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话的词类系统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16-05-28

同现代汉语普通话一样,在衡阳话词类系统中,形容词是较为活跃的一类词。我们知道,形容词的主要句法功能是作谓语和定语,但它也可以充当句中的任一成分,谓语、定语、状语、补语、主语、宾语位置都可出现形容词。我们从形容词的句法功能角度出发,将形容词分为性质形容词、状态形容词二大类,比较衡阳方言形容词与现代汉语普通话形容词的区别,有助于加深对衡阳话语言事实和语言规律的认识。
(一)性质形容词的差异性
衡阳话性质形容词的组合特点与句法功能 衡阳话性质形容词的基本组合特点是:①能前加“很”、“蛮”、“特”等表示程度;②能前加“不”表示否定。单音节性质形容词如:“活(机灵)、倯(庸愚)、懒、蠢、痞、妖(指女性作风不正派)、吊(顽皮)、恶、车(风骚)、怪、壮、朦濮糊)”等等,双音节性质形容词如:“歪孽(调皮)、餍气(贪婪)、辣毒、稳当、暖烘(暖和)、打眼(显眼)、活趟、麻溜(利索)、拐场(糟糕)、崭劲(刻苦)、神棒(有精神)、包相(人长得好看)、划得来(合算)”等等。  衡阳话性质形容词同现代汉语普通话一样,几乎能充当所有的句法成分,但其主要的句法功能是作定语和谓语。书面语大量使用修饰语,所以形容词被广泛作为定语;在口语中,因为句子简单,很少用修饰语,所以形容词主要的句法功能是作谓语。
1、性质形容词程度表达的差异性
①、后附式的表达形式
普通话前加的“很”,可以用“得”提到谓词后,作为后附成分,如:“好得很、坏得很、大得很、小得很”,几乎所有的性质形容词都可以这样。单音节可以这样,双音节也可以。如:“清楚得很、干巴得很、肥胖得很、弯曲得很、正直得很、公道得很、正派得很、狡猾得很、空洞得很”,衡阳话也可以这样说,但这种说法极少,是方言引进和融合了普通话或外区词语。
普通话的单音节性质形容词,其形象化或具有性质特征的修饰语,除前头加上程度副词“很”、“极”、“最”、“特”、“更”、“稍”、“略”、“多”、“多么”、“比较”、“相当”、“非常”等等组成偏正结构词组之外,还可以后附。如:“光溜溜、光秃秃、香喷喷、冷冰冰、瘦丁丁、红艳艳、黄橙橙、灰蒙蒙、绿油油、热辣辣、静悄悄、空荡荡、深幽幽、轻飘飘、慢腾腾、软绵绵、湿漉漉、乱糟糟、肥胖胖、恶狠狠”等,这些都是不用“得”带起,而直接后附的。象这种情况,衡阳土话是没有的。如果有,是受外来影响,把普通话或其他方言区的词语引进来,不是本地词汇。
②、“副词前加式”的表达形式
衡阳话有不少单音节性质形容词,可以加上多种多样的副词性前加成分,成为偏正结构词组,这和普通话无异。如:  好:蛮好 猛好 最好 特好  坏:好坏 蛮坏 很坏 最坏 特坏  难:好难 蛮难 很难 最难 特难  易:易得  但“易”一般只说“易得”,即相当于普通话的“容易”,而不说“好易”、“很易”、“最易”、“特易”等等。这些偏正结构词组,尽管所用的副词性前加成分不尽相同,但语法结构和普通话是一样的。
(二)状态形容词差异性
1、衡阳话状态形容词的组合特点及句法功能  状态形容词的组合特点与性质形容词相比较而言,有三个方面的区别:①不能前加“很”,如:不说“很铁紧、很皱巴巴”;②不能与“不”组合,如:不说“不雪白、不妖里妖气”;③与名词组合时一般都要加“咯”相当于普通话中“的”),少数的可以不加“咯”,如“铁紧咯手”、“宝里宝气咯人”。
