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永远年轻吗?目前来说皮囊不可以,但我相信灵魂可以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07
永远年轻自己的灵魂

人可以永远年轻吗?目前来说皮囊不可以,但我相信灵魂可以!一个好玩的灵魂,不管多少岁,都是一个年轻的灵魂。

上学前,别人家的女孩都是帮家里洗衣做饭,织补渔网,我却跟男孩一起到山野放牛,进林野追捕野猫,上树掏鸟窝,攀崖抓八哥。说是帮家里干活,其实更是结队到山野去玩。或许就是因为这样长大,我一辈子都脱离不了好玩的性格。

上小学后一放学我就跟同龄人玩当时流行的各种 游戏 ——抓石子,跳皮筋,爬上枝条直垂到地上的老榕树,还有枝插条错的黄槿树丛玩“不动”……除了这些,我还爱满村流窜,到各个同学家里玩。又因为去到人家家里都受喜爱,便越发流连而忘返。一次有同学一招呼我便跟人家回家,夜里还随他们一家人到田野里,用戽斗戽池潭里的水到田里,困了大家就一起睡在田头。我家从未这样,那夜觉得好玩极了,躺在田头,夜风清新凉爽,月色朦胧,星辰满天,感觉自己是睡到了一幅巨大的画里。

我读到高中时,小村里的同龄人却打工的打工了,结婚的结婚了,幸而这时我结识了下村的燕子。她跟我读同一高中,比我高一届,我们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读高中的女孩。燕子也爱玩,我们一有时间便一块玩,骑着自行车到处逛,还跟她下田摘番茄。她父母又很喜欢我,我便经常吃住都在她家,我爸便说我不是他的女儿,是燕子家的女儿了。

放假在家,不跟燕子玩时,我便跟那些小小的孩子一起玩,我们一起抓石子,玩兵捉贼,或捉迷藏……玩是我最喜欢的一件事,只要可以拿来玩的我都玩,邻居们便都叫我“侬仔头”。我们村巷里多是白沙,我便经常带四邻的小童们,还有我的两个小侄女一起玩沙子,挖湿的沙子堆到脚上拍出一个个“洞屋”来,或在手上团出一个个“煎堆”来。我们拍的“洞屋”排在巷子里,团的“煎堆”堆在巷子里,成为有灵魂的摆饰。我妈总说:“这么大人还跟侬仔玩泥沙!”但我非但没觉得有啥不妥,反觉其乐无穷。

大侄女还小时,我经常把她骑在肩上,带着她到处游荡,到处玩。有时我也自个玩儿,背上背包独自去走故乡的海湾,独自去行故乡的山野丘壑。我的故乡是丘陵区,我一个人翻越一座座小山头,一个人渡过一条条水冲出来的沙沟,一个人去挖松树头长的菌子,一个人琢磨它们能不能吃,或者能不能做药,或者有没有毒。隆丘深壑里空无一人,我有些怕遇见山妖鬼魅,更怕碰上长蛇毒虫,却又乐在其中。松动浪涌奏最怡人的音乐,林风山泉予最美妙的享受,这些都是大自然给我的最好的馈赠。

我跟兄嫂住在新屋,我父母住在老屋,两屋之间隔着二十来米的距离。巷子里全是软软的白沙,每当来往于两屋之间,我就用双脚犁着沙子走,一路犁出两条沙沟来,我觉得很好玩儿。

有邻居的兄长便来跟我妈说:“阿立天天犁这两条沙沟,犁下来又照着原来的印犁上去,可能藏着什么学问在里面哦!她可能在研究什么深奥问题!”我妈便说:“可能是哦。”多年后妈妈跟我说起他们这话,我差点笑死,没想到我单纯地玩儿,落邻居兄长眼里就有了玄妙的意味。

在校时,下午一放学我就冲去占乒乓球台,跟学友们胡抽乱打。我们级有三个班,一班是尖子班,我们二、三两个班是普通班。遵循人以群分定律,我们两个普通班爱一块玩,我们不跟一班玩,一班好像也不屑跟我们混。但一次因球台不够又谁都想打,且各班占球台的几乎是同时到达,我们三个班便决定一起“切磋切磋”。一班的丽瑜同学是比男生更男生的女生,高大俊美,球技了得,就是男生也被她打得落花流水,多三回合结局。她一直王者一样存在球桌的一边,而另一边的应战者走马灯一样轮换。轮到瘦弱的我时,看着修俊而沉着的对手,我内心难免有些怵。但既而一想——不就是玩回小球吗,怕啥!心念一定,便扬自己一贯只求杀个痛快酣畅的作风,胡抽乱打起来。没想到,我竟能跟她战到第七回合,且双方都战得勇猛痛快。虽然终究是我败了,但心里很有一种虽败犹荣的壮哉之势。见了胜负,丽瑜说了句:“你打得很不错!”我有点不敢相信全级最酷的女生会这样赞我,追问了一句:“你说啥?”等到她再次明确地说:“你打得很不错!”我便有了一些飘的感觉,心里感到无比受用,舒畅。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跟丽瑜同学打乒乓球,也是第一次及唯一一次体验到玩儿中的刺激挑战,以及通过力搏而产生的令人愉快的自信。

