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个回答 2020-01-26
那是一个普通的冬日。我和朋友相约来到翠湖时,海鸥正飞得热闹。
在喂海鸥的人群中很容易认出那位老人。他背已经驼了,穿一身褪(tuì)色的过时布衣,背一个褪色的蓝布包,连装鸟食的大塑料袋也用得褪了色。朋友告诉我,这位老人每天步行二十余里,从城郊赶到翠湖,只为了给海鸥送餐,跟海鸥相伴。
人少的地方,是他喂海鸥的领地。老人把饼干丁很小心地放在湖边的围栏上,退开一步,撮(cuō)起嘴向鸥群呼唤。立刻便有一群海鸥应声而来,几下就扫得干干净净。老人顺着栏杆边走边放,海鸥依他的节奏起起落落,排成一片翻飞的白色,飞成一篇有声有色的乐谱。
在海鸥的鸣叫声里,老人抑扬顿挫地唱着什么。侧耳细听,原来是亲昵(nì)得变了调的地方话--“独脚”“灰头”“红嘴”“老沙”“公主”……
“您给海鸥取了名?”我忍不住问。
老人回头看了我一眼,依然俯身向着海鸥:“当然,哪个都有个名儿。”
“您认得出它们?”相同的白色翅膀在阳光下飞快闪过,我怀疑老人能否看得清。
“你看你看!那个脚上有环的是老沙!”老人得意地指给我看,他忽然对着水面大喊了一声:“独脚!老沙!起来一下!”
水面上应声跃起两只海鸥,向老人飞来。一只海鸥脚上果然闪着金属的光,另一只飞过来在老人手上啄食。它只有一只脚,停落时不得不扇动翅膀保持平衡。看来它就是独脚,老人边给它喂食边对它亲昵地说着话。
谈起海鸥,老人的眼睛立刻生动起来。
“海鸥最重情义,心细着呢。前年有一只海鸥,飞离昆明前一天,连连在我帽子上歇落了五次,我以为它是跟我闹着玩,后来才晓得它是跟我告别。它去年没有来,今年也没有来……海鸥是吉祥鸟、幸福鸟!古人说‘白鸥飞处带诗来’,十多年前,海鸥一来,我就知道咱们的福气来了。你看它们那小模样!啧(zé)啧……”海鸥听见老人唤,马上飞了过来,把他团团围住,引得路人都驻足观看。
太阳偏西,老人的塑料袋空了。“时候不早了,再过一会儿它们就要回去啦。听说它们歇在滇(diān)池里,可惜我去不了。”老人望着高空盘旋的鸥群,眼睛里带着企盼。
朋友告诉我,十多年了,一到冬天,老人每天必来,和海鸥就像亲人样。
没想到十多天后,忽然有人告诉我们:老人去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们仿佛又看见老人和海鸥在翠湖边相依相随……我们把老人最后一次喂海鸥的照片放大,带到了翠湖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群海鸥突然飞来,围着老人的遗像翻飞盘旋,连声鸣叫,叫声和姿势与平时大不一样,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们非常惊异,急忙从老人的照片旁退开,为海鸥们让出了一片空地。
海鸥们急速扇动翅膀,轮流飞到老人遗像前的空中,像是前来瞻仰遗容的亲属。照片上的老人默默地注视着周围盘旋翻飞的海鸥们,注视着与他相伴了多少个冬天的“儿女”们……过了一会儿,海鸥纷纷落地,竟在老人遗像前后站成了两行。它们肃立不动,像是为老人守灵的白翼天使。
当我们不得不去收起遗像的时候,海鸥们像炸了营似的朝遗像扑过来。它们大声鸣叫着,翅膀扑得那样近,我们好不容易才从这片飞动的白色旋(xuán)涡(wō)中脱出身来。
……
在为老人举行的葬礼上,我们抬着那幅遗像缓缓向灵堂走去。老人背着那个蓝布包,撮着嘴,好像还在呼唤着海鸥们。他的心里,一定是飞翔的鸥群。
第2个回答 2013-11-14
据说,原来在滇池越冬的海鸥,从1985年开始,有一部分飞到了昆明市区来觅食。
据说,从此,在海鸥来昆明觅食的日子里,吴庆恒老人几乎天天都步行十几里路赶来喂海鸥,风雨无阻。直到1995年他病逝。
吴庆恒老人,不过是昆明化工厂的一个退休工人,1995年才拿每月308元的退休工资,他凭什么来“自费”喂养到“公众场所”觅食的、野生动物的海鸥?
据说,吴庆恒老人自奉微薄,除了吸当时两毛钱一盒的劣质烟,他没有嗜好,就只“嗜好”来喂养和亲近海鸥。
据说,现在昆明人喂食海鸥的方法——把饼干面包掰成碎片,摆放在翠湖畔的栏杆上——就是吴庆恒老人率先采用的:老人认为,把食物丢到湖水里让海鸥吃,那湖水有污染,可能导致海鸥得病,因而要让海鸥吃上干净的食物。
据说,老人不但喂食,还和海鸥们喋喋不休地谈话;而那被喂食的海鸥,也“认识”吴庆恒老人了。老人给其中的一些还取了名,一叫,那被叫的海鸥就会飞来老人身边
海鸥到昆明觅食的日子里,吴庆恒每晚在工厂食堂吃一份简单饭菜;然后就捡拾别人不吃了的馒头,再配以自己买来的鸡蛋、面粉,制作成“海鸥饼干”,第二天拿去给海鸥喂食。
据说,吴庆恒病逝后,人们清点他的遗物,“最值钱的”家当,居然只有六个鸡蛋,而那是他准备制作“海鸥饼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