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因你而精彩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08
第十八章

“那一只只与我握过的手,那一朵朵与我交换过的粲然微笑,那一句句平淡的对话,我如何能够像风吹拂过衣裙似的,把这些人淡淡地吹散,漠然地忘记?”

—―三毛《搭车客》

沙漠里的生活,虽然枯燥,但是,因为三毛热情好客又乐于助人,她交了很多撒哈拉威朋友:邮局卖邮票的、法院看门的、荷西公司的司机、商店的店员、装瞎子讨钱的、拉驴子送水的、有势的部族首长、没钱的奴隶、邻居男女老幼、警察、三教九流,全都是她和荷西的“沙黑毕”(朋友)。连三毛自己也没有想到,正是这些朋友,在最后局势动荡的关头,显示出友谊的力量,帮助她逃离动乱,撤出了撒哈拉。此乃后话。

有了那些可爱又可恨的邻居,三毛的沙漠生活显得格外精彩。

“我沙漠的日子被她们弄得五光十色,再也不知寂寞的滋味了。”那些撒哈拉威邻居,常常借她的东西不还,随便从天台拿了她的内衣裤去穿,拿她的红药水涂在脸上在天台上跳撒哈拉舞,邻居家的羊还几次踏碎三毛家屋顶的玻璃板和塑料盖板,掉在她家客厅里。有一次,不但一只羊砸在了荷西身上,还吃光了三毛辛辛苦苦栽培出来的九盆盆景的叶子,气得三毛大哭,恨不得一刀宰了它。

哑奴、蜜娜、阿仑、沙巴军曹、奥菲鲁阿、巴西里、沙伊达……这些三毛交往的朋友当中,相交甚深、值得一提的,很有那么几个。

其中巴西里还是游击队的首领,一个传奇人物。

撒哈拉威的青年女子皮肤往往都是淡色的,脸孔都长得很好看。

其中有一个叫蜜娜的女孩,长得非常的甜美,她非常喜欢荷西,只要荷西在家,就会打扮得很清洁地来家里坐着。后来觉得坐着也没什么意思,就找理由叫荷西去她家。

又有一天,三毛和荷西在家里吃饭,蜜娜又来“荷西荷西”地叫。三毛问什么事,蜜娜说,她家的门坏了,要荷西去修。

荷西放下叉子想站起来,三毛低声喝道:“不许去,继续吃饭。”

这里的男人可以娶四个太太,她可不想跟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别人也别想从她这里分享荷西的薪水袋。

蜜娜不走,站在窗前,荷西又看了她一眼。

“不要再看了,当她是海市蜃楼。”这下,三毛的声音更严厉了。

这个美丽的“海市蜃楼”有一天终于结婚了,三毛高兴极了,送了她一大块布料。

认识哑奴,是在认识哑奴的儿子,大财主家的小黑奴之后。

三毛和荷西被邀请去阿雍镇上一个很有钱的撒哈拉威大财主家吃饭,一个八九岁的黑人小男孩谦卑地帮客人们倒茶、烤肉串、买汽水、搬椅子,被指挥来指挥去,忙得不亦乐乎。三毛很奇怪,一个孩子怎么做这么多事,问了财主家的一位亲戚阿里,才知道这个男孩是个奴隶。

三毛心里十分痛恨财主利用奴隶替他们挣钱却不养他们,心里十分可怜这个小黑奴,临走的时候,她避开众人,从皮包里掏出两百块钱,对男孩表示了感谢。

第二天傍晚,一个穿着破烂的中年男人来敲门。他不会说话,师咿呀呀地比划。原来他是小黑奴的父亲,特意赶来要把钱还给三毛。

三毛也连说带比划地对他说,那是送给小黑奴的,哑奴才谢了又谢地走开。

过了一星期,三毛照例清晨开门送荷西上班的时候,发现门口多了一棵清脆碧绿的生菜,聪明的三毛立刻明白了这是谁送的礼物。可悲可叹的是,他们夫妻二人在这一带每天借送无数的东西给撒哈拉威邻居,但是来回报他们的,却是一个穷得连身体都不属于自己的奴隶。

