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连的人物形象分析(3)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20
自卑感表现为心理上的一种紧张状态,人们无法长期忍受这种状态,一定会采取某种行动,做出补偿,以克服并 超越这种 自卑状态。阿德勒说:“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 自卑感,因为我们都发现我们自己所处的地位是

我们希望加以改进的。如果我们一直保持我们的勇气,我们便能以直接、实际而完美的唯一方法———改进环境———来使我们脱离掉这种感觉。”[4]可见 自卑感人人皆有,它是来源于人的生命过程中最大限度地实现生命价值的渴求,同时也是对发展、争取和成就更高欲望目标的追求。因此, 自卑感是一种合乎人性的心理需求,关键在于个体对待 自卑感的方式。当主体奋力朝着自己选择的理想目标前进,克服目前的挫折或困难,从而克服并 超越 自卑时, 自卑感不但不是人格的障碍,相反是塑造成熟人格的推动力,个体的生命价值也将逐渐得到升华而指向完美。

三、 于连反抗性格的心理分析

如前所述, 自卑感不同程度地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关键在于是自欺欺人地忍受 自卑,还是以勇气和热情去改变生存环境来 超越 自卑。 于连选择的无疑是后者。当他带着沉重 自卑感去面对乏味倦怠的冷漠世界时,不是一味地怪怨自己不能把握也无力改变的污浊现实,而是以热诚和理想克服并 超越 自卑,去追求崇高生命价值的完美。家庭的压制和苛待,社会上受统治阶级的轻视和压抑,不但没有使 于连消沉萎靡,反而磨炼了他的意志,养成了 于连倨傲的秉性和勇于反抗的性格。这种性格迫使他憧憬着英雄,一心一意追求着强大。如果在大革命时期,他早就投身行伍立功沙场,“不是阵亡,就是三十六岁当上将军。”[1]可是在波旁王朝复辟时代,阶级之间壁垒森严,一个木匠出身的贫苦青年没有资格混迹上流社会。“对优越感的追求是极具弹性的当努力在某一特殊方向受到阻挠时,他便能另外找寻新的门路。”[3] 于连注意到教士的年俸相当于拿破仑手下师长的三倍,这个发现擦亮了他的眼睛,也坚定了他选择教士服作为自己军装的决心。他虔诚研究神学经典著作,以“伪善”作为惟一的武器,单枪匹马地向这个丑恶的社会宣战。这是 于连个人奋斗,强烈的平民反抗意识产生的过程。

在 于连戴着达尔杜弗的假面具艰难攀升的过程中,受人歧视的社会地位更加强了他的反抗决心。他用拿破仑的英雄主义武装自己,为维护自己的个性而奋起反抗,决不允许他人对自己尊严的冒犯。他父亲要他去市长家里当家庭教师, 于连立刻表示“不愿意做佣人”[1]。索雷尔老爹对 于连又打又骂, 于连却认为宁死也不能堕落到跟仆人同桌吃饭。可见 于连憎恨做奴仆的地位,要求与贵族阶级平起平坐的人格尊严。在市长家里,尽管 于连的学识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他还是不能不感到贵族们面对他时屈尊俯就的目光。 于连厌恶和仇恨让他“坐在长餐桌最下端的上流社会”[1],更加为目睹种种贫富不均现象而气愤填膺。那些贵族们高傲的优越感时刻提醒着 于连他是出身卑微的人,而 于连却鄙视他们搜刮来的巨额财产,觉得志向高洁的自己“是一个真正的贵族”[1]。他不甘心忍受时代和上层社会的拨弄,以实际行动保持住了对个人尊严应尽的职责。 于连和德雷纳尔夫人以及玛蒂尔德的爱情也是他个人反抗道路的表现。不论在与德雷纳尔夫人还是在与玛蒂尔德的恋爱中, 于连作为一个平民青年“要求在恋爱和婚姻上获得平等地位的热情,都远远超过恋人的柔情。[1]”他追求德雷纳尔夫人,是出于英雄的“职责”,或者为了嘲弄贵族们对他的蔑视。他要博取玛蒂尔德的爱,是想证明出身卑微的他比贵族子弟更有被爱的价值。这种平民青年的自尊心、进取心,是 于连竭力想获得优越感的表现。就像德雷纳尔夫人感觉到的:“不论他的态度多么谦恭,她都能从他的眼睛里发现他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在智力上胜过上她家里来的任何一个人。”[1]也正如玛蒂尔德对 于连敬意的开始:“这一个不是生来下跪的”,他最不能容忍“别人的轻蔑”[1]。自尊,是他个人奋斗中用来自卫的惟一武器,也是他赢得尊敬、友谊和爱情的可贵品质。这种独特的性格魅力,本使得 于连与那些软弱无能的贵族公子截然不同。因此,尽管经过种种曲折, 于连和德雷纳尔夫人还是衷心相爱了,他和玛蒂尔德还是达到了自愿的结合, 于连以他的顽强奋斗赢得了个人的荣誉和尊严。

