逐字译,连原文的语序都不能更改。显然,道安认为语言形式也是翻译之本,丧失了原文形式就等于失了“本”。所以,他坚决反对支谦等人在翻译佛经时改胡言为汉意,即用意译取代音译的做法,斥此法为“巧则巧矣,惧窃成而混沌终矣。”但他似乎犯了过分强调形式的错误。由于提倡逐字译,忽视了双语间存在差异的必然规律,道安的理论也难免有自相矛盾之处,他在《比丘大戒序》中写道:“于是按梵文书,唯有言倒时从顺耳。”我们看到,道安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提出的“五失本”中的第一条——颠倒外文原有词序,以使符合汉语语法——其实是无法否认的。经文的意义靠逐字译是传递不了的,否则,译文将不堪卒读。道安在强调保存原文形式时犯了过激的错误,把逐字译和直译混为一谈。其实,

现在所说的直译是指译文合乎译语的句法结构,且传递了原作词语的基本意义,但意义是孤立的,没有考虑原语用词的上下因素。这与连词序都是按照原文排列的死译(逐字译)

有根本的区别。道安之所以犯这种认识错误的原因在于他的理论认识深深根植于中国传统的土壤之中,有割裂内容和形式的矛盾的倾向。但是,他又比他的同代人要前进一步,意识到形式是意义的有机组成部分。他的理论论述典型地体现了中国精炼的文论术语的模糊性、综合性、辩证性的特点。
2.

“二失本”——质直与文丽的矛盾和统一。质直和文丽的争论是贯穿中国翻译史的又一对矛盾。梁启超说:“好文好质,隐表南北气分之殊。虽谓直译和意译两派,
自汉代已对峙焉可耳。”
“文”、“质”之争虽与“意译”、“直译”之争有关,但它却是超乎句法之上的,涉及到文体风格的争论。“文丽”派的代表,译经大师鸠摩罗什在译论史上留下过非常有名的一段话:“……但改梵为秦,失其藻蔚,虽得大意,殊隔文体,有似嚼饭与人,非徒失味,乃令呕秽也。”他的意思是:印度文章辞句华丽,但汉译成汉语后,则失去美感,虽保存了大意,文体则相差太远。就好像把饭嚼烂了喂人,非但没味,更使人恶心。可见,罗什是深刻意识到了译经须传递经文文体的重要性。但是,他讲各家所译的经书已经是“得其大意”,仅仅是失去了梵文的藻蔚华美之味——似乎文体只是外在性的词藻华丽,而不是与意义不可分割的东西,
这显然在认识上又犯了割裂语言形式和内容的倾向。他本人一方面译经“有天然西域之语趣”,
不愧义、文并举的上乘之作,另一方面也常常“梵文委曲,师以秦人好简,截而略之”,即不扬原文体制,变易原文;这是他在实践上追求文丽,因此常背离原文文体风格,从而偏离原文思想内容。这表明他不能完全再现西方文体,又为师秦人之简而不顾原文形式和内容统一的割裂倾向。同时在认识上,他始终强调“存其本旨,
必无差失”,还是偏重勿失大意的“信”。这样的“信”并未跟他对文体差异的洞察自觉地结合起来,以致他在理论和实践上都显示出文体不可译的论调。
道安属于“质直派”,指出“胡经尚质,秦人好文,传可众心,

非文不可”是易经的二“失”本。可见,他也意识到再现原文文体是翻译的又一“本”。虽然他对经文文体的认识与罗什所说的“天竺国俗,甚重文藻”截然不同,
(这从一方面反映出文体鉴赏涉及到个人的主观因素较多的事实)
,但在理论上,他一贯坚持传递原文文体的主张。他虽不懂梵文,但主张译文的文或质应由经文本身的文或质来决定,如果大乘经可以文一些,译戒律就须质一些;他还将此视如“诗(《诗经》

不烦重,《尚书》为质朴”,因此不能任意求巧或求俗,也不同意多有删节。看来,为了保证如实地再现文体,他甚至不反对文丽,还主张文质并举了。因此说,道安不是顽固的“质直派”,他的二“失”本充分体现了他对文体和意义关系综合、辩证的思考。正因为有了这样辩证的思想,此后才有了玄奘的“既须求真,又须喻俗”的认识和其“顺俗晓畅”,倍受赞誉的译经。道安的的理论使“文”、“质”之争在传递文体的作法上得到了统一,是打破文体不可译论的有力武器。
3.