过了两个月,三毛的邻居要在天台上加盖一间房子,请的就是哑奴来做事,他是全沙漠最好的泥水匠。那一阵是火热的八月,到了正午,气温高达五十五度。这样的温度,是足以要人发狂的。三毛躺在用水擦过的席子上,用包着冰块的毛巾搭在额头上,忍受煎熬。

她猛地想起哑奴,连忙冲上天台,看见哑奴用一张捡来的破草席半靠在墙边,像一个不会挣扎了的老狗一样,趴在自己的膝盖上。

三毛把他连推带拽地弄下天台,让他到屋里凉快凉快,但是哑奴很知趣地站在厨房外面的天棚下不肯进来。三毛只好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冻的橘子水,一个新鲜的软面包,一块干乳酪,还有早晨荷西来不及吃的白水煮蛋放在他身边,请他到走廊上的阴凉地里吃。

下午三点半的时候,三毛担心哑奴的主人会骂他,出去叫他上去工作,却发现除了橘子水,其他东西都没有动过。哑奴对她打手势,意思是说,别生气,我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这些东西是要带回去给他们吃的。

三毛明白了,马上找了一个口袋,替他把东西装进去,又切了一大块乳酪和半只西瓜,抓了一大把荷西爱吃的太妃糖,再放了两瓶可乐,又把东西塞进冰箱,指指外面的太阳,让哑奴收工了再来拿。

星期天,荷西回家来,上天台去看哑奴,结果和他一起做起了泥工。到中午的时候,荷西把哑奴带回家吃饭。三毛对哑奴用阿拉伯哈萨尼亚语,用夸张的口型对哑奴说:“沙——黑——毕。”哑奴听懂了,露出不设防的笑容。

三毛家请哑奴吃饭的消息,立刻传遍了四邻,大家都对哑奴和三毛一家明显露出了敌意。可是,三毛不管这些,还要教训骂哑奴是“哈鲁佛”(猪)的邻居小姑娘。

有一天,哑奴坚持请三毛和荷西去他的家。三毛赶紧带了些吃的东西,又装了一瓶奶粉和白糖。那是镇外沙谷边缘的一个很破的帐篷,那是什么家啊,几乎什么都没有!帐篷里一半是沙地,一半铺了几个麻布口袋,只有一个装了半桶水的汽油桶,他的妻子穿了一条露出脚的破长裙,都不好意思以正面示人。哑奴用一个旧茶壶煮水招待他们,却没有杯子喝水,只好几个人传着茶壶喝。

要离开的时候,荷西紧紧拉住三毛的手,回头看看那个苦得没有立锥之地的一家人,两个人突然觉得亲密起来。是啊,有家就有爱,家是快乐的源泉。有了家,再苦也是温暖的。

这以后,三毛趁哑奴收工的时候,偷偷塞给他一些廉价的布,给他的孩子和太太做衣服。回教人过节时,又给他买了一麻袋的炭和几斤肉,觉得这样施舍他有些羞愧,三毛干脆白天去哑奴的帐篷那里,放下东西就跑掉。

哑奴不是没有教养的撒哈拉威人,他没有东西可以回报,他悄悄地帮他们修补被山羊踩坏了的天棚;夜间偷了水,替他们洗车;刮大风了,帮三毛收衣服,装进一个干净的袋子里,拉起天棚的板丢下来。

又是一个黄昏,邻居姑卡来敲三毛的门,激动地告诉她,哑奴被卖掉了,要走了。

三毛耳朵里一轰,赶紧问为什么。姑卡说,沙漠里下了一场雨,毛里塔尼亚长出了很多草,哑奴会管羊,会接生小骆驼,有人来买他,叫他去,现在他的新主人就已经在建房子的邻居家算钱了。

