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钤印的钤用规律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16-06-01

书画上钤印最早见于唐代法书上,绘画作品尚未见;宋代书画用印也很少。元末、明初才渐渐多起来,明中期以后几乎没有不用印的书画了。绘画有落款的大都钤在款题下,亦有用“起首”印的,手卷另在图前后加钤印章,挂轴、册页则在左右下角加钤“押角”印,无款的手卷钤在图前、图末、挂轴和册页钤在左右下角,也有钤在上方空隙处的。书画长卷连接二纸以上钤印,为骑缝印。乾隆帝玺印有些书画上钤用多至一二十方,钤用方法是有规律的。
乾隆对晋唐两宋绘画比较喜欢,用印较多,空白地基本钤满。现存最早的山水画是隋代展子虔的《游舂图卷》,开卷有:“太上皇帝之宝”“石渠宝笈”“宁寿宫续人石渠宝笈”“乾隆鉴赏”“三希堂精鉴玺”“宜子孙”,中间有:“乾隆御览之宝”,结尾处有:“古希天子”“寿”“八徵耄念之宝”等印文。
燕肃《春山图卷》开卷有:“乾隆御览之宝”“太上皇帝之宝”“乾隆御赏之宝”“石渠宝笈”,中间有:“养心殿精鉴玺”“乾隆鉴赏”“三希堂精鉴玺”“宜子孙”,结尾处有:“五福五代堂古稀天子之宝”“古稀天子之宝”“八征耄念之宝”等。
北宋王洗《行书自书诗词卷》有乾隆“五福五代堂古稀天子宝”“八征耄念之宝”“太上皇帝之宝”三方大印竖排排列,还有“乾隆鉴赏”“乾隆宸翰”“淳化轩”“信天主人”“古稀天子”“乾隆御览之宝”“三希堂精鉴玺”“宜子孙”“石渠宝笈”“宝笈重编”等印玺。
董其昌《临柳公杈兰亭诗卷》开卷有:“五福五代堂古稀天子之宝”“八征耄念之宝”“太上皇帝之宝”。题跋后有:“五福五代堂古稀天子宝”(长方印)“古希天子”“石渠宝笈”“乾隆御览之宝”“石渠定鉴”“宝笈重编”,后有:“乾隆鉴赏”“重华宫鉴藏宝”“青”“三希堂精鉴玺”“宜子孙”“八征耄念之宝”“研露”“即事多所欣”等印玺。
乾隆皇帝不仅鉴赏名人字画时钤盖玺印,还亲自绘画和在书画上题字作诗,抒发自己的感情,表达文人情趣。故宫现藏书画中很多都钤有乾隆帝的印玺,乾隆皇帝的《盘山图》很有代表性。其上有乾隆帝34处题跋,诗后均有乾隆钤印。它翔实地记录了乾隆帝印玺的钤用情况:乾隆十年(1745年),乾隆帝在《盘山及行宫总述》后用:“乾隆宸翰”“机暇临池”“奉三无私”印;乾隆十二年,乾隆帝在《花朝游盘山》后用“乾”“隆”印;同年存《少林寺》后用“惟精惟一”“乾隆旋翰”;存《静寄山庄》后用“泰卦”“古香”印;在《东竺庵》后用“德充符”“会心不远”印;在《云罩寺》后用“机暇怡情”“得佳趣”印;在《万松寺》后用“宸翰”印;在《江山一览阁》后用“絮矩”印;在《天成寺》后用“澄观”“朗润”印;在《盘谷*后用“乾隆宸翰”印;存《盘山夜雨》后“涵虚朗鉴”印;在《古中盘》后用“思无邪”印;在《千相寺》后用“古香”印;乾隆十五年,在《天成寺》后用“妙意写清快”印;乾隆十七年,在《西甘涧》后用“聊以观生意”“取意在广求”印;在《古中盘》后用“中心止水静”印;存《云罩寺定光塔》后用“静中观造化”印;乾隆二十年,在《双峰寺》后用“古香”“泰卦”印;乾隆二十五年,在《泛写盘山》后用“朗润”印