“三、四、五失本”——“质”与“量”的矛盾和统一。道安的“三、四、五失本”讲的是反对章法的删繁就简。他认为译经应该“得本缘故”,不赞成“斥重省删,务令婉便”的作法,因为“钞经删削,所害必多。委本从圣,乃佛之至诫也”。这是站在宗教虔诚立场上强调这一点。在谈到该问题时,

他还在《比丘大戒序》中提出一个妙喻:“将来学者审欲求先圣雅言者,宜详览焉;诸出为秦言,便约不烦者,皆葡萄酒之被水者也。”本来,道安所指的翻译时被删简的是重复的、复述性的经文内容,按当时人们的理解,删节这些内容是不会影响经文“大意”的。但道安认为,此举有如“葡萄酒之被水”。显然,酒和水不能相提并论,即使是重复的内容也是“酒”,而不能掺进“水”,否则就淡而无味。删去它们不仅是减少了经文的数量,质量也会受到影响。道安把重复的经文看作是同等重要的“质”,这与现代语言学的观点不谋而合。现代语言学语言象似性的观点认为,语言形式的数量与意义的数量之间存在着一致性,某一内容数量上的重复具有特定的文体意义,翻译时应当遵守数量象似性原则,如实地再现,而不是随意删简。道安在当时就具有如此超前的语言学认识,可谓相当难得。如钱钟书所说:“雨果谓翻译如以宽颈瓶中水灌注狭颈瓶中,傍倾而流失者必多;‘酒被水’、‘乳投水’言水之入,此言水之出,
而‘失本’惟均,一喻诸质,一喻诸量也。”“葡萄酒被水”其实是暗示了质与量的矛盾和统一。
二、“三不易”——翻译的符号转换论
在中国翻译史上,

无论是主张“忠实”、“求信”的直译派,还是提倡“神似”、“化境”的意译派都很少考虑翻译活动中译者和读者的作用。他们要么以原文本为中心,强调翻译是复制原文的语言;要么树立原作者中心,认为译者必须要能和原作者心灵相通,达成默契,才能产出优秀的译品。
道安的“三不易”是中国历史上最早涉及读者的接受性问题和作者、译者和读者间关系问题的翻译论述。
先看他的“一不易”,“圣必因时,时俗有易,而删雅古,以适今时”,指的是古今时俗的差距。道安意识到要改古以适今很不容易,但又要努力去做,这显然是考虑到译本读者的接受性。纵观中、西方翻译宗教典籍的历史,绝大部分译家一味地强调“求信”,对神或上帝的“虔诚”、“忠实”,而全然不顾译本的可读性。宗教翻译被蒙上了神秘的面纱,直到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尤金·奈达才明确指出《圣经》的翻译的成功应以读者的反映为衡量的标准。而岂不知远在二千多年前的中国,道安的有关佛经翻译的论述中就出现了考虑读者反应的思想萌芽,这不能不说明,中国古代译论家具有先进、超前的眼光。
而“愚智天隔, 圣或叵阶,乃欲以千岁之上微言,传使合百王之下未俗,二不易也”,以及“释氏弟子尚且慎重选经,现由凡人传译更难”的“三不易”,大意都是作者与译者因人不同而有智力、环境的差异,这种认识在当时也是难能可贵的。
由于宗教典籍一度在历史、文化上的权威性,宗教翻译曾被神秘化。在西方,斐洛(Ph
iloJudaeus, B. C. 20——A. D.