三毛赶紧跑到邻居家门口,果然看见哑奴被捆着手脚,坐在一辆吉普车的座位上,呆呆地望着前方,像一尊雕塑一样。三毛冲回家,拿了家里仅有的现钱和一床毯子,把这些堆到哑奴怀里:“沙黑毕,给你钱,给你毯子。”哑奴抱着这些东西,口里哭也似的叫起来,跳下车,不顾脚上松松的绳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往家飞奔,屋里的人立刻追了出来。哑奴飞奔到家,把彩色的毯子迎风打开,围在太太和孩子身上,让她们摸摸这毯子有多软有多好,又把三毛给的钱塞给了太太。

终于,哑奴被捉上车,被带走了,消失在夕阳里。一想到哑奴、哑奴太太和三个孩子未知的命运,想到自己眼见他被捉而自己无能为力,不能解放他的自由,拯救他一次次被贩卖的命运,三毛的眼泪就像小河一样流满面颊,她慢慢走回去,关上门,躺在床上,一直到天明鸡叫。

奥菲鲁阿是三毛一家的爱友,一个做警察的年轻人,和气开朗,对人敦厚,孩儿气的脸,一口白牙齿。一天晚上,荷西的同事们到他们家里玩,奥菲鲁阿带着一个穿着淡蓝色沙漠衣服的女人沙伊达过来。当女人把面纱撩开时,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那是怎样一种摄魂夺魄的美!“灯光下,沙伊达的脸孔不知怎的散发着那么惊人的吸引力,她近乎象牙色的双颊上,衬着两个漆黑得深不见底的大眼睛,挺直的鼻子下面,是淡水色的一抹嘴唇,削瘦的线条,像一件无懈可击的塑像那么的优美,目光无意识地转了一个角度,沉静的微笑,像一轮初升的明月,突然笼罩了一室的光华,众人不知不觉地失了神态,连我,也在那一瞬间,被她的光芒震得呆住了。”

沙伊达和奥菲鲁阿坐了没一会就走了,一屋子的人经过了那惊鸿一瞥,全都像经过了地震似的,开始魂不守舍。在谈话中,三毛知道沙伊达是个孤儿,父母都死了,跟着医院的嬷嬷们学着做了助产士。

炎热的下午,如果有车在家,三毛总会包一些零食,开车到医院去找沙伊达,两个人躲在最阴凉的地下室里,闻着消毒药水的味道,盘膝坐着,一起缝衣服,吃东西,上下古今,天文地理,胡说八道,竟然亲如姊妹似的无拘无束。

撒哈拉动荡局势越来越严峻,镇上的游击队到处搜索西班牙人,随时随地都有爆炸发生。奥菲鲁阿请荷西和三毛帮忙,开车载他去大漠看望父母,做最后一次家庭聚会,并且再三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

星期天,荷西和三毛载着奥菲鲁阿来到他大漠中的家,一顶褐色的大帐篷。他们给前来迎接的奥菲鲁阿弟弟妹妹一些布料和美丽的玻璃五彩珠子,一小箱可可粉做的饼干。荷西又带了两大罐鼻烟草,要送给奥菲鲁阿的父亲,他们这一族的族长。

当三毛用最尊敬的撒哈拉威问候礼节,趴着爬过去,远远地伸出右手,在族长头上轻轻触了一下。族长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一副重沉沉的银脚镯,递给三毛。三毛马上接过去,脱下凉鞋,套在脚踝上。奥菲鲁阿告诉三毛,这是族长给每个女儿准备的礼物,姐妹们都还小,就先给她了。

奥菲鲁阿的妹妹们捉了两只羊要杀,三毛很奇怪干嘛要杀两只羊呢,奥菲鲁阿的母亲哈丝明告诉她,她的几个儿子,奥菲鲁阿的哥哥们也要回来。

一会儿,沙漠上扬起一阵尘烟,一辆一辆土黄色吉普车排成一排,浩浩荡荡开过来,远远地将帐篷围成一圈。惟独一辆车慢慢开过来,车上坐了几个蒙脸的男子。三毛打了一个寒噤,被这阵势给吓到了,脚像被钉住了似的一步也动不了了。

几个蒙脸男子轮流拥抱了娇小的母亲,也拥抱了弟弟妹妹们,接着匍匐着进了帐篷,问候父亲。接着又依次与荷西和三毛握手。他们叫她:“三毛!”

