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日语的音素特色
—兼与汉语及英语比较
摘要 外语学习,第一道难关,就是如何掌握好发音.我们在教学实践中,发现很多学生
往往用母语或英语中的最近似音摹仿再现日语语音,以至发音不甚准确.经过分析觉得,原
因在于最初学起时,发音从假名水平开始,因而学生不能从最能区别这一语言和那一语言的
语音不同的音素水平认识日语的语音特点,因此只能用母语或英语中的近似音摹仿再现.所
以本文的目的在,从因素水平观察日语语音,并与汉语及英语相比较,从中归纳,认识日语
的语音特点,从而引起老师们的主意,能从因素水平指导学生掌握好日语语音.
关键词 语音 音素 元音 辅音 音节
外语学习,第一道难关,就是如何掌握好发音.在我们的教学实践中,发现很多学生,
特别是非日语专业(但日语作为第一外语学习)的学生和把日语作为第二外语学习的学生,
往往用母语或英语中的最近似音摹仿和再现日语语音,以至发音不甚准确.
我们经过分析觉得,原因在于最初学起时(或在初中或在大学)发音从假名(音节)水
平开始,因而学生不能从最能区别这一语言和那一语言的语音不同的音素水平认识日语的语
音特点,因此只能用母语或英语中的近似音摹仿再现.所以本文的目的在,从音素水平观察
日语语音,并与汉语及英语相比较,从中归纳,认识日语语音的特点,从而引起老师们的注
意,能从音素水平指导学生掌握好日语语音.
一,日语的音素
音素一般定义为:"语音上能区别意义的最小发音(音韵)单位".如/aka/(赤),/asa/
(朝)(按惯用标记,音素用/ /括起来表示,单音用[ ] 括起来表示.下同),在/a-a/的环境
中,只有/k/,/s/一处不同,由此区别了意义.象/k/,/s/,这便是不同的音素.
音素一般分为元音因素和辅音音素.此外,不同的语言,还各自有一些特殊音素.日语
的音素有4种:
1.元音(母音 vowel)5个/a i u e o/
2.半元音(半母音 semi vowel)2个/y w/
3.辅音(子音 consonant)13个/k s c t n h m r g z d b p/
4.特殊音素3个/N Q R/(N拨音,Q为促音,R为长音)
二,音素少
据金田一春彦氏在《日本语》中说,世界上有5000余种语言.但如此多的语言,在音
素水平上,欧美语言学家的大量调查表明,"每种语言(绝大多数语言),所使用的音韵数量,
充其量也不过是30或40个".(石绵敏雄《対照言语学》)
2
由"一,日语的音素"可知,日语一共只有23个音素,可见还不到世界上各种语言的
平均数(30个或40个).所以我们不妨说,音素少是日语语音的特点之一.
三,元音体系
1.元音体系为世界语言中的多数派
据Crothers氏(1978)对209种语言的元音体系的调查,从中归纳出了元音类型及其
数量:
元音数 元音音素类型 语言数
3 /i a u/ 23
4 /i ε a u/ 22
5 /i ε a u o/ 55
6 /i e ε a u o/ 7
7 /i e a u o/ 29 (下略)
如上所示,象日语这种有5个元音体系的语言,有55个,占整个的26%,也就是说,
世界上每4种语言中,就有一个与日语一样的元音体系的语言.而汉语和英语(一般认为)
都有6个元音,这两种体系合起来为36个,占17%.可见,日语的元音体系是多数派了.
2.圆唇元音少
我们知道,不同的元音是由口腔形状决定的,口腔形状决定舌位高低,舌位前后决定圆
唇不圆唇.日汉两种语言的元音发音,开口大小,发音部位和发音方法均有微妙差异,如汉
语的[u]/u/与日语的[う]/u/,可称为近似音,但似是而非,其不同点是,汉语的[u]发音其
舌位略前伸,唇向前突出,为圆唇.而日语的[う]发音,其舌位稍向后拉,唇向两侧裂开,
为扁平唇(平唇的).从是否圆唇(舌位前后)来看,汉语有/u o v/3个圆唇元音,而日
语只有/o/1个.
3.无复元音
汉语和英语的元音体系中都有复元音,如汉语的[ai ei ao uo]等.日语中没有复元
音,尽管日语中有像[a i](爱),[ka i](会),[ku i](杭)这种元音相连出现的现象,但
与[a i](会い),[ka+i](下位),[ku+i](句意)一样,元音的连续并不构成音韵上的对立,
还仍然是各自独立的单元音,所以这6个词均可视为/v/+/v/(v元音vowel的缩写,下同),
并不是复元音.