50)认为,只有那些远离“尘世不纯”的神学家和虔诚的教徒才有资格翻译《圣经》;《七十子希腊文本》就是因为译者受了“神的感召”,才译出了既忠实又具权威性的译本。
道安显然将佛经翻译非神秘化,认为释迦牟尼的弟子既可译经,凡人也可译;此论打破了“受神感召”、“神人合一”的神话。而“愚智天隔”其实是作者和译者的差距,意思是“圣人”的智慧本非凡人可及,而要把千年前古代圣哲的微言大义传达给后世的浅俗之众,很不容易。这与当代阐释学派的理论有相通之处。阐释学派认为:文字使作者与作品分离。作家的作品一旦用文字固定下来,他创作的一切心理学因素就不存在了。文字语言的意义是脱离一切传达情感和心理因素的纯粹自为的东西。这可见言与意之间的差别和作者、译者必然的距离。道安朴素的、客观的认识不仅具有跨时间的价值,而且给了盲目强调译者、作者“合为一体”的论调有力的反驳。“三不易”是有关翻译主体的,
言与意关系的理论。
三、结语
“五失本”、“三不易”博大精深、言简意丰,涵盖了翻译学本体和主体问题,具有全面、系统性。而且,其中的许多观点非常先进,与现代翻译理论和语言学观点有相通之处,对中国传统译论进行现代的诠释具有深远的意义,是构筑中国当代翻译学的一块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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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7-10-13
时间:2009年11月5日
地点:图书馆六楼会议报告厅
主持人:李龙泉博士
参加者:李龙泉博士、姜孟博士、张晶老师等老师以及研部各年级各方向学生。
主题:道安与“五失本,三不易”
主讲人:张英
陈述部分:
一、道安其人
道安 (314─385),东晋·前秦时高僧、佛经翻译家。本姓卫,常山扶柳(今河北冀县西南)人。幼聪敏,十二岁出家。后事佛图澄为师,甚受赏识。因北方战乱,南下襄阳,居十五载。后入长安,居七载,竟卒。
1.貌丑聪颖
《祐录》之《高僧传·释道安传》称:“释道安……至年十二出家,神性聪敏,而形貌至陋,不为师之所重,驱使田舍,至于三年,执勤就劳,曾无怨色。笃性精进,斋戒无阙。数岁之后,方启师求经。”“漆道人,惊四邻”。
2.千军一人
晋孝武帝太元四年(379年),前秦将苻丕攻陷襄阳,道安被致之长安。道安到长安后,秦主苻坚说:我以十万之众攻襄阳,结果止得了一个半人,“安公一人,习凿齿半人也。”由此可见,苻坚对道安是如何推崇。
二、佛经翻译贡献
1、道安对佛经翻译的主要贡献有:注经作序、纂辑佛经目录、主持译事、“五失本,三不易”。
“安为中国佛教界第一建设者。虽未尝自有所译述,但苻秦时代之业,实由彼主持;苻坚之迎鸠摩罗什,由安建议;四《阿含》、《阿毗昙》之创译,由安组织;翻译文体,由安厘定。”(梁启超,《翻译文学与佛典》)
道安一生最主要的宗教活动概括地说有两个方面:一是组织翻译、整理和阐述佛教经典,创立以“本无”为宗旨的学派,后来称为“本无宗”;一是宣传佛教和培养弟子。(邓宏烈,道安佛经翻译与注疏略述)
道安在对赵政讲述译经之事宜时有言: “昔来出经者,多嫌梵言方质,改适今俗,此正所不取也。何者?传梵为秦,以不闲方言,求知辞趣耳。何嫌文质?文质是时,幸勿易之。经之巧质,有自来矣。唯传事不尽,乃译人之咎耳。”
道安、赵政主持翻译佛经,恒务存原义。如巧削原文,使读者感到轻松方便,却是掺杂了译者个人的意思,其为道安斥为“葡萄酒被水”、“龙蛇同渊,金鍮共肆”者也。
1、“五失本,三不易”提出:《祐录》卷八《摩诃钵罗若波罗密经钞序》
“译胡为秦,有五失本也。一者,胡语尽倒而使从秦,一失本也;
二者,胡经尚质,秦人好文,传可众心,非文不可,斯二失本也;
三者,胡语委悉,至于咏叹,叮咛反复,或三或四,不嫌其烦,而今裁斥,三失本也;
四者,胡有义说,正似乱辞,寻说向语,文无以异,或千、五百,刈而不存,四失本也;
五者,事已全成,将更傍及,反腾前辞,已乃后说,而悉除此,五失本也。
