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芙蓉的长篇欣赏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16-05-30

PART1黎离:一个人的战场
凌晨两点半,电脑机箱呼呼作响,房间黑漆漆的,只有窗外的月亮和显示器屏幕泛着幽幽的光。我坐在凉冰冰的地板上,一片一片,将色彩缤纷的小纸片拼起来。
无数的外景照片,来自某年某日的合影。相片纸崭新鲜亮,被撕成指甲大小的拼图,支离破碎的皮肤、不知所属的肢体,满登登地堆在纪梵希的鞋盒里。
我要在睡不着的日子里,将这些碎照片一张一张地拼回原来的样子。
这些日子,我总是陷入不断重复的噩梦中——喧嚣的城市空荡荡的,粉色的老房子就快要被绿油油的爬山虎吞噬了。我伫立在楼下,仰起头,看见一只白色翅膀的天使从天台落下,看见一簇红色蔷薇绽放在苍茫的大雪里。
美丽而骄傲的,白色翅膀的天使。
塔塔,我亲爱的。
你说,热爱拼图的人,拥有一种潜在的畸形的孤独。我们总是心甘情愿地掏空口袋买一些被机器砸烂的美图,再废寝忘食地将它们拼起来,只为挑战自己承受孤独的极限,却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蠢。
你瞧,这么多年,这么遥远,我仍然记得你的声音。
我不想遗忘。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是谁在哪里给我们照的这样一张照片呢?一大片的青草地,两个穿着小学校服的女孩子,坐在花海里开心地笑着。我侧着脸凝望你,脸上就有一半的阴影,以至于看上去笑脸从中间切开了。
你为什么那么开心呢?我为什么会一直保存它至今?弥留的记忆,像一部无声的黑白老电影,突然定格在某一帧,我站在那个回忆的点上,再也无法前行和后退。
掌心中最后一片碎片黏上去,照片终于回归原来的模样,可是,它依然有一块突兀的残缺。
残缺的,恰恰是你的脸。
——摘自黎离的Q-Zone《让我遗忘康塔塔》
Chapter1腹黑少女与白衣骑士
1、
我承认,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女生。
正如社区联谊会的三姑六婆所评价的:不学无术,朝三暮四,打架斗殴,不务正业。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是一个多么特立独行而充满魅力的女生,这种女生的影响力究竟有多么的非同凡响——如果谁家的小孩与我接近,那么大人们会像拖尸一样把他捞走;遇见我,就好像不幸踩到了下水道的蟑螂。
呵,纵然如此,我还是那么深入彻骨地爱着我自己,深爱每一个深爱我的人,深爱我的飞扬跋扈的鬈发,我的天下无双的面容,我的夹着七星的食指中指和戴一枚银戒指的无名指。所以,我心甘情愿地享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冷嘲热讽,风光优雅且循规蹈矩地过着我的小日子。
我每天早上八点钟准时起床,风雨无阻赶去学校上第二节课,下午三点半在球场为打篮球的帅哥呐喊助威,放学之后和喜欢的男生约会,一起吃饭逛街泡吧,然后像乖宝宝一样坐在摩托车后面让他送我回家。
当月光湿漉漉地洒在我们的身上,我在他的身后抱住他的腰。当我的脸贴紧他骨瘦的背,我会轻轻地唱歌给他听——
烟火划向蔚蓝天空,白鸽飞过教堂大钟,风里沉睡的英雄,没有名字只有光荣……
一直以来,我都为这种别人眼中乱七八糟、我却认为平淡至极的生活而日夜努力。但,很多时候我疲惫不堪——华世博际是上流社会的别墅住宅区,安居于此的人大多是企业家、商人、明星以及他们的糟糠之妻或哀怨的情妇,欧巴桑们整天牵着蝴蝶犬徘徊在花园,将论断他人是非当作独一无二的趣味工作。
特别是向伟他妈,作为社区联谊会主任、商协主席夫人的黄脸婆,她在家里雇了两个长期佣人,一天24小时把眼睛鼻子耳朵留在外面用来窥察别人的隐私,然后夸大其词地造谣生事。
“今天有一痞子送黎离放学,他穿了一条破破烂烂的低腰牛仔裤,不系扣子露出内裤的LOGO,当然啦这并不是新鲜事,重要的是他和昨天、前天、大前天的男孩都不是同一个人,他们俩搂搂抱抱地在长廊里你一口我一口地抽同一根烟,简直不堪入目啊……”
华世博际210号别墅院,向伟坐在我家的竹子秋千上荡来荡去,他一五一十地复述着从他妈口中得知的关于我的新闻,然后很深沉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我的肩膀。
“你妈最近没约到人打牌吧?”我掰开他的手指,“你家的男丁都不关心女人的更年期问题?”