4.口形固定,不滑动
汉语中有大量的复元音,复元音的发音,其最大特点就是口形要滑动.汉语中不仅复元
音发音口形滑动,而且单元音如[e]/γ/和[o]/o/,其发音口形也稍有滑动.而日语的5个元
音,其发音部位,一个元音只有一个,绝对不能滑动.如[え]/e/,[お]/o/的发音,口形固
定,不滑动.这样,汉语中就没有与之对应的单元音,于是不少人就错误地认为汉语的复元
音[ei][ou],分别与[え],[お]对应,便以此代发,这样发音部位就必然滑动,造成音拍(音
节)多少过长,其结果作为日语就听着就是两个元音,如"アテル"听着就是"アタエル".
反之,日本人学汉语发[e]/γ/和[o]/o/音或复元音时,则受日语发音不滑动的影响,
发的便是日语的[え]/e/,[お]/o/,作为汉语,同样听着也不自然.
日语中有两个半元音音素—/y/和/w/,它们再与元音结合,即以"s+v"的形式,构成[や
ゆ よ]和[わ]音,可见半元音与一个辅音一样,是一个极短的发音过程.汉语中是否有半元
3
音,众说纷纭,并无定论.就汉语的/i/和/u/而言,其发音部位紧张度大,在音节中占的时
间长,所以用它们来代替[や ゆ よ]和[わ]的半元音来发音,听着就成了[イヤ イユ イ
ヨ],[わ]也一样,一旦用/u/代替/w/,听着就成[ウワ],至少可以说不自然了.有的人干脆
就用汉语的复元音[ia iou iao wa]来代替,从根本上说,两者的发音部位既不相同,而
且发音过程中又介入了滑动,其结果就必然造成音拍过长.如[ゆ]用[iou]代之发音,日语听
着仿佛就成了 [ヨ],所以[ユーショク](夕食)听着就好象是[ヨーショク](洋食)了.
5.基本为开音节语言
日语音拍(音节)构造,除了促音和拨音这两个特殊音拍(音节)外,其余的均以元音
音素结束.
①只有一个元音(v)的音节,[i](胃),[e](絵)
②半元音(s)+元音的音节,即为"s+v"的形式,[ya](や),[wa](わ)
③辅音(c)+元音的音节,即为"c+v"形式,[hito](人),[tatami](畳)
④辅音+半元音(s)+元音的音节,即为"c+s+v"形式,[kya](きゃ),[syu](しゅ)
以上4种形式,为日语的主要音节构造,均以元音音素结束,所以有人认为日语是"母
音止め"语言.开音节语言,听起来清晰,响亮.不少语言学家认为:开音节语言在听觉上
是一种悦耳的语言(きれいな言语).
我们汉语的音节主要是"元音"或"辅音+韵母"构成,一般也认为是以开音节为主的
语言.而英语,如象"cat,dog,book"这样以辅音结束的词汇很多,则是一种以闭音节为
主的语言.
6.元音音韵上长短对立
如前所述,日语中无复元音,但却有长元音,而且日语的元音长短,有区别词义的作用.
如:[tori](鸟),[toori](通り),[obasan](おばさん),[obaasan](おばあさん),[koto]
(琴),[kotoo](孤岛),[kooto](コート),[kootoo](高等).这种长短元音的对立,不
仅区别了词义,同时也是增加词汇的一种手段.
英语中因不同的元音或语言环境,似也有长短出现,但无区别词义的作用.汉语音韵上
无元音长短对立的现象,但如我们前述,汉语中有大量的复元音存在,而且发音过程中发音
部位滑动,受此影响,中国学生在发长音时,特别是:"～い","～う"这种长音时,往往自
觉不自觉地带有口形滑动的倾向.
7.元音和谐现象
有坂秀世氏(1931)研究表明,古代(上代)日语中,有元音和谐(母音调和)规律,
这种规律在现代日语中还残留有明显的痕迹.如:[atama](头),[karada](体),[kata]
(肩),每个音拍中都含有/a/,[kokoro](心),[tokoro](所),[koto](事),每个音拍中
都含有/o/,[mimi](耳),[hizi](肘),每个音拍中都含有/i/.象这样的词汇,在现代日
语中有很多.一个词中几个音拍的元音相同,这种现象便于口形运动,听起来声音和谐.
8.元音无声化
我们前面提到,日语的音节构造多为辅音+元音(c+v)形式,为开音节语言,其特点听
着清晰,响亮.但我们在语言实践中也常觉得,如[gakusei](学生),[shiturei](失礼)
中的[ku],[shi]音拍,与其他音拍相比,就不清晰,听不出其元音[u],[i]的发音,这便是
元音无声化现象.