当这些男人脱下外袍时,三毛赫然看到五件土黄色的游击队制服。它们像火一样,烫伤了她的眼睛。她和荷西像两尊雕像,瞬间石化。一种受骗的感觉,涌上三毛全身。荷西也沉默不语。

奥菲鲁阿和哈丝明赶紧解释,这是纯粹的家庭聚会,族长也大声喝道:“不谈政治。”其中一个哥哥握住荷西的手,再三诚恳地解释是他们几个兄弟因为常听奥菲鲁阿提起和三毛一家的友情,加之三毛又对沙伊达十分照顾,所以,请他们一定要在这个帐篷下做一次朋友。听了这样的解释,荷西和三毛才终于释然。

那个下午,荷西和奥菲鲁阿的哥哥们一边闲谈,一边忙活家务事,气氛很融洽,就像一家人一样。在这些人里面,奥菲鲁阿的二哥特别引起三毛注意。虽然他和别人一样在拼命帮忙做家务活,“可是他的步伐、举止、气度和大方,竟似一个王子似的出众抢眼,谈话有礼温和,反应极快,破旧的制服,罩不住他自然发散着的光芒,眼神专注尖锐,几乎令人不敢正视,成熟的脸孔竟是沙哈拉威人里从来没见过的英俊脱俗”。

喝茶、吃肉、聊家常,享受了一天的天伦之乐,太阳就要落山了。哈丝明包了一条羊腿送给三毛,三毛将羊腿送进车里的时候,奥菲鲁阿的二哥走过来,重重握住三毛的手,悄悄地说:“三毛,谢谢你照顾沙伊达。”

“沙伊达?”三毛意外得不得了,他怎么会认识沙伊达?

“她,是我的妻,再重托你了。”这个男人说完,怅然一笑,反身大步走开了。

回去的车上,三毛忍不住对奥菲鲁阿说:“沙伊达竟是你二哥的太太。”是哦,只有这样英俊潇洒的男人,才配得上那个绝色美女沙“是巴西里唯一的妻子,七年了,唉!”奥菲鲁阿伤感地点点头。

他这一说不要紧,荷西猛一踩刹车,三毛则尖叫起来:“巴西里!你二哥是巴西里?”这几年来,神出鬼没,声东击西,凶猛无比的游击队领袖,撒哈拉威人的灵魂,竟然是刚刚那个握着自己的手,重托她奥菲鲁阿解释说,因为沙伊达是天主教,所以不能让父亲知道。

照顾沙伊达的人!

巴西里怕摩洛哥人知道沙伊达是自己的妻子,劫持她作人质,所以从来不肯对外界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事情会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三毛总觉得巴西里快要死了,这种直觉,在她的半生中常常出现,从来没有错过,所以,一时间,竟被这10月22日晚,三毛一个人在家,沙伊达竟带着巴西里来了。三毛拿出一把钥匙,对巴西里说,这是朋友交给她的一幢空房子,要是没有地方收容,就去那里躲一躲,西班牙人的房子,应该不会引起别人怀疑。但是巴西里不愿意拿,他怕连累她。

下午,三毛开车送沙伊达去医院,因为沙伊达和巴西里的孩子要跟着嬷嬷先去西班牙,沙伊达要再去看孩子最后一眼。

五点多钟的时候,三毛去给车加油,发现镇里在交通管制,说是在埋人,埋的人就是巴西里。三毛惊骇得整个人都在抖,车子也开不了了。她多么希望这不是真的!

