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遇到过的女人(一)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17
我小学成绩还行,后来以年级第一的成绩考入了初中。心情还算不错,不是因为成绩,最主要是因为可以进入初中,当一名很酷的初中生了。

在上小学的时候,我就对初中生活充满了向往。当时小学就在我家门口,初中在距离我家大约半小时路程的一个街道上,是一所普通的乡镇中学。小学时候,每次被爸妈带着逛街,总会路过中学门口。如果运气好,还能碰到他们放学。每当乌泱泱的一群中学生从校门口涌出来,我就看花了眼,他们有的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男生梳着各种发型,三五成群,勾肩搭背,谈笑风生;女生相互挽着,凑到彼此耳边说着悄悄话,说完一个跑一个追,打打闹闹,然后前面跑的那个女生喊着一个男生的名字,问他你媳妇儿打人了你管不管!被提到的那个男生总是回眸一笑,然后双手插兜,任凭晚风吹乱刘海也不为所动,丢给其他人一个无比炫酷的背影。当时,我主要是羡慕这个。

初一新生报名那天,我特意穿了我妈给我买的新运动装。为了搭配衣服,前一天还特意上街买了一双白色运动鞋。站在镜子前,将额头前的几根毛梳来梳去总觉得不太满意,直到小学关系最好的发小王旭来喊我一起去报名,才不得不随便薅了个造型。

去报名的路上,我心里一直很忐忑,一来是怕不能跟王旭分到同一个班,因为不像小学,初中一个年级有好多个班。二来,怕遇到一个很严厉的班主任。小学时候虽然老师们都很喜欢我,但是心里还是怕老师那种严肃的眼神。还有就是觉得自己的发型没弄好,可能会影响自己在新同学,新老师心目中的第一印象。

那时候,路上还没通公交,只能自己走路。等我们赶到学校,发现里面已经聚集了好多人。校门口有个小卖部,小卖部的墙上贴着一张很大的,红纸黑字的告示。我仔细瞧了一眼,发现上面是初一新生的班级分配名单,以及对应每个班级的班主任名字。之前最担心的两个问题,马上就要一锤定音了,我做了个深呼吸,决定揭晓最后的答案。还没等我细看,身旁的王旭突然拍着我的肩膀,激动地说:“女的女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又晃着我的肩膀激动地说:“同班同班!” 我宠溺地盯着他那因为激动而涨红的小脸蛋,柔声说道:“宝贝,能不能说清楚一点,你这两句话都有很明显的语法错误。”  他稍平复了下心情,然后告诉我说:“我们的新班主任是个女的!而且咱俩同班!”  我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揪出了一个作为成熟男生不能忽视的细节,厉声质问他:“为何,女的在前,同班在后?你给我解释解释!难道对你来说,新班主任的性别,比我们未来三年能否在一起上课还要重要吗?!”  他拒绝回答,并且朝我的屁股踢了一脚。

具体报名手续,得到对应的班级去找班主任办理。我们被分配到了四班,班主任叫孙娟。“孙娟二字应该确定是个女士的名字,对吧?”  我想再确认下,王旭骂了我一句神经病。我俩一边找四班的位置,一边探讨新班主任可能的外貌特征以及脾气。因为我小学遇见的所有女老师,都是性情温柔的,我想当然地认为,这名孙娟老师,一定也是如此。后来我明白一个道理,做任何判断一定不能想当然,否则会很惨。

乡镇初中的教室是几排平房,已经有些年程了,因为我爸也在这里上过学。校园东边有一座小山,江湖人称“校山”,校山背后没有围墙,穿过校山就是一大片的耕田,是个逃学的好去处。当年我爸就是因为翻越校山的次数太频繁,才使得成绩直线下滑,争取到了退学打工的名额,我爷爷没少夸他。

我俩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四班教室。教室里空荡荡的,没有课桌椅子,地上到处都是砖头、啤酒瓶子。我心里暗暗感慨,果然初中生大哥的生活滋润的多啊,一手美女,一手美酒,夫复何求。再一看,教室一角聚集着一群人,我俩凑了过去,看到了心心念念的班主任老师,是个女的无疑。她年纪大约三十岁出头,体型微胖,长的不差,是个孕妇,脸上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虽然容貌与想象中差了几分,但是整体还算满意。我潇洒地在签名册上签上了自己名字,孙老师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我的名字,眼神里流露出一种特殊的意味。虽然小学时候,常被老师说长的可爱,可我一直觉得可爱不一定是个好形容词。难不成这初中老师的审美,跟小学老师同一个水平?