然《般若经》,三达之心,覆面所演,圣必因时,时俗有易,而删雅古,以适今时,一不易也;
愚智天隔,圣人叵阶,乃欲以千岁之上微言,传使合百王之下末俗,二不易也;
阿难出经,去佛未久,尊者大迦叶令五百六通,迭察迭书;今离千年,而以近意量裁,彼阿罗汉乃兢兢若此,此生死人而平平若此,岂将不知法者勇乎?斯三不易也。”
2、解读
梁启超在《翻译文学与佛典》中,对道安的“五失本三不易”做了简要的评论:
安公论译梵为秦,有“五失本,三不易”。五失本者:(一)谓句法倒装。(二)谓好用文言。(三)谓删去反复咏叹之语。(四)谓去一段落中解释之语。(五)谓删去后段覆牒前段之语。三不易者:(一)谓既须求真,又须喻俗。(二)谓佛智悬隔,契合实难。(三)谓去古久远,无从询证。后世谈译学者,咸征引焉。要之翻译文学程式,成为学界一问题,自安公始也。
马祖毅:第一、梵文的词序是颠倒的,译时必须改从汉语语法; 第二、梵经质朴,而汉人喜欢华美,要使读者满意,译文必须作一定的修饰;第三、梵经中同一意义,往往反复再三,译时不得不加以删削;第四、梵经于结尾处,要作一小结,将前文复述一遍,或一千字.或五百字,译时也得删除;第五、梵经中话已告一段落,将要另谈别事时,又把前话简述一遍,然后再开始,译时则又必须删除。这是他对佛经翻译的总结。
3、评论
一者,胡语尽倒而使从秦,一失本也。①道安赞成他在《比丘大戒序》中说:“于是案梵文书,唯有言倒时而从顺耳。” ②钱钟书先生评论说:“‘改倒’失梵语之‘本’,而不‘从顺’又失译秦之‘本’。安言之以为‘失’者而自行之则不得不然,盖失于彼乃所以得于此也,安未克圆览而疏通其理矣。”③王宏印:这里讲的其实就是翻译忠实(于原作思想内容)与(译文语言本身)通顺的关系。
二者,胡经尚质,秦人好文,传可众心,非文不可,斯二失本也。①梁启超:“好用文言”。这里的“文”“质”对立,很明显这里的“文”是指“文采”的“文”,不是“文言”的“文”因此,梁启超先生这个解释是不正确的。②钱钟书:“译者以梵之‘质’润色而为秦之‘文’ 自是‘失本’,以梵之‘文’损色而为秦之‘质’,亦‘失本’耳。”梵文和秦文都有内容(质)和形式(文)两个方面,极其二者和谐平衡的统一体的问题。
4、“文”与“质”:
“文”“质”是我国佛经翻译思想中的核心概念之一。朱志瑜等认为,所谓“质”也说“朴”,是照原文直译,尽量保留原文语言的特点,甚至包括不符合汉语的表达方式和写作特点的成分;“文”也称“饰”、巧,与质相反,是使译文接近汉语的习惯。其次,佛经原文重复很多,汉语简洁,按原文完全不变的是质,尊重汉语习惯删减重复的是文。
安世高:我国佛经创始人。僧祐曾评其为“义理明晰,文字允正,辩而不华,质而不野” —文质平衡。
支谶:道安说他“因本顺旨,转音如己,敬顺圣言,了不加饰” —质
支谦:慧皎“曲得圣意,辞旨文雅” —文
鸠摩罗什:文
慧远:道安的弟子《大智论钞·序》“若以文应质,则疑者众。以质应文,则悦者寡。或文过其意,或理胜其辞。令质文有体,义无所越” —文质并重。
注意!
“质”“文”不等于“内容”“形式”。“质”作为“事物的原质”,与朴野、厚实、自然乃至古拙等习性相关联,并不等同于一般的内容,相应的,“文”作为“有意味的形式”,也有自身的意蕴需求,不能与单纯的形式画上等号。“质”“文” 不等于“直译”“意译”
前者是翻译风格,后者是具体的方法。此外,古代讨论译文“烦简”,有时也用“文质”二字。按原文完全不变的是质,尊重汉语习惯删减重复的是文。对于这两种方法,今天大概不会用直译意译来区别。三者,胡语委悉,至于咏叹,叮咛反复,或三或四,不嫌其烦,而今裁斥,三失本也。 四者,胡有义说,正似乱辞,寻说向语,文无以异,或千、五百,刈而不存,四失本也。五者,事已全成,将更傍及,及腾前辞,已乃后说,而悉除此,五失本也。
钱钟书:“‘失本’之三、四、五皆指译者之削繁删冗,求简洁明了。” 陈福康:译文随意减损,自是“失本”;然而入在译文随意增益,同样也是“失本”。认为道安在归纳时未能发挥隅反之意,将道理说得更透。