所谓元音无声化,是当元音/i/,/u/出现在无声辅音/k s sh t ts h p/等中间
4
时,受这种语言环境(前后两侧均为无声辅音)的影响,出现的一种只有元音口形而不出声
的现象.另外,这种元音无声化现象,还出现在不高读的词尾,句末的无声辅音后,如:[aki]
(秋),[kaki](牡蛎),[masu](～ます),[desu](です),[tekudasaimasi](～てくださ
いまし).
这里必须强调的是,元音无声化并不是元音的脱落,而成为[gaksei](学生),[shturei]
(失礼),而这种现象只是元音/u/,/i/不发音,但一定要有这个口形(过程).因为这种音
拍构造是"c+v"形式,如果没了/v/部分,音拍就会少了一半,其音拍(モーラ)的节奏,
就必然变短,破坏整体的和谐.再者,如果脱落,就会造成失去区别意义功能的结果,如:
[kishi](岸)和[kushi](栉),如果前者的/i/和后者的/u/脱落,两者都变成[kshi],岂不
成一个词了 所以元音无声化只是不发出声,而不是脱落,发音过程中一定要有一个口形.
我们汉语中,既无只有辅音构成的音节,而且元音无论出现在有气辅音或无气辅音后,
都几乎不出现元音无声化现象.所以不少初学者对日语的元音无声化莫名其妙,掌握不好,
发音过程中要么脱落掉,要么发出声.发出声音,自然就会把音拍拖长,同样过犹不及,也
必然打乱音拍(モーラ)的节奏.
四,辅音体系
1.唇音少而轻
野元菊雄氏在《日本人と日本语》一书中指出:"日本人发音的第一特色就是嘴唇不太
怎么动.其证据之一,就是日语中没有唇音/f/和/v/".这就难怪日本人发不好(或者说发不
出)汉语的/f/和英语的/v/了.当然日语中也有/p/,/b/这两个唇音,但比汉语或英语的/p/,
/b/,其破裂时的强度要小得多.另外,在日语中,以/p/,/b/开头的词也极少,特别是/p/
开头的词就更少了,除了拟声拟态词外,如果有,那也只是外来语.这两个音不但极少出现
在词头,而且词中也极少出现.所以,/p/,/b/在日语中使用率极低.
唇音/m/的发音,日语就更有特色了.如有的学者指出:"日本语の/m/を発音するとき,
上下の唇が离れている场合があるが,英语の/m/は唇をしっかりと合わせていなければなら
ない".而汉语的/m/的发音,黄伯荣氏等《现代汉语》中指出:要"双唇闭合,软腭下降,
鼻腔畅通".
可见,发日语/p b m/的时候,其上下唇的动作,不象我们汉语发/b p m/时,上下
唇闭合那么紧,而只是瞬间轻微一碰(甚至达不到两唇相碰,而有一点点缝)的程度.由于
唇音少,那么就如野元菊雄氏在《日本人と日本语》中所指出的那样:"日本语の子音は大体
口の中央部で発音する".
由于受汉语的要双唇紧闭发/p b m/这三个辅音以及带有这三个辅音的词汇也不少的
影响,中国学生似乎把日语的这三行音发得普遍比较重.
2.有声音,无声音与有气音,无气音
初学日语的人,常把"だいがく(大学)"听(说)成"たいがく(退学)",或者反之.
同样,初学汉语的日本人,在饭店里本来想说"肚子饱了",却说成"兔子跑了".这是什么
原因呢 这是因为在辅音中,日汉各有一些互为没有的发音方法.日语为有声音和无声音,
两者对立,构成区别,而汉语为有气音和无气音,形成对立,以示不同.这两种发音方法,
不是个近似问题,而是根本的不同,对两国初学者来说,是互为从未接触到的一种崭新的发
音方法.
5
在日语辅音中,有声音,无声音有4对半,9个.
有声音 b d g z
无声音 p t k s h
这4组半的发音,是通过有无声的对立,而互为不同,起区别词义的作用.而有无声,
是由声带是否振动而决定的.
汉语的辅音中,有气音,无气音也称"送气音","不送气音",有6对12个.
有气音 p t k q ch c
无气音 b d g j zh z
这6组的发音,是通过有无气(送气与否)的对立,而互为不同,起区别意义的作用.
而有无气,是由送气与否决定的.
但是,日语中的无声音出现在词头时,如[pan](パン),[tai](鲷),[ka](蚊)等,
我们不妨读一下一试,尽管很微弱,还是可觉得带气.但在日语中,有气与无气,并没有区
别词义的作用,所以并不至关重要.
由于日语的有声音,无声音和汉语的有气音,无气音发音方法(发音习惯)的根本的不
同,就听说日语而言,中国人和日本人在听觉上有很大差异,如同听以下4个词汇:
かさ(无声有气) だい(有声有气) あか(无声无气) かばん(有声无气)
日本人只能听出有声,无声的区别,而没有有气和无气的感觉,但实际上,在词头带气,
而在词中,词尾则不带气.而中国人只能听出有气,无气的差别,而没有有声和无声的感觉,
但实际上,日语有有声与无声的差别.