除了打乒乓球,我们还打羽毛球,还一有空就成群结队去砌土窑煨番薯,周末还通宵达旦地斗地主,并骑上自行车拉着队伍去追风去看海,到各处村庄里流窜。在别人眼里无比艰辛的高中,我们就是这样玩过来的。

读到大学时,学友们多沉于做学问,就是玩也玩得高大上。我们宿舍有舍友安放了一架电子琴,还有两舍友痴迷弹吉他,她们以师徒相称天天一起合奏,切磋技艺。我有时也动动电子琴,弹一两个简单的曲子,但不过随便玩玩,对这种高雅的乐器没多大兴趣。对吉他倒是兴趣盎然,觉得这是一种有野性的乐器,觉得若能风驰电掣地在那几根弦上拨出一首痛快的曲子来,是一件超级酷炫之事。但动了几回我便畏缩放弃了——手指太痛了,我自小便极为怕痛,手指的痛已覆灭了我弹奏的乐趣。于是决定只在意念上去进行对吉他的热爱,在意念里去风驰电掣地弹拨。

自觉跟高端的玩法终究无缘,对书也不感兴趣,我便常常逃课,到附近的公园看落花流水,吹风发呆,还砍公园里的断竹头回来刻上图案做成笔筒。或背上背包去穿街窜巷,又到郊野吹风乱逛。还对足球无比感兴趣起来,下了课就去看足球,在饭堂跟男生们一起站到餐桌上看世界杯。

我觉得,人就是生来玩的。我玩着长大,也想玩着工作,但这一愿望在我目前的工作环境里不太被允许。虽然事实已证明我玩着工作的效果并不比那些认真工作的老师差,甚至还好,但来自外界的干扰很多。我带学生看电影,班主任会觉得我是在浪费时间不高兴。我带学生玩诗歌朗诵,班主任也虎视眈眈。歌唱比赛我让学生根据节奏爱摇就摇,爱扭就扭,却被批评不严肃,一律要站得规规整整地唱。不能玩的工作有时会让我感到有些乏味,有些无聊,但为了谋生也只能努力继续。听说有的地方老师被允许玩着工作,并且事实证明这样的工作效果更好,我很羡慕这样的老师可惜没有能力去到那样的地方。

无聊的工作之余,生活也多无聊起来。手忙脚乱,筋疲力尽,鸡飞狗跳十几年养大孩子后,终于再度拥有充裕的自由时间,但同龄人还在各种奔劳,各种奋斗,谁有空闲时时陪着你玩儿?有时间一起玩时自个又慢慢跟人家有了分歧,人家去唱歌我却不擅长,歌厅里的音响也震得我心脏难受。人家聊那些灯红酒绿,抑或建功立业的话题,听多了我也觉得无味,人家一起搓麻将我也不感兴趣。去 旅游 受时间约束,更受经济能力限制,不可时时而为之。寄身于钢筋水泥的阵地,也没有可犁泥沙之巷道,城市里的树都又高又大我也爬不了。

然而时间如白驹过隙,它似乎不过在我的生命里闪了一下,我就不但已从一个爱玩的孩童——少年——青年变成了一个 社会 工作者,且不久就将退休,然后便会步向老去。时不我待,我不能继续做无聊的俘虏,我必须自我救赎,寻找到属于自己的玩法。

想来想去,目下自己能玩且方便玩的于我唯有文字。我是极其讨厌写字之人,幸而现在有了电脑,有了手机,可免去手写之苦,于是决定先玩玩这个。既不过玩儿,就不拘是否奇思,是否妙想,抑或文采是否堪入人目。只想把见过的一些人,遇过的一些事录于自己的文字,或者随手记下一些突然冒出来的心念,情绪。既不过玩儿,就要跟名利的诱惑保持距离,不去为它们而行违心之写作;就要保持独立的思考,不人云亦云,而要以我手写我见,写我心,写我思;就要有写别人之未曾写的勇气和浪漫情怀。

文字不过目前能玩的,心里想玩的还很多,比如退休了回农村找块地起个小屋,围个小院植树养花,播豆种菜。爬上树给鸟儿挂上自己给它们造的窝,再养几只白鹅让它们围着自己“嘎嘎”地叫,还要在院子里铺上厚厚的白沙,让自己可以光着脚板犁来犁去。还想自己设计衣服自己缝纫来穿,还想给周围的老人,孩子剃剃头,剪剪发,这些都是我喜欢玩儿的事。还想堆一屋闲书,引孩子们来读,讲自己胡编乱造的故事逗他们玩儿。

每个人的皮囊都将无法抗拒地老去,我却要年轻自己的灵魂,一个好玩的灵魂必是一个年轻的灵魂。当我年岁大增,如果有小辈来见我,我不希望他们只是因为有一颗孝心而来对我尚存于世的枯槁皮囊施以怜悯,或者来领几句锈迹斑斑的教诲,而是要来会会我依然年轻的灵魂,跟我一起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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