;乾隆二十八年,在《泛写盘山》后用“机暇怡情”“得佳趣”印;乾隆二十九年,在《盘晓景山》后用“比德”印;乾隆三十一年,在《盘谷夜月》后用“比德”印;乾隆三十四年,在《读画楼》后用“比德”“朗润”印;乾隆三十五年,在《静夜》后用“会心不远”“德充符”印;存《得楷轩》后用“朗润”印;乾隆二十二年,存《夜阴》后用“比德”朗润”印;乾隆三十九年,在《老杏》后用“比德”“朗润”印;乾隆四十年,在《晓霁》后用“会心不远”“德充符”印;乾隆四十七年,在《膳榆》后用“古稀天子”“犹日孜孜”印;乾隆五十年,在《梅杏》后用“比德”印;乾隆五十年,在《读画楼》后用“会心不远”“德充符”印;乾隆五十四年,在《受宜届》后用印;“古稀天子”“犹日孜孜”印;乾隆五十六年,在《杏花》后用“八征耄念”“自强不息”印;乾隆五十八年,在《庭松》后用“八征耄念”印。这些题跋和印迹记录了乾隆皇帝从35岁到83岁近50年的历程。在乾隆十二年,这一年乾降皇帝12次作诗题跋,乾隆十七年3次作诗题跋,乾隆三十五年2次作诗或题跋,题跋后均钤不同的印文。
乾隆对古代艺术非常重视,他在位期间对艺术品进行了饮定,编纂了《石渠宝笈》《秘殿珠林》《西清古鉴》《宁舟举占》《西清砚谱》等书籍,并将收入书目中的艺术品钤上相应的印玺。如:《石渠宝笈》《秘殿珠林》,乾隆帝还亲自指挥,从书画的删选,到著录文字的审校,乃至书画的装裱、御玺的钤印,都要过问。《石渠宝笈》《秘殿珠林》,是清代宫廷编纂的两部大型书画著作。两书分初编、续编、三编,是乾隆、嘉庆二朝相续将内府所藏书画编纂的著录书。全书的编纂过程,前后长达74年,可称我国古代书画收藏史上的巨观。每件书画一经编就,除在本幅加盖“乾隆御览之宝”或“嘉庆鉴赏”等五玺或八玺外,并在书中分别注明该件收贮处所,以重典守。尤以《石渠宝笈》初编收录书画的水平最高。
《石渠宝笈》初编以书册、画册、书画合册,书卷、画卷、书画合卷,书轴、画轴、书画台轴为次序,编成登记目录,共44卷,于乾隆年完成。书内将每件作品的尺寸、款识、印迹,历代收藏家的题咏跋语及御题等全部记录无遗。《石渠宝笈》所载存贮书画地点按乾清宫、养心殿、重华官、御书房、三希堂、学诗堂等贮藏之所序列,每一藏处又按书、画、上下等的序列为目;所收录书画的著录内容,上等书画详明,次等书画简要,所收录书画加钤诸御玺。在该书基夺完成之后,又按照乾隆帝的特别喜好,增添了一些书画,并分贮于三希堂、学诗堂、画禅室等处。另列“漱芳斋”一处,附于《石渠》之后。乾隆和嘉庆时期编纂《石渠宝笈》初编、续编、三编后,凡经着录的古代书画都要钤盖印玺。《石架宝笈》所载存贮书画地点共14处。内府藏书画原来分为四等,后归并为上下两等。《石渠宝笈初编》“凡例”中说明:“书画分贮乾清宫、养心殿、重华宫、御书房四处,俱各用鉴藏玺以别之。又‘石渠宝笈’‘乾隆御览之宝’二玺,册、卷、轴皆同。上等者则益以‘乾隆鉴赏”三希堂精鉴玺’‘宜子孙’三玺。既分贮四处,所编字号仍分部排次,取其便于观览。”按“凡例”的规定,凡收录书画均钤收藏殿所等三玺,上等书画又加钤“乾隆鉴赏”等三玺。即上等书画钤六玺,次等书画钤三玺。从《石渠宝笈初编》着录的书画看,乾隆用印是有规律的。《石渠宝笈》续编、三编的书画钤御玺,少变化。《石渠宝笈续编》著录的书画,不分上下等,除所说的“乾隆五玺”外,又加钤了“石渠定鉴”朱文圆印、“宝笈重编”白文方印,并按收藏殿所,加钤“乾清宫精鉴玺”等,共成“八玺”。