另外,据刘明杰先生(1971)通过音响声音学实验测定,汉语的有气音/p t k/和无
气音/b d g/的气流量的差别为7.2倍.而日语的/p t k/,出现在词头和出现在词中,
词尾的气流量的差别,只有1.2倍.和汉语相比,即使出现在词头,其呼吸量只有汉语的一
半.由此可知,汉语的有气音气量大,而日语的无声音则呼气量小.
由于日语的有声,无声与汉语的有气,无气的根本不同,在加上气流量大小的差异,中
国学生在辨别,再现日语的有声,无声音时,往往出现以下3种不尽人意的地方.
①把日语的有声音视为无气音并以此发音,所以这在日本人听来,就觉得是无声音或者
很轻微的有声音.
②出现在词头的无声音,多少伴有呼气,这样中国人听着就为有气音,自然就用有气音
发日语,这样日语听着就难免生硬或成了打架的口吻.
③出现在词中,词尾的无声音,其呼气极弱(甚至可以说不伴有呼气),所以我们中国
人一般就听觉为无气音,自然也就用无气音来发日语,但汉语的无气音,出现在词中,词尾
时,多半伴有声带振动,所以日语听着就成了有声音,即浊音了.
与此相反,由于日语辅音体系中无有气音与无气音的对立习惯,所以日本人对汉语的有
气音与无气音的辨别和发音,也显得很困难.特别对有气音,很难掌握好.所以笔者在日本
教授汉语期间常听到日本人把汉语的有气音用无气音来发,如:
小偷儿→小兜儿 胖子→棒子 产卵期→展览期
把其中划线的字的有气音/t p ch/分别发成无气音/d b zh/了.
据伊庭绿等氏(1990)对一般对话中音素频度的调查报告,无声辅音/t k/的使用频度
在整个辅音中占第1位和第3位,分别为17.7%和12.8%,另外,/h p s/的使用频率为
15.2%,即无声辅音占整个辅音的45.7%.这就提示我们必须要学好日语的无声发音.如果
6
我们掌握不好日语的无声发音,这45.7%都用汉语的有气音来发,可想而知,那将是一种很
难听(或者就听不懂)的日语了.
3.音拍开头不出现2个(以上)辅音
日语中,"c+v"形式的音拍(音节)最多,这种音拍的开头只有一个辅音.如:[minasan]
(皆さん),[nihongo](日本语),[watashi](わたし).这一点,我们汉语也一样,音节开
头只出现一个辅音.但英语就不同了,有不少词汇是以2个或3个辅音开头的.如:scrap[skr-]
(小块),spring[spr-](春天),stress[str-](强劲),都是以3个辅音(c c c)开头的.
4.没有以辅音/r/开头的"和语"
日语的固有词汇,也就是"和语",没有以辅音/r/开头的.象"ライバル,リーダー,
らいう(雷雨),れいぼう(冷房),りきてん(力点)"等,都是从印欧语系或汉语中吸收来
的外来语.象"知らない,行ったらしい"中的"ら,らしい"这种动词活用或助动词,也
只出现在词中或句尾.所以小学生玩"尻取り"(如象ばあい,いぬ,ぬの一样,后者用前者
说的词的最后的一个假名,作为自己说的词的第一个假名)时,一旦被前者来了个"さくら"
(这时当他们还没有接触到很多外来语),就捉襟见肘,无词以对了.汉语和英语则不然,以
辅音/r/开头的词汇有很多.
通过以上的比较,我们归纳出日语音素的一些特点,旨在对日语音素特点有个概括的认
,为一些老师能从音素上指导同学发音,解决发音不准问题提供参考.最后,我们将这些
特点集合到一起再和汉语做一比较,觉得在发音上两种语言的最大特点是:日语的发音,发
音器官较为松弛,紧张度小(紧张音少),呼气较弱,发音位置相对集中在口腔前部,开口幅
度小,闭合快.而汉语的发音,发音器官紧张度高(紧张音多),呼气强,发音部位相对集中
在口腔的后部(所以常听到学汉语的日本人说,中国语はおなかから発音する),开口幅度大.
应该说这是掌握好发音的最大前提.难怪东京学艺大学松冈荣志教授,他在教汉语发音时,
首先从练习口形开始,想来确实不无道理.大量的实践也证明,忽视了两种语言的发音根本
方法的不同,再练习,也是在用汉语的发音方法读,说日语,其日语发音当然要生硬,欠流畅了.
温馨提示：答案为网友推荐，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