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个回答 2022-06-27
91995年9月是奉化实验中学办学的年份,我也在那时调入,担任初一(5)班的班主任和(6)班的数学教师。
那一届初一从入学时间来说是实验中学的第一届,但从毕业时间来说,则是第二届,因为1995年与学校一起起步的还有初二6个班级的学生,他们的初一是在其他地方借地学习的。
实验中学校址在河头路,当时是河头路8号,现在是河头路46号,以后估计要改为锦屏中路46号。学校东面隔小河相望的是正在建造的居敬小学,再东边就是长岭路,实验中学在筹备期间应该名叫长岭中学,因为我当年收到的调动介绍信里就是长岭中学,可能是实验两字更高大上,故正式开学后名叫实验中学。
河头路当年还是泥路,路的西面是窑厂及一片田地,学校越野跑的场地,三年后大概是1998年左右开始建造商品房,我在那里买了一套,有了自己的窝,再西边的一块地则是建造了锦山明珠小区,算是当时奉化比较成熟的住宅小区。
学校南面是长春路,但其实当年并没有这条路,因为再往南100米才有房子;学校北面也是一片田地,多年之后才修了大成路,再后来把大成路往西修了弥勒大道,而学校和大成路之间还有一个住宅小区,是后来奉化城建开发公司造的。
这么一想,学校其实是在中山路和河头村应家山之间的一大片田野中突兀的建筑,有围成一周的教学楼和后面的食堂,没有操场、大门、没有寝室。我因为单身,就住在教学楼东面一楼厕所旁的一个房间内,与毛大龙校长、夏勇、周长波四人一间。这么说来,在河头路一带,我应该是最早的入住者,至今27年了。
学校校长毛大龙当年从武岭中学调入,年龄33或34岁,有魄力、会干大事,用“我以生命赌明天”的气概办学,而另外几位副校长也是能力型的,原江口中学校长包彭兴、原萧王庙中学校长郑国运、原锦屏中学副校长徐锡生,徐锡生兼任教导主任,而教导处副主任则是来自锦屏中学的王亚峰,按现在的说法是名师,在当时奉化城区有相当影响力。
学校当年就读的有初一、初二各6各班级。其中初一6各班级还有实验班,比如(1)(2)两班来自实验小学为主,可能是小学学过英语,名为英语实验班,班主任是宋陈月、王优辉;(4)班是美术实验班,有来自江口中学的美术老师周长波专门指导,班主任阮定芳;(6)班是“双语”实验班,大概是汉语、英语都强吧,反正那个时候说到“双语”实验班总是最牛的,(6)班班主任是王亚峰;(3)班、(5)班好像也有实验班的名号,但不响亮,没特色,后来忘了,(3)班班主任是李明意,(5)班班主任就是我。
(5)(6)两班基本上是同一批老师,我教数学、江佩儿教英语、阮定方教生物,语文不一样,(6)班是王亚峰,(5)班是胡美幼,她刚从大学毕业分配,有活力有才气,是学校的第一任团支书,其实我当年26岁,江佩儿25岁,阮定方也不到30岁,都是年轻的。
(5)班生源构成基本上以城郊农村学生为主,有西圃、长岭、河头、西锦等村的,也有城区居敬小区、庄山小区、长岭小区的,还有来自城外择校的,如杨村、桐照、尚田等。
当年的那些学生,学习很自觉,人也纯朴,品行很端正,偶有调皮的,也是作为孩子该有的模样。而当老师的,也是一心为了学生,全身心投入教学工作,对于不太认真的儿童,也是严厉指出,批评教育,但没有偏心、异样看待。所以,整体师生关系融洽,学生刻苦努力,成绩优异,拔尖同学不断涌现,二十多年后回顾,是农村孩子通过自我奋斗改变命运的起始。
记忆中的几个片段。
夜自修经常停电,刚开始若停电了,那么就可以回家,所以大家盼望停电,有时候停电了,大家开开心心整理好书包准备回家时,又来电了,一阵失落;后来是自备蜡烛的,点着蜡烛上夜自修,肯定会有更精彩的剧情发生,比如后面男生拉一下前面女生的长发,或者用蜡烛去烧一下前面的几根长发,然后,惊叫声不断想起。
夜自修放学之后,有几个同学负责把锁自行车的长链条收起来,这是因为当年学校没有围墙,但是自行车又经常被偷,所以只要用长链条锁起来。
那时(5)班的学生学习真的很自觉、努力。当时是有夜自修的,周日晚上开始上,但是有许多同学,尤其是女生,一般下午三、四点钟就来到教室自修,给我很深刻的印象,因为我也是住在学校的。
蒋晓涛后来被称为学霸,但我以为其实是个人努力所得。蒋晓涛的入学成绩是280分,在(5)班超过280分的还有4个,而(6)班更不用说。但是,慢慢地追上来,有一次期中考试还是全年级第一,一次他妈妈带她去中医院配药,医生关心问起学期情况,妈妈说不错,年级第一,但蒋晓涛不希望妈妈外面说起,觉得没有什么了不起。2001年的暑假接到他的电话,说是高考全省第16名,奉化第文科第一名被北大提前录取,感到很骄傲。
以蒋晓涛、范伦挺、陈波等为代表的几位同学成绩很出色,第一学期期中考试,(5)班就有7个同学进入年级前20名,(6)班是8个,其他班级剩下不多,所以到初二一下子插班进入15个同学。
