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开始做编剧:让54个女高中生集体从站台跳下去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24
在新宿站的站台上,54个高中女生手牵着手,迎着飞驰的地铁,一起跳进了中央线的甬道。

这是《循环自杀》的开场。

后来再接触到园子温的电影就到了《真实魔鬼游戏》了,就是把一车女高中生拦腰斩断的那一部。

对于这样的导演,如果不能面对面地听他说出心里话,大概永远也不会理解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思维方式吧?所以《从零开始做编剧》这本书就开始显得有点吸引力了——虽然当我们听到园导的话后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从零开始做编剧》这本书从书名看上去好像是一本编剧教材,就像《电影剧本写作基础》《救猫咪》《你的剧本逊毙了!》《21天搞定电影剧本》之类的一样,然而实际上这却是一本日本电影导演访谈录,说实话也正因如此才使我对其产生兴趣,因为你真的是很难在其他地方这么有系统性地看到这些天才千奇百怪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样的。

天才之所以是天才,正是因为他们的思维方式和我们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

园子温抱着这样的理念创作出了《循环自杀》,在商业电影中首先制作一个令观众大怒甚至想退场的开场镜头,这种事情大概只有他会做出来。更神奇的是,这种做法从某种角度上说成功了,在接下来的作品中园子温沿着这样的思路心满意足地在“体制内”进行着“小小的破坏”。相比于“拍电影”这件事情,他似乎更着迷于“破坏规矩”,在《纪子的餐桌》和《爱的曝光》中,他一件件地打破了几乎所有被告知“不能做”的事情。

“独白不能过多。”于是《纪子的餐桌》连“那时我拿起书”都要用独白说出来。

“不能制作时长4小时的电影。”于是《爱的曝光》全长237分钟。

以我们惯常的认识,日本应该是一个被“锁在笼中”的社会,每个人都被无处不在的规矩和规范所束缚。但是这样的社会却产生了亚洲最为完善的文化创意产业,除了尤为著名的是ACG产业,日本电影长期以来在国际影坛也享有一定地位,从1951年至2008年,日本电影有4部获得过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 黑泽明《罗生门》、衣笠贞之助《地狱门》、加藤泰《宫本武藏》、泷田洋二郎《入殓师》 ),此外还获得过奥斯卡最佳动画片奖( 宫崎骏《千与千寻》 )和奥斯卡最佳动画短片奖( 加藤久仁生《回忆积木小屋》 )。

这样的成就离不开黑泽明、今村昌平、大岛渚这些艺术大师,也离不开园子温、大宫艾丽、行定勋这些凭靠着自己最光怪陆离的想法冲在行业最前沿的先锋者。但是,这些光怪陆离的想法为什么能够在整体氛围保守到死板的日本成为风气的呢?

20世纪70年代,日本成为了世界最重要的经济强国之一,然而电影业却随着好莱坞的衰退而陷入低迷。面对东映、东宝和松竹三家大制片厂的联合垄断,独立电影制作群体凭借艺术影院行会(ATG)和其他独立电影公司的力量给制片厂带来了激烈竞争,并最终促成了“日本新电影”的成功。

然而随之而来的经济泡沫破裂给制片厂带来了更加严重的打击,到20世纪80年代末,日本取代英国成为了好莱坞最大的海外市场,观众能够在影院里看到的日本影片只占全部发行量的三分之一左右。这样的状况使新导演不得不开始追求“更有趣”的独立电影,吸引海外电影节和国内市场的注意。

《从零开始做编剧》的作者泊贵洋采访了十位日本金牌导演/编剧。这些新锐导演基本上都是从独立电影开始起步的,他们所吐露的想法和思路在很大程度上击碎了我们对日本人的刻板认知,也许正因如此,他们才能够在残酷的行业竞争中脱颖而出,同时也只有独立电影可以给他们足够的权力独断自己的作品。

和园子温一样,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信奉“文无定法”,虽然悉德·菲尔德的名字被多次提及,但是他们同样认为编剧这门手艺不是在课堂上背几套模板就能行得通的——虽然也有一些以某种固定结构为基础的——必须要有开创性的思路,突破观众们的预想。

后来写出了大热作品《恋爱部屋》的笕昌也,出道作品是片长只有61分钟的独立电影《美女罐头》,这个听上去难免会被认为是——额,是什么呢——的作品,其实被制作的初心是“一定要制作一部绝对幽默的作品”,就像“男性”和“同步录音机”(什么鬼比方)两者形象相去甚远,但组合起来或许会产生不错的效果。后来《美女罐头》获得了2003年夕张国际幻想电影节外剧场头奖等奖项,并在剧场公开放映,后来作为《世界奇妙物语》系列的其中一集。

当然作为探路的一群人,他们的作品并不是总能受到鼓励和好评。横滨聪子在创作《奇迹爱情物语》时最想表达是“不要在头脑中过分思考”,即大脑中过分考虑的害处,以及理论性过强的事物的无趣性。这一主题投射到故事中就形成了大脑被吃掉的情节。然而公映之后得到了褒贬不一的反馈,其中“看不懂”成为了最大的问题。对此,横滨聪子的回应是:“我觉得大家常被一个叫做‘常识’的东西所束缚,仅在其限定的范围内过度考虑事物。”

无论是像笕昌也那样明确方法论的人,还是想横滨聪子那样不靠理论直接突进的人,他们的目的都是制作出让多数人觉得“有趣”的故事。

泊贵洋说自己是一个“不擅长创作故事”的人,令他意外的是,以创作故事为生的编剧和导演中也有这样的人,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去面对故事,研究出适合自己的方法,最终创作别人无法模仿的独特故事。

说到自己编辑这本书的初心,泊贵洋用了一个感叹号,在整篇结语中只有这一处感叹号——不要依赖改编剧本!

很多人会认为这本书是在讲一群天才的故事,确实也是,但它首先揭示了一个很简单的事实:成为人们心中的天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只看创作者愿不愿意付出心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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