衡阳话状态形容词形式上按构成音节的多少,可以分为BA式、AABB式、ABB式、AXAY式等。它们的句法功能不尽相同。BA式如:铁紧、梆老、雪白、共黄、亲甜、拍抱、绷紧等,其句法功能总的来说有:可进行ABAB式重叠;不受程度副词修饰;除“飞快”等外,大部分不能作状语;必须加“咯”才能作定语;重叠式加“咯”可以作谓语,原形可以在主谓谓语句中作小谓语。AABB式如:臭臭刮刮、勒勒刮刮、偷偷摸摸等,其句法功能与“形容词+词缀”式状态形容词相同:不受程度副词修饰;必须加“咯”才能作定语、谓语和状语。ABB式如:皱巴巴、苦滴滴、辣唆唆等,其句法功能是多样的,但不论作什么成分它后面都必须出现“咯”,相当于普通话的“的”或“地”。BBA式:拍拍满、墨墨黑、雪雪白等,其句法功能在于作谓语、补语,但不能象BA那样做定语。AXAY式如:蠢里蠢气、妖里妖气、宝里宝气等。其句法功能是:可以自由地作谓语;加“咯”作定语,只能修饰“样子”;很少作补语,作补语时表示变化结果;还可以作“有点”的宾语。其中气即的样子,蠢里蠢即蠢人中的蠢人、“特别蠢”的意思,其它AXAY式的词汇类似用法。
2、状态形容词结构意义的差异性
在衡阳话状态形容词的四种形式中,我们发现,BA式状态形容词是其中最主要的一种,与普通话在结构意义上有很大的不同,我们可以通过BA式第一音节的不同语素来进行普通话与方言之间的比较。
①第一音节是可独立的名词性语素
如:笔直、雪白、秧嫩、冰冷、板酽、墨黑等。
象这一类词,普通话里也有一些。如:蜡黄、雪白、冰冷、冰凉。但普通话的这些词和衡阳话这一类词有很大的差别,一个最根本的不同是,普通话的这些形容词虽也含有某些“很”的意思,但主要侧重于形象化和性质特征方面,有的第一音节就完没有“很”的意思;而衡阳话这类形容词的第一音节,不管是否具有形象性和性质特征,都含有“很”的意思,而且主要侧重于“很”的意思。尽管两者有些词字面完全相同,如“笔直”、“雪白”、“冰冷”,说起来含义完全一致,但衡阳话这些词第二个音节极少单说,除非在“直不直?”“白不白?”的格式里,一般都和别的词素结合在一起说。(本人正宗衡阳人,觉得此类词汇实际解释为“像笔一样的直”、像雪一样的白、“像秧一样的嫩”,实际用法与普通话此类词汇应是相似的,只是口头用语上使用频率高而已)
②、第一音节是形容词性的语素
如:寡绿、精酸、死懒、焦干、瘪淡、凄臭等。
这类词普通话也有。如:死硬、碧绿、闷热、绯红、清凉等。普通话这些词,除了“死硬”是偏正结构外,其余均可看成并列结构的双音节词。因为“绯”也是“红”,“碧”也是“绿”,象“闷热”、“清凉”这类词,它们所表达的,已经不光是“热”、“凉”或“很热”、“很凉”的意思了。而衡阳话这类形容词则均为偏正结构,且第一音节含有“很”的意思。
③、第一音节是动词性的语素
如:飞恶、通亮、绷脆、拉扁、喷香、包粉等。
这类词普通话也有。如:透亮、刺痛、逼真、赶快等。普通话的这些词第一音节多半是本义或引申意义,没有虚化。而衡阳话中这类形容词显然不是动宾关系,而是偏正结构,不能扩展,第一音节不管能否独立,基本都已虚化。
总的来说,衡阳话BA式状态形容词中的第一个音节,除了那些有色、香、味或具体形象、性质特征者,其余象“飞红”的“飞”,“寡绿”的“寡”,“拉扁”的“拉”,“袅清”的“袅”,“死涩”的“死”,“稀乱”的“稀”,“绷硬”的“绷”,“眯痒”的“眯”,“捞松”的“捞”,“瘪淡”的“瘪”,“凄臭”的“凄”,“包粉”的“包”,“拍满”的“拍”……等等,都已虚化了,已不具备它本来的意义,而只表示一个“很”的意思,真可谓是琳琅满目,品类繁多了。但这些都表示“很”义的字,是不可以跟普通话中的“很”字一样,随便与什么形容词搭配的,衡阳话中这些字谁跟谁搭配,都是受习惯规定的,不能乱套。如我们可以说“寡绿”、“寡蓝”,但不能说“寡青”,“青”只能说“袅青”。
四、结语
方言与普通话的差异反映了语言的多样性,我国语言(或语言文化)的多样性需要汉语以及各少数民族语言、普通话、各汉语方言的共同参与,和谐发展。衡阳方言作为汉语方言的一个组成部分,其语言形式丰富多彩,是衡阳地域文化的基础和重要载体,从形容词角度看普通话与衡阳话的差异性,只是我们对衡阳话的一个单点性研究,如何从自身语言发展、语言融合和语言使用等方面来认识衡阳话,值得我们深入研究和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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