“也不能全怪我妈。”他站起身,像一头病怏怏的大象缓慢地移动他的步伐,“你不觉得你的作风也有问题?”
“再巨大的问题也和你们没半毛钱关系,多嘴的人,舌头早晚会被割掉!”我啐他一口。
向伟不知道,早在昨天晚上,自黎峻先生的香车宝马驶进华世博际的那一刻起,他就感到无数家庭妇女在背后猛戳他的脊梁骨,他几乎是踹开大门的。当时我正抱着我的宝贝乖优雅地坐在木头楼梯上,他冲过来怒不可遏地甩了我一巴掌。
向伟的牙齿快被他嚼碎了,“这几年你交了多少个男朋友?当我是透明人?别说我要教训你,如果让你爸知道了他非宰了你不可。”
我诮笑:“少拿我爸当幌子,我看是你妒忌。”
“我妒忌?我求神拜佛还来不及摆脱你这个魔障,你扪心自问,你对哪个男孩付出了真心?”
“怎样?我就是呼风唤雨一天换一个男朋友,想泡谁就泡谁,想甩谁就甩谁,你管得着吗?”
“轮到我的那一天,记得上门通知一声。”他气急败坏地瞪我,“本少爷奉陪到底!”
我黑着脸:“除非哪一天世界末日我被别人甩了,否则,本小姐是绝不会考虑你这个怪胎的。当然,那一天你到死也等不到。”
他神秘地冷笑:“行啊,不过昨天的那小子,你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我愣住。没错,又是这家伙搞的鬼,不知道他对我的男朋友们做过些什么,如今他们见到我都躲得远远的。我抓起泥巴砸在向伟的脑袋上,“出去!滚出去!”
向伟猝不及防,捂住头足足怔了五秒。他在五秒之内变换了各种匪夷所思的表情,而我则面无表情地握紧拳头,生怕他会还手似的准备下一轮进攻。我以为他会还手,可是他没有,他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像一头刚睡醒午觉的大象晃悠悠地站起身,慢吞吞地地走出我家院子。
“你最好给我记住!”我一脚踹飞秋千,“我明天就转学,有种去我们班找我,不灭了你‘黎’字倒着写!”
呼啸的大风和呼啸的我的咆哮,黏糊糊地混在一起,不知他有没有听到我的挑衅。宝贝乖顶开房门扑到我的身上,在我湿漉漉的脸上舔了几下,好像我做了什么丢人的事,它居然失望透顶地汪汪乱叫,鄙视地冲出了院子。
我用手背胡乱地抹掉脸上的眼泪,一脚踢开院门:“有种永远都别回来!你这条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狗。”
黎峻先生的生意很忙,不到凌晨两点他绝不会回家,所以,整栋别墅只有我一个人,连唯一陪伴我的宝贝乖也离我而去了。我坐在客厅的黑色大理石地上,看着一窍不通的黑色三脚架钢琴,看着宛如天堂路般冗长的黑色旋转楼梯,看着黑色书架上黑色的牛津辞典,以及辞典旁边端端正正摆放的一张黑框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子坐在大片的花海里,笑容灿烂得一塌糊涂,像一棵盛开的向日葵。
傍晚六点,一天中最煎熬的时光。我在厨房泡了一袋方便面,熟练地把火腿肠从中间拧开,专心致志地啃着冰凉的鸡爪子。这时,一股糊焦焦的家常菜味道从窗户飘进来。
一种久违了的,朴素而苍白的香。
我光着脚跑进书房翻出PSP,玩赛车玩战神玩神鬼寓言,但它们并不能让我很快镇定下来。两扇厚玻璃像着了魔,接连不断涌来小孩子打闹的嬉戏声、滋啦啦的炒菜声,以及有人扯着嗓门和家人聊天的声音。隔壁的向伟又在疯狂打鼓了,向伟他妈又在一边炒菜一边看帅哥的选秀节目了,她总是把低音炮开得很大声,在沉重的低音中有她扯着嗓子用粗口骂向伟的声音……
好吵。
这个世界真TMD吵。