然《般若经》,三达之心,覆面所演,圣必因时,时俗有易,而删雅古,以适今时,一不易也;所谓“三不易”,就是说,圣人是按当时的习俗来说话的,古今时俗不同,要使古俗适应今时,很不容易. 以上古典雅之思想,换用今日通俗之语言来翻译能否表达佛经深奥的义理,值得怀疑,即所谓求真与喻俗的矛盾难以处理。这是言意之辩的问题. 雅VS俗,这是所谓言与意的基本矛盾,也是翻译的基本矛盾。愚智天隔,圣人叵阶,乃欲以千岁之上微言,传使合百王之下末俗,二不易也; 把古圣先贤的微言大义传达给后世的浅识者,很不容易,此其二;就原作者和今日读者的关系而言,今日读者群众之智力未必可以达到昔日佛陀的思考水平,即读者之理解力不足,而又要前者来俯就后者,乃接受性上一大矛盾。智VS愚,这是创作主体与接受主体之间的智力(知识)差距问题。 阿难出经,去佛未久,尊者大迦叶令五百六通,迭察迭书;今离千年,而以近意量裁,彼阿罗汉乃兢兢若此,此生死人而平平若此,岂将不知法者勇乎?斯三不易也。 释加牟尼死后,弟子阿难造经时尚且非常慎重,现却要出平凡的人来传译,也不容易,此其三。今日之译者,难比当年直接聆听过释迦牟尼教诲高僧,高僧尚且难以尽数原作的思想内容,何况今日的译者又无从去直接询问作者,岂能不难?此为作者与译者不能直接磋商而造成的差距问题。古VS今,这就涉及到知识的直接传达与间接传达问题。
5、重要性
“吾国翻译术开宗明义,当推此篇(即提出‘五失本、三不易’之说的《摩诃钵罗若波罗蜜经钞序》)。(钱钟书,管锥篇)祝朝伟:道安的“五失本、三不易”之说实际上反映了中国翻译史上的文质之争、直译与意译之争。王宏印:“道安的五失本,三不易”具有重要的翻译本体论意义。“梁启超已天才地猜测到其中所包含的翻译不可能论的萌芽”
三、众口皆碑
晋孝武帝诏曰:“安法师器识伦通,风韵标朗,居道训俗,征绩兼着。岂直规济当今,方乃陶津来世。” 鸠摩罗什称赞他为“东方圣人”。 东晋文学家孙绰赞曰:“物有广赡,人固多宰,渊渊释安,专能兼倍,飞声汧陇,驰名淮海,形虽草化,犹若常在。”近代梁启超评论说:“使我佛教而失一道安,能否蔚为大国,吾盖不敢言。”无变化伎术可以惑常人之耳目,无重威大势可以整群小之参差,而师徒肃肃,自相尊敬”——本引文出自梁《僧传》卷五〈释道安传〉。为东晋名士习凿齿,向宰相谢安推荐道安法师之时所赞法师之言 。
《高僧传·释道安传》记载:“自汉魏暨晋,经来稍多。而传经之人,名字弗记。后人追寻,莫测年代。安乃总集名目,表其时人。诠品新旧,撰为经录。众经有据,实由其功。” 道安广泛搜寻流行的经典,加以整理编录。公元374年(东晋宁康二年),作《综理众经目录》,确定年代,注明译者,辨别真伪,简评优劣,开创体例,为后代经录所效法。道安的经录不仅是对我国佛教发展史的宝贵贡献,而且在我国目录学史上也占有重要的地位。
注释:《小十二门注》、《大十二门注》、《安般守意解》、《阴持入注》、《大道地经》等这一类注本。
序:《安般注序》、《阴持入经序》、《人本欲生经序》、《了本生死经序》、《十二门经序》、《大十二门经序》、《道行经序》、《合放光光赞略解序》、《增一阿鋡经序》、《地道经序》、《十法句义经序》、《阿毘昙序》、《十四卷鞞婆沙序》、《渐备经十住胡名并书序》等。
四、参考文献
陈福康. 中国译学理论史稿[M]. 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2000.
陈可培. 道安的“直译”观之我见——与梁启超、马祖毅等人的评断商榷[J]. 四川外语学院学报, 2006(5).
马祖毅. 中国翻译简史——五四以前部分[M]. 中国对外翻译出版社,1984.
王宏印. 中国传统译论经典诠释:从道安到傅雷[M]. 湖北教育出版社,2003.
夏廷德. 由道安的“五失本”重新审视翻译的本质[J]. 外语与外语教学,2003(7).
祝朝伟. 传事以尽,尚质而无斫凿;委本从圣,求真勿令有失——道安“五失本、三不易”说源流考及现代诠释[J]. 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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