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花开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09
西藏有一种美丽的花,叫格桑花,她喜欢高原的阳光,耐得住雪域的风寒,她的色彩会随着季节变幻,美丽而不骄艳,柔弱但不失挺拔。 在农舍、小溪、树林,格桑花随处可见,就像守护神一样守护着勤劳善良的藏族人民。她不像高原雪莲一样少见,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如果把高原的雪莲比喻成美丽的女神,那么格桑花就恰似美丽女神的陪伴者。 藏民族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不管是谁,只要找到了八瓣格桑花,就找到了幸福!



2010年9月的一个下午,烈日骄阳照耀着的宁波格外明净,晴空万里,天色蔚蓝,一群特殊的朋友迈着宽大步伐走进了鄞州职业高级中学。他们个个形容黝黑,操一口蹩脚的普通话,有的穿着与酷暑格格不入的西服,有的拖着宁波老百姓难得一见的木箱子,还有的戴着草原上骑士才拥有的高帽子。 “我的藏族‘宝宝’来了,”潘老师收起手机,风趣地跟大家说。 “恭喜西藏班大主任!”帮忙整理寝室的小杜扑哧一笑。 “谢谢各位帮忙,那我先去迎接他们了!” 在学生向家里报了平安之后,潘老师挨个催促学生洗澡,当看到一个叫贡嘎的学生因为没有换洗衣服尴尬无奈地擦着身上的汗珠时,潘老师情急之中拿了一套军训服先让他换上,让贡嘎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潘老师送了他两件崭新的短袖T恤。不到一个月,朴实憨厚的藏族孩子开始对潘老师改口叫起了“妈妈”。

深夜,土旦次仁在睡床上大叫起来,“疼,疼,好疼啊!”潘妈妈得到消息急忙带他到了卫生院。“你坐着休息一会,我给你去挂号!”“来,我扶你先去做个化验。”“一瓶盐水挂完了,你还疼吗?”…… 听着潘妈妈不时传来的关心话语,土旦次仁心里一阵感动,不知不觉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2010年10月8日,随着一阵吵杂的下课铃声,潘妈妈从教室里走了出来,神情沮丧,愁云密布。“哎,学生听不懂!”潘妈妈回到办公室脱口说了一句。“什么,这些西藏学生的汉语基础这么差劲吗?”小王好奇地询问。“想想办法吧,总能教好他们的,”张老师呼应道。 “嗯,学生倒是很好学的,”向来乐观的潘妈妈,又开始啧啧称赞起她眼里最朴实的孩子们,“我从来都没想到,他们那么肯学,一个学生连问了三个为什么……” “潘老师,你说个办法,我们跟你一起给他们补习汉语吧!”小郭轻轻一句话,使38位西藏学生又增添了五位汉语老师。 “跟我说,中国的中,舌尖往上翘!” “镇……” “有进步,看我口型,再来一遍!” 每天中午,潘妈妈与其他五位同事开始辅导起与她们结对的西藏学生。后来,潘妈妈还精心挑选了一些本地学生,组建了一个“汉语角”,使之成为了藏族孩子流连忘返的学习园地。



2011年正月的某一天晚上,高空悬着疏星,寒风呼呼地吹着。 “同学们,包汤圆了!”随着潘妈妈的声音落下,十来个西藏小伙从客厅冲到餐桌四周。 “嘻嘻,哥哥们跟我比一比吧,看谁的汤圆包得好,”潘妈妈的女儿说着抢先去抓糯米粉团。 “好好好,比一比!”嘎特应了一声,与大家一起包起汤圆起来。 “这是你的汤圆啊!怎么是长长的?”潘妈妈的丈夫过来插话。 “包汤圆,变魔术,一会儿就圆了!”次仁嬉皮道。 “潘老师,你的学生好可爱!” 这一年的春节过得特别有意思,以往习惯了三口之家看电视过新年,静寂难熬,如今却变得特别热闹,妙趣横生。 晚餐之后,客厅的音响缓缓传来了令大家心驰神往的草原民歌,“千年不变的雪山,雄鹰飞翔;蔚蓝无垠的天空,白云朵朵;清澈不染的流水,涤荡心灵的格桑,吉祥幸福。……” 歌声拨动着大家的心弦,酷爱音乐、喜欢舞蹈的潘妈妈与她的藏族学生们,在家里一起跳起了优美的藏族舞,用手掌拍着靴子,用鞋尖打着拍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酣歌妙舞,香风弥漫。



