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的交游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30
“吾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吾上可以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这两句话可以看作苏轼的交游宣言,甚至是苏轼的人生宣言。

一 前辈的忘年之交

张方平算是最早洞察苏轼惊为天人的才能的长者。

至和二年,苏轼二十岁,张方平四十九,张一见苏轼,惊为天上的麒麟,当即以国士相待,从此,一段忘年交的神奇之旅开始了。

他们相交、相知、相惜,相亲。

张方平和苏轼都反对王安石变法的激进,但是二人的友谊主要是建立在才识、胸襟方面互相钦佩的基础上。张非常欣赏苏轼的才识,曾经让苏轼代写一封反对攻打西夏谏书,连皇帝看了都非常欣赏。

元丰八年,年近八旬的张方平请苏轼为他整理文集,并谦虚地请苏轼该删的删,该添加的加。苏轼当仁不让,花费几年时间为张编文集,并撰写序言,在序言中,苏轼自称“门生”,张认为不敢当,就把这两字去掉了。

张方平不仅是苏轼的伯乐,也是苏轼的患难之交。

元丰二年苏轼遭遇乌台诗案,别人避之唯恐不及,然而,当时已经退休的张奋不顾身地上书朝廷,营救苏轼。写了一封言辞非常犀利的谏书,上书过程亦是曲折,正如后来苏轼所说幸亏这封谏书没到朝廷,要不然两人会遭受更严峻的形势。后来张方平还是因为和苏轼走太近,罚铜三十斤。但是始终不影响二人的忘年交之情。

苏轼为非常敬重和感激张方平,在张闲居的岁月里,苏轼有机会就会去看望张,每到张得生日,苏轼总是写诗祝贺或者送上贴心的礼物来表达祝福。张方平去逝后,苏轼以师生之礼缌麻(戴孝)三个月,而且一连写了三篇祭文,来抒发对这位前辈的深切怀念。

第二位忘年交是欧阳修,是苏轼的恩师。

嘉佑二年,欧阳修改革文风,主持礼部贡举,考试题目是“刑赏忠厚之至”。考场上,苏轼洋洋洒洒,挥笔而就。欧阳修拿到苏轼的卷子,惊喜不已,当即想取为第一,因担心是自己的门生曾巩得卷子,为避嫌,就判为了第二。从此欧阳修与苏轼结下了传奇的师生缘。

苏轼的忘年交之友多矣,像文史大家范镇,著名词人张先,政治盟友司马光,就是他的政敌王安石,亦和苏轼有文学上的切磋。

推心置腹的知己

苏轼的知心友人中以书画著称的人士有两位:文同和米芾。

文同即文与可,尤其擅长画竹,与苏轼的交往始终与画竹有关。我们接触过那篇有名的祭文《文与可画筼筜谷偃竹记》就是苏轼为追忆文同而作。我们熟知的成语“胸有成竹”亦来自苏轼对文同的赞扬。

米芾,世人称米颠。有一次米芾问苏轼:“世人都以米芾为颠,你以为呢?”苏轼笑答“吾从众。”众人哄堂大笑,他们之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刘景文,出身将门,两人在杭州结交,刘景文能文能武。苏轼更看重他的重义轻利、慷慨豪爽的为人,两人一见如故,十分投机。我们熟悉的“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就是苏轼写的《赠刘景文》勉励刘景文的。

陈慥,字季常,与苏轼的关系那时铁的不能再铁了。当然两人的交往得从陈慥得先父说起,陈希亮是武人,这年来到陕西凤翔任知府大人,苏轼刚好被派到凤翔任签判。二人脾气不合,摩擦较多,然而陈希亮的儿子陈慥却仗义疏财,广结好友,他很佩服苏轼的才气,自然二人就成为了贴心好友。

因为陈慥的关系,加上苏轼心宽体胖,当然最后与陈希亮也冰释前嫌了。苏轼被贬黄州时,恰巧陈慥就隐居在黄州,便经常去看望苏轼,二人在这阶段来往最为频繁。

两人推心置腹,不拘行迹,这才有了“河东狮吼”这个成语的诞生,苏轼写诗嘲笑陈慥怕老婆“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地心茫然。”

苏轼的贴心好友还有些方外之人,佛印最有名。二人留下了许多传说,两人一见面就互掐,掐的还挺有意思。有一次,佛印事先准备好猪肉来款待苏轼,谁知人偷吃了,东坡就做首小诗来调侃佛印“采得百花成蜜后,不知辛苦为谁甜?”。

相濡以沫的患难之交

王诜,因娶了宋神宗的妹妹蜀国公主而被封为驸马,是一位皇亲国戚。能诗文,擅书画,喜爱收藏艺术品,他非常倾心苏轼的才华,两人很快成为好友。经常写诗唱和,你增我书画,我赠你诗文,你回我酒食茶果,我回你笔墨纸砚,二人交往亲密无间。

苏轼当年遭遇乌台诗案,王诜是第一个通风报信之人,也因此遭遇被贬。

王巩,字定国,出生于衣冠望族“三槐王氏”,苏轼曾为王巩作《三槐堂铭》。王巩是张方平的女婿,二人相交也有可能是藉此机缘。我们通过一两首诗句就可以看出二人交往亲密无间,苏轼诗说王巩“清诗草圣俱入妙,别后寄我书连纸。苦恨相思不相见,约我重阳嗅霜蕊。”

乌台诗案,王巩也受牵连,被贬岭南,算是乌台诗案中责罚最重的一人。苏轼非常佩服王巩的胸襟气度,深幸自己获此良友。

王巩后来得以北归,二人在京都重逢,“白露凄风洗瘴烟,梦回相对两凄然。”是两人重逢后的复杂心绪之写照。所幸的是王巩并没有因为贬谪岭南而面黄肌瘦,相反,重现在东坡面前的是红光满面的王巩,连伴随王巩的侍儿宇文柔奴也对苦难经历持有平和心态。苏轼当下写了一首《定风波》送给她: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自作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年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这种在苦难中坚贞不屈的精神,正是苏轼人生态度的精华,难怪苏轼把王巩视为知己。

苏轼每贬谪一处,不是有朋友来相助,就是遇到深明大义的地方长官来开路;不是有知己来陪伴,就是有平民好友来解闷……

正是苏轼“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园院乞儿”的这种伟大人格魅力,才使得他一路贬谪一路歌,从不把酒话蹉跎,而是,我心自有明月在,管它天南与海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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