现在想来,这些同学的优秀更多的是自己的努力奋斗所得的回报,作为老师反而因此获得更多的职业成就感。
当然,也有一些同学因为处在好动的年龄段,实在不想读书,显得有点调皮,我会丢粉笔头过去,甚至打他们,但他们本质其实不错的。比如邬国栋同学,当年也算有点皮,我记得曾把他和蒋晓涛坐同一桌,同时,我会把一道数学题的最后一步计算来问邬国栋,比如算到8+5=?的时候,他会有点腼腆地回答13,然后大家一起鼓掌,一段时间他的进步还是蛮明显的,数学分数大约提高30分左右,只是后来蒋晓涛不同桌之后,成绩又掉下了,其实,他和优秀同学的差别就在于憋气时间不够长,或者说坚持不够。不过,一旦离开学校,不以成绩来衡量之后,他还是过得不错的,尤其是对将要读初一的女儿,一天会接送好多次,两次回家吃饭,一次参加培训,真是好爸爸!另外,我还突然想到,也许因为(5)班有个邬国栋,所以,后来还真的为国家出了好几个栋梁之才。
我打过的应该有周丰,其他同学记不起了。其实是有原因的,一是周丰是我同学周松杰的侄子,也是实验中学同事蒋法仲老师的同村人,他们托我严格管教,说实话一般同学我还是不太打的;二是有一次我外出学习,回来后听说周丰在周六该上课的时间和其他班同学一起外出,我非常恼火,估计在教室里动手打他了,然后有同学把这件事写在周记本里,于是就有语文胡老师第二天问我,吴立军,你昨天打周丰这么凶啊?我说你怎么知道的,她说有同学在周记里写道,吴老师狠狠地打了周丰,我记不得会这样的,但我到现在一直内疚。不过,事情往往很有戏剧性,那次周丰和其他班级同学逃课外出时,在路上捡到了一本存折,据说金额很大,上交给派出所之后,作为文明好事进行了报道,然后,毛校长抓住机遇在奉化日报进行宣传,后来还入选奉化十佳好少年之类的荣誉,没想到我居然在教室里打好少年,罪过!
对于当年的那些调皮学生,老师们倒是花了很多精力在帮助、教育他们,丢过的粉笔头、罚过的站甚至书本、教鞭的打击,犹如孩子们的妈妈不断地唠叨一样,有人说,你妈妈这么多的唠叨,你知道是什么吗?其实就是母爱。
二十多年过去了,这批学生都成人、成家、成才了,如北大教务部的办公室主任、阿里巴巴的技术专家、乡镇党委书记、中学校长,也有科长、学校中层、医院管理人员、联通区域经理、酒店销售经理,还有自己开餐饮店、水果店、超市、个体企业、财会人员,当然,还有许多是凭自己的勤劳,用自己的良心安安稳稳过日子,养家培育孩子的平凡者,不管怎样,我觉得,做好了自己,养好了家,就是一个合格的人!
那时的老师们也不错,阮定方老师和江佩儿老师都是从尚田中学调入,阮定方老师风趣、幽默,上课肢体语言丰富,家长会滔滔不绝,阮老师后来当实验中学的教导主任,到外面当校长,现在锦屏中学当书记,但真正在实验中学带的学生也没几届;江佩儿老师,教英语,人称miss江,漂亮、洋气,裙子不断更换,估计让许多女生羡慕,给每个学生也取了一个英文名字,自己口语好听,很受学生的欢迎,2001年之后就调离实验中学,去上海理工大学附属中学,在奉化的学生也不多;胡美幼老师,年轻有朝气,才气足,一首《千千阙歌》绝对港星风范,胡老师教了几届之后也考公务员,现在是正局级干部;章澄老师调到华茂后,是宁波市特级教师带徒导师;只有我一直在学校,给大家守住根据地,但我三十年的教学生涯中,其实当班主任的几乎没有,将来我退休之后,同学卓巧也在实验中学,正好接班。所以说,这批老师一个是当时都年轻,很投入;第二个是在实验中学时间不长,所以对(5)班同学的感情特别深。
1996年4月的某一个下午,我在一节班队课中对全体学生说,你们的实习班主任陈老师将要结束返回大学,大家要送送她,同时,你们也要送送我,因为身体原因,要去医生住院二个月,大家一楞,然后开始有人哭泣,后来是更多人流泪,有几个同学以为我要不再教她们,还拿出笔记本让我留言,现在想来,感慨万千,这么纯朴的孩子们。我住院的两个月由阮定方老师代班主任,到初二后,换了物理老师,是来自尚桥的章澄,他接手初二(5)班的班主任,初三重新编班,除了(6)班不动,其他5班编了两个重点班,分别是初三(1)班和初三(3)班,我只教(6)班数学,与这批孩子的学生生涯缘分到此为止。
没有把大家教完初三,没有当三年的班主任,是很可惜的,可是世上之事大都如此,总不能圆满!
时光飞驰,转眼间,学生们到了最美好的人生阶段,老师们都逐渐退居了,好在当年我们年龄相差不大,那时是师生,现在可以说是兄弟姐妹,感恩遇见,感谢那几年的朝夕相处,让我们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纯朴的感情会更长久,也祝福老师们和每一个学生,能开心、顺利!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