这么多年来,我蜷踞在这栋黑色的大房子里,心无旁骛地自娱自乐,心无旁骛地吃泡面——如果是一个生性安静的人,我想我一定会心满意足地在此终了一生,但,我是黎离,死了都很坏,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蜘蛛侠的叔叔临死时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我听见音乐从向伟家的音箱里传过来,80后的歌手,有一把清凉干净的好嗓子,他反反复复地唱——
所有经历风雨的温柔与坚强,所有青春无悔烦恼与成长,所有奔向未来的理想与张扬,所有冲破捆绑的热爱与癫狂……
上帝作证,虽然我没心没肺,但我对细微的声音极度敏感。我赶紧推开泡面盒跑到厨房,竖起打了一排耳洞的小耳朵,听见那首歌是这样唱的——
今天我,终于站在这年轻的战场,请你为我骄傲鼓掌;今天我,想要走向这胜利的远方,我要让这世界为我激荡。
此时此刻,我孤独地伫立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有一些心疼地笑了:塔塔,我亲爱的,终于到了能为你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我要站在曾经属于你的战场,为你厮杀。
2、
那天晚上,我趴在大双人床上看DVD,满神对小女孩说:“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得到全天下男人的宠爱,他们会为你的一举一动癫狂,他们会把他们所有的财富宝贝跪着捧到你的面前……但是你一辈子无法得到别人真心的爱,就算得到了,也会马上消失。”
一个很划得来的交易。
我深信不疑。
这时我听见有人在楼下喊我,铁筛子似的破嗓子一听就是向伟。我把电视关掉,把毛巾被蒙在头上,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响假装没有人在家,可那家伙却越叫越起劲。
我披件长睡衣跑下楼,砰地推开大门,“叫叫叫,叫丧呢?”
一个漆黑的影子,突然朝我压过来,脑袋磕在硬邦邦的水泥墙上,他的局促的呼吸越来越近,滚烫的脸紧贴我的耳朵,嘴里有一股酒味。
“我是真的……喜欢你……黎离……”他的右手很快游移到我的胸脯,左手却紧紧箍住我的胳膊,醉醺醺地说:“黎离,我到底……哪里不好?”
我用脚拼命地踢他,额头撞到他的鼻子,在他下意识地捂住鼻头时奋力地推开了他,脑子里反反复复的两个字:凌迟。
我没有说话,也来不及不说话。汽车远光灯忽然打过来。我眯着眼,努力辨认出它是黎峻的法拉利Enzo。要命的是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速驶来,而向伟恰恰在这时站起身,只有一厘米的尴尬距离,刺眼的灯光不偏不倚地扫在我们的身上。
我想,当黎峻的巴掌甩过来的时候,“打架”总比“乱搞”要好得多。于是横空飞起一脚踹在向伟的腹部,他趔趄了几步。
“不管怎样,给姑奶奶忍着!”我拼命地推他,脱下泡沫拖鞋,砸向他的头。汽车引擎急促熄火,黎峻匆匆迈下车,我用力将向伟推开,然后站在台阶上等待英俊的老爸吃惊的表情——他的嘴张成O形,一眼就认出这个被女儿打得狼狈不堪的男生,居然是隔壁老向家的小向!
我得意地“哼”了一声,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巴掌,“还不滚?”
向伟摇晃着站起身,语无伦次地说:“黎叔好……叔叔再见。”说完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跑。我呸!这个家伙也太识时务了。
我的失神让我忽视了黎峻的动作,这时他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用两根手指头捏住我的下巴,等我回过神时,那只手又揪住了我的耳朵!