鉴藏印记所钤部位也有一定的规律,手卷大都钤在本幅前后下方角上,偶有钤在上边角上的。长卷接缝也往往有鉴藏家骑缝印。此外,前引首、后贉纸以及绫、绢隔水等处也都可钤印。挂轴、册页等也总钤在本幅左、右下角或兼及上角、裱边上。各代内府鉴藏印所见有成套的,也大都有一定格式。清乾隆内府五玺也有一定规定,大致右上钤“三希堂精鉴玺”“宜子孙”二印,中上钤“乾隆御览之宝”(椭圆形),左下钤“乾隆鉴赏”(圆形)、“石渠宝笈”二印,这是常见的规格,但有时或增或减,变化亦多。而嘉庆在书画上用“嘉庆鉴赏玺”“珠林三编”“宝笈三编”“西清秘赏”“周甲延禧之宝”。
乾隆帝印有人名、地名、鉴赏,收藏印等,他当太子时用“皇四子印”“弘历图书”“和硕宝亲王宝”“长春居士”;当皇帝后,用“信天主人”“十全老人”等,地名章有“重华宫”“养心殿”“乐寿堂”“烟雨楼”“避暑山庄五福五代堂”“文渊阁”等。收藏印用“三希堂精鉴玺”“宜子孙”“御书房鉴藏宝”“石渠宝笈所藏”“毓庆宫书画记”等。而闲章多用“勤学好问”“存心养性”等等。乾隆70岁以前钤有“乾”“隆”名章;70岁以后钤用“古稀天子之宝”(阳文)和“犹日孜孜”;80岁后用“八征耄念之宝”和“自强不息”;嘉庆元年用“太上皇帝”,次年“归政仍训政”。
康熙皇帝用印在《康熙宝薮》印谱下面一般注明用途,如:“广运之宝”在手敕上或有关于政事的御制诗文上用。“康熙御笔之宝”凡旧人画幅手卷于空处写“御览”二字,上用“康熙御笔之宝”,画幅在正届中用。手卷或前或后、看空阔处写御览二字加宝。”宣文之宝”用在内府所藏书籍上并赐臣下书籍法帖上。“康熙御览”旧人之字画用康熙御览宝。“万畿馀暇”几暇摹古宜用于御临旧人字帖上居中及前后俱可用。“稽吉右文之章”稽古右文之章随便可用。而乾隆帝印玺在《乾隆宝薮》中没有具体规定和注明,但从故宫藏书画中我们还是能够看出它的使用规律。
关于印玺的钤印部位顺序也并不完全固定,不可能每枚印章都盖得一样清晰,这在清朝宫廷绘画上可以找到很多例子,乾隆印玺质地多为玉质材料,质地坚密,扣出印文饱满、线条轮廓清晰。一股在画心骑缝处的大印文多为玉质材料,钤盖时用印泥往印上拓匀,再钤于画上;而石质和木质分量轻,为质地稀疏的印材,在钤盖的时候印材吸收了很多印油,钤在画心上的印文较浅。
故宫博物院的一些古代绘画精品,其中大多数是清乾隆皇帝最珍爱的收藏。通过对这些绘画作品的鉴赏,可深入了解画中人物的精神及绘画主题和绘画技巧等。乾隆皇帝印玺成为鉴定乾隆皇帝御览、御笔书画真伪和断代的重要依据。书画印玺和收藏鉴赏印,在印文、印形、印质、印色方面,各时期也有一些变化。尽管现在乾隆皇帝的许多印玺已经佚失,但从现存书画中仍然可以欣赏和读到乾隆皇帝的印迹,领会到他的思想情趣和文化内涵。乾隆帝印玺在书画上的钤用与他的政治态度、文化修养、文人情趣是紧密相连的,从他在不同时期、不同书画上用印可以体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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