新生签到的人数越来越多,可是很多人签完到就走了,没几个人愿意待在这间破旧的教室里面。我跟王旭在教室里溜达了一圈儿,找找学长们之前奢靡生活的蛛丝马迹,除了啤酒瓶儿我们还发现不少烟头,其他倒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了。看了一会儿,兴趣就渐渐消退了下去。我跟王旭稍作沟通,决定一起去外面找找其他的旧相识。正当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孙老师发话了,她清了清嗓子,说“教室里的新同学,没事儿干的别闲着,帮忙把教室里的砖头瓶酒瓶给清理出去,垃圾坑在这几排教室的最后面,扔到哪里就行了。”

我跟王旭对看一眼,确认了彼此就是没事儿干的人,也有几个不认识的同学,话听到一半儿就溜了。除了我们,还有两三个男同学也一起开始收拾砖头。砖头数量不是很多,他们几个一人拎了一块就走了,剩下七八块砖头,我觉得没必要再跑第二趟,于是分配给王旭三块,剩下的我摞起来一起搬走了。

扔了砖头回来,我又打算啤酒瓶收拾出去。这时候,孙老师突然喊我的名字:“吴小雨,你过来”,我满脸疑惑地走到她跟前。她起身,拉开凳子,说:“来,你帮我看会儿摊儿,有新同学报名就让他在这个册子上签字,签完字后就把大家留下来,一会儿有重要事情宣布。” 她把笔和册子给我,然后挺着大肚子出去了。我坐在椅子上,突然心里生出一股特权阶级的优越感。以前帮老师批改作业,核算试卷分数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感觉。

陆续有几个新生进来报名,我都让他们做好了登记,然后告诉他们,先别走,班主任说了,一会儿有重要消息宣布。我特意强调是班主任说的,我只是转达,这样他们哪怕心里不爽也不会怪到我头上,而且对于学生来说,班主任说的话肯定是最有权威的。我对自己小小年纪就能显露出如此的政治智慧,感到非常满意。王旭搬完了啤酒瓶子,也凑了过来,我让他帮我数一下还有多少人没签到,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很乐意干这事儿。小学时候,我总是考第一,他总是考第二,我是学习委员,他是小组组长,我们配合的相当熟练。

过了一会儿,孙老师回来了,我把统计好的数据告诉她,同时汇报了还没来报名的两个新同学的名字。她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招呼所有人集合。大家很快聚到一起。孙老师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言:“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孙娟,希望以后大家能相处的愉快。”后来我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介绍完毕后,她宣布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让我担任临时班长。我心头闪现一抹慌张,不过很快就镇静下来。毕竟也干了几年学习委员,倒也不是什么难搞的事儿。

班会结束后,留下的主要任务有两个,一个是组织同学打扫教室,另一个是组织同学去街道对面的高中部搬课桌。于是,我做了简单分配,所有男生去搬桌子,娇小点的女生留几个打扫卫生,其他的也去帮忙搬椅子。分配完毕,大家开始各自行动。我带队去搬桌椅,刚出校门就有几个同学凑上来,搂着我问我抽烟不,我摇头拒绝。然后他们又告诉我,以后有谁欺负我,就跟他们说,他们替我报仇。我谢过好意,隐约觉得以后的日子似乎不太平静。

按照我们班人数,得搬两趟桌椅。就在第二趟出发的时候,我发现有两个女生坐在刚搬来的桌子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流行歌曲,好不快活。我心头一紧,很明显我的权威受到了赤裸裸的挑战。我走上前去,用尽量柔和的语调问道:“二位同学,怎么不去搬桌椅呢?咱们班级人数多,得再跑一趟。” 她们二位晃着脑袋,白了我一眼,说:“我就不去,怎么样,有本事去告老师!”  我靠,我从没遇见过如此不讲理的女人!不对...女生!以为我不敢告老师吗?哥们儿我叱咤我们村儿小学很多年,靠的就是告老师!我没打算理她们,然后带其他同学又去搬了一趟。

忙活大半天,终于教室也打扫干净了,桌椅也安置齐全了,教室看起来也总算有个教室的样子了。接下来就是分配座位了。我很期待,我想着要是能跟王旭做同桌那是极好的。后来等我懂事了,才明白这个想法是有多傻。总之,梦想破灭的很快,班主任第一个就点他跟另一个矮个子女生坐了第一排。我思考良久才终于明白,他俩身高差不多。当分配到我的时候,我心凉了半截。刚刚那个当众挑战我权威的女生,正在一脸得意地看着我,她拔出嘴里阿尔卑斯棒棒糖,咽了口水,娇滴滴地对我说:“你好呀,亲爱的同桌,敬爱的班长大人。” 我顿时汗毛倒立,心想,我靠,之前就有预感以后的日子不太平,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我不失风度地报以微笑,说了声“幸会。”然后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一股忧伤爬上心头。

刚开学几天,日子还算太平。大家都忙着结识新的朋友,忙着给新书包一个保护套。包书皮,这是我从小学就学会的技能。我特意买了一张质量不错的牛皮纸,打算课后休息的时候一展才艺。没成想,买回来还没焐热就被同桌抢了过去!我心里一阵委屈,想跟她讲几句道理,我指着她,支支吾吾半天,硬是没想起来她的名字。她看出了我的窘境,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对我说:“记好了!老娘名叫孙媛媛!”

“哦哦哦,孙媛媛你好。”

唉,太难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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