当我意识到我的小耳朵的命运将惨时,他已经把我凌空架起。在我顿悟到双脚离地的危机时,他已经把我放在客厅的大理石地上。而,当我真正地意识到他的愤怒呼啸袭来,那个蒲扇大的巴掌已重重地掴在了我的脸上!
他的敏捷、飞速、迅猛,完完全全,让我措手不及。我捂着脸失神,嘟哝一句曹植的诗:“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
“说什么鬼话?”黎峻指着我的鼻子。
“我在用婆罗门语诅咒你。”我看见宝贝乖回来了,正蜷缩在餐桌下专心致志地舔高钙牛奶。
“老子教导过你,你打别人一次,老子打你一次。女孩家家的不学好,整天打打杀杀的?”
“周瑜打黄盖,你管得着吗?”我揉着脸颊,明明痛得想哭,却在傻傻地笑,“再说,我都整他十年了。他脸皮厚了,我脸皮也厚了。”
黎峻憋得老脸通红,忍气吞声地推开他的卧室门,咣当一声把自己关进去。那扇木门材质极好,厚重而坚固,可我还是听见了他的丹田之音在怒吼,“老子累了,今儿懒得跟你周旋!明儿早点起床,迟了不送!”
哦,反正我永远都斗不过你,要不你怎么是我老子呢?
我抱着宝贝乖上旋转楼梯,回到卧室。已经凌晨两点,明天要早起去圣高报道,但我并没有急着上床睡觉,而是像乖宝宝一样端端正正地坐在一片狼藉的书桌前——当然不是复习功课,而是认认真真地将一张塔塔16岁时拍的照片,撕得粉碎。
我亲爱的塔塔,你知道吗,因为你没有像黎峻那样的老子,所以你软弱。
但是我不同,自十年前黎峻把我带走那天开始,我就注定是一名劈荆斩棘的战士。如今,我终于可以转到圣高,去那个你曾经背弃逃离的地方,寻找你的战场。
…… PART2康塔塔:一个人的童话
在万籁俱寂的午夜,我经常听到一种声音。
微弱、短暂、而清脆的。像似破碎。像一朵花开。像凝结的泪珠落在心底激起的层层涟漪。像多棱石子撞击在薄琉璃而呈蛛网状扩张蔓延的细密裂痕。
昙花从盛开的那一刻开始枯萎。烟花从绽放的那一刻开始消逝。
繁锦年华,倏然老去。
——这世上没有谁能摆脱“时间”这个劫难。
有人说,时间很短,可它短不过茫茫人海中的一个回眸擦肩。有人说时间很长,却长不过几世轮回里久等的一万年。
而我的时间,大概只有十几年。
有些事发生了,存留在记忆里,是为了去遗忘。
有些人为了遗忘,倾其一生去挖掘埋葬在记忆里的事情。
我爱你。这是我记忆里的劫难。
——摘自康塔塔的BLOG《埋葬在记忆废墟》 第四乐章Closed Draw狂爱无穷动
他的美是一种很压抑的阴郁气质,黑眸、黑发、黑色燕尾服,以及黑色金粉燕尾蝶面具,将他高贵的散发着4711古龙水淡香的身躯衬得璀璨明耀。
堂皇、典雅、夺目。他的美,如暗涌,无论如何也无法遮掩,从他细长的眼底,从他邪肆的嘴角,从他精致的鼻翼、从他尖尖的下巴与宛转美好的颈项,汩汩流泻。又仿佛掠过寥廓草原的龙卷风,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继而势头丝毫不减地盘卷升空,不由分说地将身边的女人撕得粉碎。
女人们骚首弄姿地围在Sakuya的身旁,他的目光是恩宠,声音是赞美诗,谁被赏赐谁就会彻夜难眠。露露面色煞白地说:“这些家世显赫的公主都是我的对手!”