阿德勒说:“如果一个人有一个始终存在的目标,那么他的每一种心理倾向都带着某种强迫性去追随这个目标,就好像存在着一种他必须遵循的自然法则一样。”[1]对 于连而言,这个优越目标就是他实现自我价值的愿望。 于连有着“某种真正的、虽被歪曲了的英雄主义”[5],他为自己创造的理想经常浮现在眼前。在赢得自尊以前,他的心永远无法平静。因此,在最后的考验时刻里, 于连表现出高贵的感情和坚强的心灵。尽管知道自己被特赦以后他仍然能实现青年时代的所有野心,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拒绝向“资产阶级贵族”控制的法庭求饶。在法庭上发表的即席演讲里, 于连控诉了贵族阶级对平民阶层的残酷迫-害,揭露了瓦尔诺之流的阴险无耻,以一个平民青年的本来面目宣布了他对从小就憎恨的那个阶级的反抗。这是他反抗的一生中最为闪光的时刻,“他的 自卑感完全消除了”[1],从没有像现在这

样清醒和幸福过。即使在被判死刑后,“职责”的观念仍然呈现在他心中,面对多方劝诱岿然不动,坚守了英雄主义的自尊。他在狱中欣慰地说:“没有人知道尼罗河的尽头同样任何人的眼睛也将看不到软弱的 于连”,“我的内心有的是高贵”[1]。当他勇敢而坦然地踏上断头台时,在他反抗人生中最辉煌的一章也谱写完毕。

四、结 语

因出身卑贱而形成 自卑感,以及发挥主体能动性 超越 自卑,这是 于连潜层心理的两个层面。二者并存,而又杂糅一体,构成了 于连形象的复杂性和多面性。 于连是一个集 自卑、自尊性格为一身的反抗者形象。黑暗的社会环境使他强烈地维持“自我”,而他那异乎寻常的自尊恰恰来自内心深处无可回避的 自卑。他不甘心顺从被门第和金钱主宰的时代潮流,利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同周围环境奋战。虽然 于连最终难以摆脱阶级社会为他安排的悲剧命运,然而人生的意义就在于不断 超越 自卑的过程中。 于连正是在 超越 自卑的过程中,张扬了自我价值,使人格得以完善。 于连形象的魅力集中体现在他对 自卑的 超越上。 于连虽未能完全消除 自卑对自我的压抑,但他能正视 自卑,执著于 超越 自卑的生存追求,从而赋予人生积极的意义。“我们人类的全部文化都是以 自卑感为基础的。”[4]正是由 自卑迸发出的自尊形成一股强大的动力, 于连才能最终主宰自我,实现人格的升华,从而达到他个人反抗者的高峰!

参考文献:

[1]司汤达.红与黑[M].郝 运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 1990.

[2]阿德勒.理解人性[M].陈太胜,等译.北本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 2000.

[3]阿德勒.让生命 超越平凡[M].李心明,等译.北京:西苑出版社, 2003.

[4]阿德勒.阿德勒人格哲学[M].罗玉林,等译.北京:九州出版社, 2004.

[5]勃兰兑斯.十九世纪文学主流[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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