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述萧红体诗化小说的特点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21
       萧红,是一位体验性、情绪性的才华横溢的现代女作家。她的小说具有鲜明的文体特征,清新别致的语言风格、独特的叙事方法、散文化的结构形式形成了独具一格的“萧红体”。《呼兰河传》是她1938年在重庆启笔创作的一部带有自传性质的长篇小说,由于颠沛流离的生活,这部作品直到1940年底才在她所寓居的香港完稿成书。《呼兰河传》是萧红对自己人生的又一次回眸,是以其故乡和童年生活作为素材,以散文化的文体结构、抒情式的散文风格、新鲜自然的文笔,造就了她创作历程上的“巅峰”。

       萧红曾说过:“有各式各样的生活,有各式各样的作家,就有各式各样的小说。”她小说的语言呈现出新鲜自然、稚拙浑朴的美学情趣,形成了独特的“萧红味”,《呼兰河传》就是典型的代表。萧红通过女性的敏感、细致,从平凡琐碎的日常生活碎片出发,同时运用率真、天然的语言,更加直观、通感地传达出自己的感悟。这个自由而且生机勃勃的世界,到处都欣欣向荣。萧红总是顽强地开掘生活中健康、积极、美好的因素,给人以希望、力量和理想,不论结局是喜是悲。她的语言简约、清丽、明朗,读起来就像漫步在海边,吹着清风仰望白云点缀的蓝天,明净澄澈,沁人心脾。此时,语意完全超越了文字本身。语言成了诗,富有诗的轻灵与韵律感。而这正体现了“萧红体”最突出的三个特点。

       一是散化的叙述格局。《呼兰河传》以小城呼兰河为中心展开叙事,一、二章先总体介绍呼兰城的风情面貌,然后把人们引到一些小胡同,那里住着一批自欺欺人的人们,他们吃了瘟猪的肉却说是“淹死”的猪肉,吃了被许多人摸过的麻花还说是很“干净”的麻花。第二章叙述了小城的风土民俗,人们静默地重复着祖祖辈辈留下的东西,一切都看似自然而理所应当,。三、四章中谈到了家中的一些人和事,五、六、七章则描绘了小城中其他人物的故事。《呼兰河传》并没有完整的故事情节,也没有独立的主人公,更没有一般小说凭借的典型,而把讲的故事串联起来就是故事的中心——小城呼兰,这里的风土人情人物故事,是一部充满意、童真和灵性的回忆式小说。看似分散,其实是以作者起伏的感情为纽带,以作家的感受和思维来选取描述对象,正是由于这些情感和思维,使得全书七章,各自独立却又浑然一体。《呼兰河传》渗透着萧红的人生理想,表现出她在文学创作上的那种不拘一格、天马行空的创作意识,散化而又以自我为中心的独特风格。

       二是倾诉性的叙述话语。在《呼兰河传》中,作者站在一个更高的视角上对往事展开回忆,像一个老朋友、一个悲伤的人在断断续续不计其烦地倾诉那些存活在她心中刻骨铭心的记忆。她对呼兰城人对集体的无意识、对生命的无意识痛恨无比,对他们的麻木自私、蒙昧无知感到同情愤慨,又对过着猪狗一样的生活妇女们深感悲痛与怜悯。她在小说里娓娓道来,虽然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没有鲜明独特的人物形象,但往往在平淡的叙述中,令读者不由自主地和她一起悲伤、一起憎恨、一起同情、一同愤慨,让我们感受到她女性细腻的情感、孩童天真的眼光,还有一个人的真诚热情,爱恨情仇。这些全部都交织在小说里面,没有刻意的表达,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就说什么,就是单纯在倾诉。然而正是这样,《呼兰河传》却使读者不得不对这个静默的小城产生深刻的印象,让人感觉韵味深长,这正是“萧红体”的独特效果。

       三是诗意的叙述风格。翻开《呼兰河传》,可以充分领略她诗化的叙述笔调:“花开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鸟上天了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一切都活了。都有无限的本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自由的。倭瓜愿意爬上架就爬上架,愿意爬上房就爬上房。黄瓜愿意开一个谎花,就开一个谎花,愿意结一个黄瓜,就结一个黄瓜。若都不愿意,就是一个黄瓜也不结,一朵花也不开,也没人问它……” 这样的语言简约、清丽、明朗,读起来就像漫步在海边,吹着清风仰望白云点缀的蓝天,明净澄澈,沁人心脾。此时,语意完全超越了文字本身。语言成了诗,富有诗的轻灵与韵律感。在这种清净空灵的氛围之下,读者也往往受到感染,感受到她渗入其中的明媚的心态,澄净的灵魂,对于自然的热爱,对于生命的尊重,对于自由的向往,充满诗意和童真。从此她打破了传统小说单一的叙事模式,创造了一种介于小说、散文和诗之间的边缘文体,形成了别具一格的“萧红体”诗化小说。

        茅盾说:“《呼兰河传》不像是一部严格意义的小说,而在于它这不像之外,还有别的东西,一写小说更为诱人的东西,它是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 萧红一生颠沛流离,饱受寂寞孤独,她以柔弱多病的身躯, 承受着世俗给予的挫折和苦难,经历着民族遭遇的战祸和灾难。她用自己悲剧性的人生经历和生命感悟,来抒写人的悲剧,尤其是女性的悲剧,其作品具有一种浓郁而深沉的悲剧意蕴和独特而丰厚的文化积淀。她在《呼兰河传》中的语言,于浑朴中带有隽逸的色彩,在清纯中内蕴醇厚的意韵。她重直观,重感觉,重生活的本真,所以摒弃了对情节因果关系的追求,呈现出了开放性的散文化结构形态。但小说在开放中不乏紧凑的结构性,在放任中不乏内在的统一感。这种看似无组织的组织,无结构的结构,恰恰是中国散文美学形散而神聚的精髓之所在。然而,她一生如流星划过夜空,璀璨而短暂。她用自己细腻的笔触构筑了一个独具韵味的艺术世界,向广大读者献出了一个诗化的经典,是永恒的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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