“Sakuya是战争的主宰,不是战利品,他的战场永远只有他一个人。”彦汐淡然一笑,然后径直走向交响乐团,交换暗号似的对指挥家耳语几句,温婉悠扬的《天鹅湖》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慷慨激昂的《布兰诗歌》。
顷刻间,沉浸在优雅旋律中的宾客心惊地停止嬉闹交谈。振奋人心的管弦乐划破夜空,Sakuya捏住高脚杯的两只手指颤了一下,渐渐收了笑容,天子退朝一般肃穆地望向露露与彦汐的方向。
或许Sakuya是想指责弟弟的恶作剧,但他没有机会。在彦汐的身后,41岁的端木老爷笑呵呵地从玻璃城堡出来,轮椅由中式长袍的万管家推着。他朝会场挥了挥手,目光冷峻地扫了一眼Sakuya,神色凝重地说:“朔夜,有一位姓白的小姐,想见你。”
Sakuya怔愣一下,优雅地放下酒杯站起身往前走。虽然只是一瞬间,当彦汐与他擦肩而过时,他还是捕捉到了Sakuya细长眼底浮起的一丝忧虑。于是,彦汐拽住他的袖口,笑容可掬地对端木老爷说:“爸,哥在陪客人,让我去。”
“你去?”端木老爷嘲弄地哼笑一声,“那么,肚子里孩子也由你来抚养?”
霎时间,会场陷入冰凝状态,各种奇特的目光投向Sakuya。交响乐团演奏的布兰诗歌也识时务地顿住,周围传来鄙夷的窃窃私语。
“——天凉,给老爷披件外衣。”Sakuya仍然微笑,冲万管家使了个眼色,万管家点了点头,转身要走,端木老爷拦住了他。
“还不快去?!”Sakuya毫不妥协地与他僵持,字斟句酌:“今天夜间7℃,空气污染指数:高,湿度指数:高,易感人群不易室外活动……所以,请你马上推老爷回房休息。”
“Sakuya!”端木老爷低吼一声。
“哥,别把事情闹大。”彦汐用臂肘顶了顶他的背脊,低声呢喃:“明天一大早你有代言发布会……而且,刚才我出去时看见你有fans在守,搞不好还会有记者……”
“腹背受敌、么?”Sakuya忍俊不禁地揉了揉太阳穴,唇角冷漠地勾了勾,深吸一口气,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即将被迫奔赴战场的那一刻,他华丽地转过身,坐回到泳池太阳椅上的软玉温香里。
端木老爷眯起眼睛,喝道:“还不快去见她?”
“等不及的人,不该是我。”Sakuya按住鼻翼上的燕尾蝶面具,“她已经来了。”
这时,玻璃门推开,一个素颜美女从玻璃城堡冲出来。身材婀娜,面色憔悴,皮肤由于常年化妆而粗糙干涸,头发捣得乱糟糟的,她朝Sakuya的方向冲过去,以一种大义凛然的姿态疯狂地冲过去!
“白姑娘,一日三秋呵。”Sakuya微笑起身,慵懒地说:“这样,居然也能认出我?”
“我怀孕了!”她理直气壮地站在女人堆里,从手提袋掏出一张泛黄的纸,举在Sakuya的黑色面具前,“我怀孕三个月了,你想怎么办?”
“打掉。”Sakuya冷淡地别过身,连看也没看她一眼。当他说完这两个字,身后忽然走来一名保镖,放在茶桌上一张支票,动作熟练,时间配合恰恰好,看样子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发疯地抓起支票,蜷在手心里搓成一团,甩飞在泳池里,“端木朔夜!你休想!”
“那好,不想打掉就生下来。”Sakuya轻描淡写地说:“不过,孩子出生的第一时间,我会和他进行DNA鉴定,如果是我的,就放在端木家给佣人和奶妈抚养,如果不是,孩子就归还给你……当然,不管怎么样都与你,没有关系。”
女人震惊地睁大眼睛,“你简直不是人。”
“不如,我娶你?”他探过身子鄙视她,毫不修饰地说:“那么想当端木家的少奶奶?你想分多少家产?遗憾的是,我只是一个滑冰运动员,真正的富翁在那里……”
Sakuya抬起纤长的食指,竟指向台阶上的端木苍月,他的父亲!