她挣扎着去了医院,可是,沙伊达也不见了,奥菲鲁阿也不见了。她央求一个常去他商店买土特产的老头告诉她沙伊达的去向,老头告诉她,当晚八点半,要在杀骆驼的屠宰房会审沙伊达,还说是沙伊达出卖了巴西里,是她告诉摩洛哥人巴西里回来了,所以,摩洛哥人在巷子里把巴西里杀了。只有三毛知道,这是阿丘比那个混蛋故意陷害沙伊达,因为无论他再怎么纠缠也得不到沙伊达,所以就栽赃她告密,一定要毁灭她。

晚上,会审的时刻到了。嬷嬷走了,奥菲鲁阿不见了,西班牙的军队不会管这闲事,孤立无援的三毛只能随着看热闹的撒哈拉威人去到屠宰房——那个平时她最不愿意去的一个地带,那儿经年回响着待宰骆驼的哀鸣,死骆驼的腐肉白骨,丢满了一个浅浅的沙谷。风在这一带都是凛冽的,即使白天来,也使人觉得阴森不已。

沙伊达被一辆吉普车带过来,阿丘比揪着她的头发从车上倒着拖下来。哪里有什么会审,哪里有人主持正义,沙伊达刚被拉下车,就被几个人撕下了前襟,在那么多人面前暴露出她可怜的胸部。

阿丘比用哈萨尼亚语高喊:“要强暴她再死!谁要强暴她?她是天主教,干了不犯罪!”

三毛拼命地往前挤,可是挤不到前面去,只能跳起来望。阿丘比几个人在撕沙伊达的裙子,把她撕得一丝不挂,几个人拉开她的手脚,沙伊达像野兽一样惨叫起来。

就在这时,奥菲鲁阿像疯子一样冲出人群,拉开压在沙伊达身上的人,拽着沙伊达往屠宰房后面的高地后退,手里拿着枪。七八个人亮出了刀子,一场混战,几声枪响之后,地上留下了两具尸体。一具奥菲鲁阿,一具沙伊达。沙伊达趴着,奥菲鲁阿的眼睛睁着,像是要爬过去,用自己的身体覆盖住赤裸的沙伊达。

四周的一切都安静下来,悲剧结束了。三毛蹲在远远的沙地上,不停地发抖。天渐渐暗下来,渐渐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听见屠宰房里骆驼嘶叫的悲鸣越来越响,越来越高,似乎整个的天空都充满了骆驼们哭泣着的巨大回声,雷鸣似地朝人罩下来。

好几次,三毛从昏昏沉沉的梦里醒来,以为昨晚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一场噩梦,但每一次清醒,记忆就逼着她,一次一次重新经历那场令人狂叫的惨剧。闭上眼,巴西里、奥菲鲁阿、沙伊达的脸孔,一波一波在她眼前飘过。她跳起来,开了灯,才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才一天工夫,就已经舌燥唇干,双眼发肿,憔悴不堪了。

“是的,总是死了,真是死了,无论是短短的几日,长长的一生,哭、笑、爱、憎,梦里梦外,颠颠倒倒,竟都有它消失的一日。”三毛还在发呆,有人剥剥地敲门,喊她的名字,是荷西公司的总务主任,告诉她明天早晨九点接她去机场,问她飞机预留的另一个位置给谁。三毛艰涩地回答:“死了,不走了。”

是啊,巴西里死了,沙伊达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们的孩子被安全地送到了西班牙,他们应该是可以放心地走了。只是,三毛怎么也忘不掉,赤裸着身体的沙伊达不停地狂叫:“杀我,杀我,三毛眼睁睁见一个绝美的女人,被几个无耻、贪婪的恶棍亵渎践鲁阿……杀啊……踏,而一群无知而愚昧的人则充当了刽子手杀人的帮凶,一朵花一样娇嫩的生命从眼前消逝,而自己无能为力,怎不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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