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岁时,宋师长驱渡江,迫围金陵,明年城陷降宋,被俘至汴京,封为右千牛卫上将军、违命侯。后被宋太宗赵光义毒死。
南唐在中主后期,已称臣于宋。李煜在位时,一直卑屈事宋,岁时贡献,府藏为之空竭。但他仍不思振作,浮华奢侈,迷信佛教,终于为宋所灭。他在政治上是庸驽无能的皇帝,却具有多方面的艺术才能,工书法、善绘画、精通音律,诗、文均有一定的造诣,词的成就尤高。
这首词是李在国亡后写的,是国亡后在“日夕只以眼泪洗面”的软禁生涯中,的一首泣尽以血的绝唱,使亡国之君成为词坛的“南面王”(清沈雄《古今词话》语),正是“国家不幸诗家幸,话到沧桑语始工”。这后期词作,凄凉悲壮,意境深远,已为苏辛所谓的豪放”派打下了伏笔,为词史上承前启后的大宗师,如王国维《人间词话 所言:“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至于其语句的清丽,音韵的和谐,更是空前绝后的了。
李煜的词,分为前后两期,以宋太祖开宝八年(975) 他降宋时作为界线,这首词属於后期。前期的词已表现出他非凡的才华和出色的技巧,但题材较窄,主要反映宫廷生活与男女情爱。到了后期,李煜由小皇帝变为囚徒。屈辱的生活,亡国的深痛,往事的追忆,使他的词的成就大大超过了前期,抒发了明知时不再来而心终不死的感慨,艺术上达到很高的境界。
他希望以自己的一片赤诚,换取宋太祖的宽容之心:他主动削去唐号,称江南国主,请罢诏书不名,贬损一切制度;宋使来唐,他衣紫抱,去瓯吻;他每年从国库拿出大量财物贡宋,名定曰助祭、助葬,名之曰犒师、买宴、贺节令;他还奉宋旨意,写书与南汉主刘鋹,约与俱事宋。开宝六年(973),宋卢多逊来求《江南图经》,李煜深知这是宋将南伐的前奏,但他还是令人抄录一本送去了。宋于是熟知江南十九州屯戍远近,户口多寡,为用兵做好准备。同年,南都留守林仁肇,密言后主,劝他乘宋疲于征讨之时,出师寿春,以复故境。为了替后主起兵作开脱,林甚至说:“兵起日,请以臣举兵外叛闻,事成国家飨其利,不成族臣家,明陛下不预谋。”后主胆量毕竟太小了,对此他竟不敢信从,而且听信谗言把林酸杀了。是年,内史舍人潘佑有感于国运衰弱,用事者充位,愤切谏言,连上八疏,词穷理尽。后主大怒,以为是其友李平所激,杀平,佑自刭。佑所上表章说:“陛下既不能强,又不能弱,不如以兵十万助收河东,因率官朝觐,此亦保国家之良策也。”这话说得十分剀切。于宋,李继既不敢稍事违抗,又不甘心俯首贴耳前去朝觐。他存的是侥幸心理。南唐晚亡一天,似乎他这个嗣主便算尽到了义务,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李煜太天真了。“天下一家,卧提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开宝七年,宋太祖遣李穆为国信使,持诏约煜同阅牺牲,且谕以王师将讨,宜早入朝之意,煜以疾辞。王师将临,煜大失所望,他回报说:“臣事大朝,冀全宗把,不意如是,今有死而已。”于是修葺城堡,教习战船,开始备战。第二年,宋与吴越会师围金陵,想欲尽室自焚不得,遂率百官亲属肉袒出降。
宋太祖开宝九年(976)正月,李煜等一行人被押至汴梁(今河南开封),煜白衣纱帽待罪明德楼下。宋以他屡召不降,又起兵抗拒,封之为违命侯。同年,太祖死,太宗即位,改封陇西公。早在开宝四年,宋太祖就在汴京城南修造了礼贤馆,其目的是为了招煜来降。后赐钱俶。觐见之日,太祖又赐煜冠带器币若干。太平兴国二年(977),煜自言家累之重,太宗命增给月俸,另赐钱三百万。煜心情抑郁,务为长夜饮,宋宫每日供酒三石。作为降王,宋帝在生活上并没有难为他。但是他们却剥夺了他的人身自由,并且百般凌辱他的人格和尊严。
这恨是那样深长,那样强烈。他无法摆脱,剪不断,理还乱。他有时拼命饮酒,为的是暂时麻醉一下痛苦的神经,但酒力一过,哀愁忧苦又一齐涌来;他有时又寄情梦幻,一饷贪欢,而一梦醒来,终究是幽凄寂寞。“此中日夕,只以眼泪洗面。”他只有用笔,用颤抖的心音,填写一首又一首小调,长歌当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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