露露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她看见他的眼底泛起幽冥的钻芒。
“他的女人不计其数,她们也不介意究竟有多少姐妹。”Sakuya邪肆地笑,凑近女人的耳朵,低声说:“重要的是,他会善待每一个女人为他生的孩子,给他金钱,给他家族地位。也许,你会觉得他上了年纪,而且常年坐在轮椅上,其实……”
“Sakuya!你疯了。”彦汐猛地拽住他的胳膊,望向万管家推着的缓缓而来的轮椅,望向端木苍月越来越近的身体,压低声音:“够了,别再说了。”
“——其实,他只在卧室里是直立动物,把战斗力留在了传宗接代上……”
“哥!”彦汐举起巴掌,捂住Sakuya不断翕张的嘴巴,“爸来了,你别再说了!”
“当然,他永远都不会和任何一个女人结婚,不会给她名分,不会给她幸福,甚至连孩子也不会给她……他会把她丢到遥远的大西洋,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或许喂了鲨鱼也说不定……”
这时,轮椅已停在Sakuya的身边,端木老爷将那些对话尽收耳底,但他没有打断,一双犀利的眼神与Sakuya似笑非笑的目光久久凝视。
父子二人面面相觑,整个世界突然空寂,穿梭而过的苍白画面上,是Sakuya头脑中未曾相识的母亲坠入大海时如幻觉般的景象。
Sakuya最终瞥开目光,脸上浮现一抹意蕴颇为丰富的笑。
“三个月之前,我在Midtown度假。”他收紧目光,阴郁的面孔直逼素颜女人,微笑说:“听说过Midtown么?六本木防卫厅旧址建成的Midtown,《周刊Diamond》上个月刊登过的一家世界顶级酒店。”
女人掩住嘴巴,怔忡半晌。
“没听说过?好吧,那——”Sakuya凑近她惊悚的脸,步步为营地将声音压低:“你听说过十一酸睾酮酯注射液么?我已经注射了半年,白小姐,你不如算一算想怀上我的孩子,几率大概会是多少。”
…… Part1希翼,命运负责洗牌,玩牌的是我们自己。
“我们像一首最美丽的歌曲,变成两部悲伤的电影,为什么你带我走过最难忘的旅行,然后留下最痛的纪念品……”
Hey!U——
突然好想你。
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过得快乐或委屈?是否依旧美丽?是否安康如意?
我又找不到北斗星了,天上的那团儿厚重的水蒸气久久不肯散啊,带着雨气的大风把霓虹吹得朦朦胧胧,阴霾的天空飘着黑蒙蒙的云雾,凝望久了,眸子就会失焦,逐渐逐渐地,连眼珠儿也在晦涩中沉了去。
卖章鱼烧的小店铺打烊了,街头冷飕飕的,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多少个夜晚,我蹲在路灯下,时而像这样在光秃秃的灌木丛堆儿旁坐定了,静静地仰望夜空,呼唤着你的名字。
呐,Yoyo。
记得你告诉我,北斗星属于大熊星座的一部分,从星象上看,北斗七星位于大熊的尾巴。那时,你光着脚在操场上奔跑,大声喊你是大熊座的。
多荒谬啊!傻瓜。大熊座的生日是几月几?在射手座摩羯座之外?如果星座命盘上多了个大熊座会不会很奇怪?那么,星座网站会怎样剖析它?面瘫,孤傲,妖孽,木讷,脑残,不讨喜,坏脾气,非主流,异类,硬甲纲,meangirl,bitch,joke,jade,trollop……所有形容坏女人的辞藻。
但,这些终究不是“命运”呵。
谁能预知命运呢?你知道命运是什么吗?
如果,我们的每一秒钟都在接受命运的牵制;如果,我们的命运像穿透耶稣掌心的铁钉那么强悍;如果,这种强悍的命运是我们倾其一生也无法治愈的硬疣……如果命运中的那一场大雨,早停十分钟,或晚停半刻,我就不会遇见你。
没有“如果”。
一个人的一生,只有一个命运,没有如果。上帝是裁判,命运负责洗牌,玩牌的是我们自己,有没有抓到好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打好一手烂牌。
DearU。
命运给了我们根深蒂固的羁绊,这场牌局,我们是战友,也是对手。
北斗星的命运?
它是大熊座的一部分。
——摘自希翼的Q-Zone《Dea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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