2011年5月的一个黄昏,天阴沉沉的,雨水失去了理智似的在大地上喷洒着。 在火车站台上,贡嘎一直紧闭的口,发出了他不太流利的汉语¬:“妈妈,妈妈,对不起,太对不起了!” “贡嘎,不要难过,”潘妈妈也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抽泣着说,“你是我的好孩子,妈妈会来看你的,相信我!回家后要听阿爸阿妈的话,知道吗?!” “嗯!——妈妈,你们回去吧!”说着,贡嘎转身对着随行的同学,捏着拳头说,“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否则,我依然要揍你们的!” “贡嘎,放心吧,我们不会忘的!”说着,大家拥抱在一起,紧紧地,静静地。 呜……咔嚓,咔嚓,列车慢慢远去,潘妈妈呆然驻立,泪水混在雨里,滴落在风中,然后碎去,脑海不停地浮现往日跟贡嘎相处的日子。 “贡嘎啊,你太厉害了,垒球扔得那么远,破校运会记录了!这个桔子奖励你吧!”潘妈妈说笑着,看着黝黑刚猛的贡嘎,顺手把桔子扔给他。 “妈妈,看我的,下午还有实心球,我还要拿好成绩!”贡嘎随手一接,大摇大摆出了办公室。 过了一会,有人急冲冲跑进办公室,“潘老师,不好了,你们班贡嘎跟人打架了!”潘妈妈一脸严肃,心急如焚地跑到政教处去,心想“这次可麻烦了,贡嘎已经第五次打架了,怎么办啊,怎么办!”



2011年12月的一个拂晓,东方刚刚泛起鱼白,露珠悬在柳叶上,整个校园沉浸在晨雾中,朦朦胧胧,忽然,一线灯亮出现在教室里。正值班的潘妈妈,早就起床准备去洗漱,瞧见教室有灯光,以为学生昨晚忘记了关灯,三步并作两步,跑去关灯。快进教室时,看到平时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大次仁,正用拿笔的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书本,嘴里不停地念着。潘妈妈心中窃喜,想进去好好表扬一下大次仁,又想算了,不去打搅他了,让他多看一会吧,潘妈妈蹑手蹑脚静悄悄地离开了。 “大次仁,这几天有学习安排吗?”潘妈妈中午把大次仁叫到了身边,微笑着问。 “有,打算晚上学汉语,早上学汽修,每天都坚持。”大次仁在他最信任的潘妈妈面前把自己的学习打算和盘托出。 “哦,真是好样的。中午的时候,你可以多来找我,老师可以教你汉语,交流学习方法。”潘妈妈看着大次仁,眼神充满了慈爱。 “嗯,谢谢!我会努力,对了,有几个汉字我读不好,我去教室拿书本。”大次仁高兴地转身去了教室。 潘妈妈早就了解到,大次仁是个贫困孩子,来宁波前休学在家,放牧牦牛。对这样带着梦想来宁波求学的藏族孩子,潘妈妈尤其关心,用她的话讲,“他们想通过学习改变自己命运,真令人敬佩,我一定要全力支持。”



2012年2月15日是潘妈妈的生日。那天,她上完课,正坐在办公室,忽然进来班里两个孩子白玛曲久和索朗巴珠。两个孩子毕恭毕敬走到潘妈妈面前,叫了声“妈妈”,双手递上一只十厘米边长的正六面体纸盒箱。 纸盒箱其中三面用红色纸粘贴着,另三面是以绿色为底色的两幅画。一幅画是以草原为背景,一列火车在“天路”上奔驰;另一幅画是白玛曲久和索朗巴珠的家园,那里种着茂盛的青稞苗,青稞苗簇拥的是美丽的格桑花。 潘老师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洁白的哈达,围着一只红艳艳的苹果。当潘老师抽出了哈达,白玛曲久赶紧迎上来给潘老师挂上…… 潘老师还在纸盒底下发现一个用双心型折叠的纸条。她好奇地拆开来,那是几行清晰而端正的汉字: “妈妈,请允许我们叫你一声‘妈妈’,我们俩准备了礼物,希望不要嫌弃,等我们有钱时,我们一定会给你好礼物的。缘分,让我们遇见您!感情让我们喜欢您!思念让我们记住您!时间让我们越紧张!害怕以后身边缺少您!” “我们真的很幸福,在宁波有个新妈妈就是潘老师您。我们刚开始犯错误,请妈妈不要放在心上,我们不懂事,让您操心了。要是没有遇上您,我们不敢想像现在干些什么,有了妈妈您以后,我们懂得了团结、友善、沟通、做人……”  潘妈妈一字一句默默地看着,看着,她的双颊已经平添了两行修长的热泪。



2012年3月初,进入春季的甬城,阴云密布,毫无春天的征兆,一直下着绵绵细雨,气温低位徘徊。潘妈妈撑着伞从汽修实训工场回到办公室,神情忧郁,紧皱眉头,嘴角不停蠕动着,轻声念叨着“怎么办”。 “大家好,我已经去大家的汽修老师那里详细了解了情况。根据大家目前的技能表现,估计大部分同学通过这次的汽修上岗证考试,很难——”在讲台上,潘妈妈神情严肃地说着,说着,看到下面一双双有些失落的眼神,她的声音变得迟缓了,停顿了。 “那怎么办呢,这个证书要紧吗?”一个学生关切地问。 “要紧!这本证书帮你走上工作岗位,否则下学期都无法参加实践学习。”潘妈妈果断地回答,“接下来,大家按照任课老师给大家准备的方案,好好复习,相信会有更多的人通过考试。” “妈妈,我们会努力的,一定要考出来!”一个学生倏地站了起来,大声说。 “好样的,其他同学呢,有信心吗?” “有!” 动员之后,大家忙开了,都说一定要一次性通过考试。正值周在校的潘妈妈,总把学习能力和技能基础薄弱的几个学生集中在自己身边,或监督理论复习,或让优秀学生与之结对辅导。 耕耘之后见收获。除了六位同学,全都一次性顺利拿到了汽修技能上岗证。没有通过的,也仅差1—2分,估计能在下一轮考试中顺利通过。在汽修老师宣布成绩后,班级一下子沸腾起来,炸开了锅,藏族孩子欢呼雀跃,一片欢腾,急忙跑到办公室要把好消息告诉潘妈妈。 潘妈妈和她藏族孩子的故事,令人感喟,令人叹服。谁都想探究一下其中的原因。有人问起潘妈妈,你为什么对他们这么好?潘妈妈的回答很自然,很平静,“这些孩子太可爱了,他们很朴实、很纯真,真的。我总是被他们感动着,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很幸福!”

没有爱的付出,哪能获得被爱的幸福。在了解潘妈妈的过程中,我看到了不少令人吃惊的数据。她为38位藏族孩子到附近超市采购过6万多元的日用品,她在淘宝网上已留下了达600余条的交易记录,她在自己的QQ空间里留下了1万2千多张西藏学生的生活照。

从潘妈妈护送孩子们返藏之行带回来的照片里,我还看到了一张尤为珍贵的照片: 潘妈妈与一尺多高、黄灿灿的格桑花在一起,都平静地绽开着灿烂的微笑,都无意间点缀着了草原大地,都无声诠释着生命的意义、爱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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